那湯喝著其實還不錯,隻是葉小塵這也是第一次煲豬胰湯,故而有些手生,等他多嚐試了幾次後味道就改善了許多,湯水滋潤清甜,出乎意料的不錯。連趙安月這個看著葉小塵第一次燉湯的人,硬著頭皮喝了一碗後也直唿不錯,說沒想到那麽臭的東西煲出來的湯竟然這麽好喝!


    好喝歸好喝,但天天吃也讓人頭痛。


    葉小塵為了十五在錢家酒樓的廚藝比試上拔得頭籌,整日將這豬胰子變著花樣的做,今天燉湯,明天熬粥,給小滿的臉都吃苦了。


    他為了得到更多的建議,也不僅僅禍害自家人,還叫趙安月端了半鍋豬胰粥迴去,在趙家挨個問口感。


    趙樹林是個吃不來細糠的,等葉小塵滿心期待地問他口味怎麽樣的時候,這中年漢子已經將碗裏的粥幹完了,抹了一把嘴巴愣道:“味道?啊……什麽味?肉味唄!”


    再看他兒子趙安業,他在醫道上小有所成,最近在村民心目中的地位也顯著提高,各個喊他趙大夫呢。趙大夫品了品,慢悠悠說道:“這裏麵加了不少藥材啊?黃芪、山藥、薏苡仁?可真是下了血本!”


    以及同樣愛研究吃食的趙田氏,她好奇地問道:“味道不錯啊!小塵,這豬胰你是怎麽處理的?吃起來一點兒腥味都沒有!”


    葉小塵還來不及迴答,趙安月已經搶了話頭,急匆匆道:“娘!你是不知道!這東西可腥了!聞得人想吐!”


    葉小塵笑了笑,然後將自己處理豬胰的法子告訴了趙田氏。這是他最近幾天常做豬胰研究出來的法子,煲出來的湯比第一次更滋潤鮮美,完全聞不到腥味。當然了,處理的過程中還是頗為艱難,一雙手最艱難,葉小塵覺得這段時間家裏的皂莢用得極快!


    這時間一日一日過著,離錢家定好的廚藝比試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同時,離南山醫館義診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說來也巧,這兩個時辰正好碰到一塊了,都是這個月十五。


    在此期間,四甲村又發生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柳家閨女柳若蘭在自家上吊死了。


    柳若蘭是村裏最漂亮的姑娘,未出嫁前有不少年輕漢子喜歡她、討好她,哪怕她這次被人從縣裏趕迴來,也仍有不少人熱臉貼冷屁股,就想要哄美人一笑。可就是這個從前受人追捧的姑娘上吊死了,死得悄無聲息的,她從前那些追求者也突然噤了聲,毫無動靜。


    葉小塵倒是和趙家的人談起過幾句,是關於這個柳若蘭的。


    當時,他又做了新菜去討教,正好和他們聊起這件事。


    趙田氏是最嘴硬心軟的人,她瞧不上柳若蘭的行事作風,但人真死了又覺得可憐,提起也是歎氣,“哎,這閨女兒也是叫家裏人教壞的,這下是真毀了喲,可惜啊。”


    趙安月最近已經搞清楚了王大根和柳若蘭的事情,這兩人當時搞在一起的時候王大根和楊禾可還沒有和離!趙安月瞧不上這樣的,連帶著也不喜歡柳若蘭,聽到自己娘親的話還撇嘴,不樂意地說道:“有什麽好可惜的,是她自個兒不自愛,看上什麽不好,竟然能看上王大根那樣的!嘖嘖,腦子不好眼睛也不好。”


    他哥哥在一旁悶頭吃菜,將葉小塵送過來的一碟豆腐吃了個精光,忙裏偷閑嘟囔道:“哎月兒少說兩句吧,死者為大。”


    趙安月一眼又瞪了過去,怒氣衝衝道:“你什麽意思!難道你也喜歡她?”


    趙安業連忙放下筷子,著急慌忙地擺手,尤其在發現自家爹娘也皺著眉看過來的時候更是慌了,“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我就隨口說一句!確實是死了嘛,死人有什麽好議論的。”


    柳若蘭是上吊死的,嚴格說起來其實是被家裏逼死的。她父兄弟弟為了她打死了王大根,如今身陷囹吾恐怕難以脫身了,聽說兩個兄弟被罰了板子,老父親還要被流放到邊境,怕是要客死他鄉了。


    家裏的男丁都是因為她蒙了難,她娘家人自然不肯放過她,尤其是她的嫂嫂和弟妹,平常受她恩惠不少,可現在全不記得了,你一言我一句把人往死路上逼。


    她親娘更狠,那親女兒當仇人看,天天娼婦、賤貨的辱罵。柳若蘭到底是受不住了,再加上自己已經得了治不好的病,當天夜裏就吊死在母親的門前。


    王大根好歹還有人收屍,她就更慘了,聽說是一卷席子裹著丟進了山裏,連埋都不樂意花錢請人埋。


    趙田氏是個刀子嘴豆腐心,聽村裏人議論總忍不住覺得可憐,現在又念叨起來,“哎,這柳家不把女兒當人看的,也難怪教出來的姑娘不規矩,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葉小塵歪了歪頭,疑惑地皺起眉毛,問道:“柳家對她、不好嗎?我以前聽說,柳家叔嬸最疼女兒,一點兒重活兒都舍不得她做。”


    趙田氏又歎了一口氣,小聲說道起來:“是對她好,不過不是當人一樣對她好,是拿她當豬養呢,這豬可不得好吃好喝供著才能長膘賣個好價錢。”


    “哎,你們不曉得,這柳丫頭比你們都要大些,也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這丫頭小時候不是這樣的,活生生叫她爹娘養壞的!”


    趙田氏開始講八卦了,說起來眼睛炯炯有神,趙安月也托著腮,端出一副認真聆聽的小模樣。


    “這丫頭以前還不錯,脾氣也沒這麽壞,也不像現在這樣愛錢。”


    “她十四、五歲的時候其實和村裏一個小漢子玩得好,年歲也相當,也都是快要成家的年紀了。那小漢子家裏窮,吃了上頓沒下頓,那時候柳丫頭還從自家偷了饅頭給他呢!結果這事被她娘曉得了,上門狠狠鬧了一頓,她男人兒子把那小漢子打了一頓,說他偷雞摸狗偷到他家頭上了!嘖嘖嘖,可憐的哦!當時這事鬧得不小,村裏好多人都知道,那小漢子的親娘被氣得一病不起,這兩個年輕的此後也再也沒有往來,又過了兩年柳丫頭就嫁到縣裏去了。”


    這事發生的時候趙安月還小呢,指不定還坐在地裏玩泥巴,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一時唏噓不已,好奇地問道:“這漢子到底是誰啊?他現在怎麽樣了?娶妻了嗎?”


    趙田氏搖頭,“誰曉得呢。那漢子娘親的身體一直不好,病了兩年沒熬住還是走了,那時候柳丫頭也已經嫁了出去,這漢子在村裏沒什麽好牽掛的,說是出去跑商,走了就再也沒有迴來。”


    葉小塵聽了一個故事,心裏有些動容。他還清楚地記得那日在山裏看到的場景,那時候柳若蘭和王大根糾纏在一起,言語浪蕩又輕浮,他很難將這個女人和趙田氏口中那個會給小情郎偷饅頭的姑娘聯係到一起。


    他甩了甩腦袋,把這些事情甩出了腦海,想著還是先顧著馬上要開始的廚藝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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