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高!好兇!眼……眼睛都是紅的!這一拳打下來會死人吧!


    楊禾哆嗦一下,盯著眼前高大的男人心裏直發抖。


    那提刀的陌生男子突然邁開一步,朝自己走了過來。楊禾心裏一顫,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雙腿哆嗦得都快站不穩了。


    幹、幹……幹什麽!打了王大根不夠,還要來打我???


    楊禾往後退了一步,直直跌靠在頹圮矮牆上,一腳踩上菜刀的刀柄。


    刀……刀、對對,我我我我我也有刀!!!


    楊禾打著寒戰往地上一縮,撿起菜刀,雙手用力地握住刀柄,死死閉上眼睛,劈刀就左右一通亂砍。額頭冒出了許多汗,沾濕了額前細碎的頭發,黏糊糊地貼在臉上,他還覺得渾身發冷,脊背冰涼涼的。


    那陌生男子顯然頓了一會兒,但也隻有一瞬,緩過來後立刻橫刀攔住了胡亂劈下來的菜刀。


    事實證明,人在恐懼到極點的時候力氣非常。楊禾就是一個例子,他舉著菜刀一頓猛劈,看得李介丘幾人是目瞪口呆,葉小塵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瞅了瞅那男子冷厲的目光硬是一句話不敢說。


    楊禾一頓猛砍,但陌生男子接得卻得心應手,單手格擋也很從容,厚背長刀還是鋒利無比,隻是菜刀刀刃上已經多了好幾個卷曲的豁口。砍得毫無章法,男子皺了皺眉,偏著頭後退一步,突然不動了。


    但楊禾殺瘋了,舉著刀還一個勁猛砍呢,眼瞅著已經大力舉著菜刀朝自個兒腿上砍下去了。


    陌生男子:“……”


    李介丘覺得,自己從一張兇戾冷冽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絲無語。


    男子飛快出手,一把攥住楊禾舉刀的手腕,稍稍使了一股暗力,那把豁口菜刀就從他手上脫落了出來。


    楊禾愣了好一會兒,才敢睜開半隻眼睛。


    他看見那個高大兇惡的男人,一手拿著自己的菜刀,一手握著黑色長刀,正從自己身邊路過,默默去撿落在王大根腳邊的刀鞘。


    楊禾:“……”


    哦……原來是撿東西,不是要打人啊。


    楊禾勉強地扯了扯嘴角,幹巴巴憋出兩絲笑意,“嗬……嗬嗬。”


    還沒笑完,白眼一翻就朝後仰了下去,直愣愣往那個男人身上摔了下去。


    陌生男子:“???”


    剛剛撿起刀鞘隻好又丟了,騰出一隻手去拽倒下來的楊禾。


    李介丘、葉小塵:“……”


    就……很難評。


    李介丘抄著手看向馬車,馬車裏頭鑽出來一個穿青衣的俏麗婢女,她如蔥根般白皙纖長的手指掀開車門的珠串,將主人扶了下來。


    秦執扯了扯自己新做的衣裳,要晃了晃扇子,晃了兩下大概是覺得冷了,又默默合了起來。


    他將合攏的玉骨錦扇朝手心一拍,勾起一抹笑容朝李介丘說話,“李兄,好久不見啊,秦某今日是專程來找你的。”


    李介丘一言不發,看了看扶著楊禾的持刀男子,又默默扭過頭看向秦執。


    “哈……”秦執也幹笑了兩聲,又說道,“這個,我還可以解釋的。我這是看黃夫郎遇到點麻煩,這才請羌原出手的。”


    李介丘板著臉糾正,“人家姓楊。”


    秦執又拍了拍扇子,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唿,“哦對對對,楊,楊夫郎。”


    “我,我今天是特意來找你和楊夫郎談一樁生意的,這是碰巧,都是碰巧。”他先笑了兩聲,然後又板臉瞪了那個叫羌原的男子一眼,喝道,“瞧瞧,瞧瞧!羌原,你怎麽迴事啊!你怎麽把楊夫郎嚇暈了?”


    羌原丟了菜刀,然後一腳將刀鞘踢了起來,又橫刀於半空中將刀身插了進去,反手一並握住。


    他好像是聽秦執辦事的,但又一點兒不怕他,秦執都出聲說話了,他連頭也不迴,隻冷聲說,“沒殺人、沒見血,我怎麽知道他為什麽會暈。”


    很沒麵子。秦執一愣,又朝李介丘尷尬地笑,“哈,這、這個羌原是走江湖的,我有恩於他,他為報答答應給我當三年侍衛打手。嗬嗬,走江湖不受拘束,所以我平常說話他也不太聽哈哈哈。”


    看出來了,確實很不聽。李介丘臉上的表情很難以描述,蹙著眉毛看向羌原,這人也在皺眉,正低頭凝視懷裏的楊禾,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直接丟了,這抱著實在有些礙事。


    秦執摸了摸額頭,繼續說道:“李兄啊,我今日來真是有要事,能否去府上細談。”


    他說著就攤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李介丘歎了口氣,隻好牽著葉小塵把這一群不速之客往自家領。


    葉小塵頓了頓,有些擔憂地盯著羌原手裏的楊禾,小聲支吾了半句,“楊……我,我來扶……”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這個異常高大的男人大掌覆在楊禾的腰肢上,握著腰鬆鬆往上一提就將整個人扛在了肩膀上,一副打算就這樣扛著跟在後麵的架勢。


    葉小塵:“……”


    嗬嗬,整挺好,這身板好,這力氣好。


    葉小塵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了兩聲,飛快轉身攥住了李介丘的手,不敢再迴頭看了。


    秦執看了一眼,砸咂舌,想說羌原兩句,但斟酌好一會兒都找不到合適的言語,最後隻好又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朝李介丘找補兩句,“啊,他就這樣的。就是、這性子就是不拘小節哈哈哈哈哈,不拘小節,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還能說什麽,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李介丘沉默了,他也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領著幾人往家裏走,一邊走一邊隨意問道:“秦老板專程跑這一趟,到底找我有什麽事?”


    說起正事秦執才正色兩分,攏著扇子說道:“李兄有兩分奇妙心思,所思所想天馬行空,我就是想請你幫我琢磨一件獨一無二的年禮。”


    兩人聊了起來。


    ……


    葉杏花和福子愣在原地,小漢子沒見過長刀,也沒見過羌原那樣英勇的男子,一時是又恐又敬,眼睛都在發光。


    他瞧著人都走了,又拽了拽發呆的葉杏花,小聲說道:“杏花妹妹,快走呀。”


    杏花癡癡盯著那把已經砍豁口的菜刀,眼神愣愣的,她剛剛一直盯著楊禾,似乎被他舉刀震懾王大根的舉動嚇呆了,連羌原的出現都沒有吸引她太多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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