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卿正色道:“就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來看,均為陸若萱的一麵之詞,憑借一人供詞,你寧貞膽敢去緝拿折惟本麽?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下,折惟本一定會百般抵*******貞不服氣的爭辯道:“要人證是吧?可以,我直接把那易左使抓住就是,這不是最好的人證麽?”


    崔文卿笑道:“說你笨你還不相信,那易左使畢竟乃明教三號人物,是有這麽好抓的麽?即便你能夠抓住他,就保證他一定會如實招供,吐露實情?別做夢了,這些人都是視死如歸的妖人!現在我們能作的,就是放長線,釣大魚,乘機將明教、遼人、折惟本三方一網打盡,到時候證據確鑿,他們想抵賴都不行!”


    聽到崔文卿揶揄之言,寧貞嬌靨漲紅,怒道:“可是如此一來,所冒的風險太大了。”


    崔文卿認同點頭,笑道:“不冒風險豈能成功?!倘若尋求安穩,那還不如迴家種地!”


    蘇軾聽得雙目一亮,擊掌讚歎道:“文卿兄說得不錯,如此大事冒幾分風險也是理所當然的,對了?剛才文卿兄所言放長線,釣大魚,也不知道有何具體部署?”


    崔文卿悠然笑道:“明教遼人既然想要拿我崔文卿,那好,不如就以在下為誘餌,故作中了陸若萱的美人計出城遊玩,屆時明教必定會前來劫殺於我,到時候就可以將其一網打盡。”


    蘇軾愣了愣,問道:“隻有明教麽?那折惟本呢?”


    崔文卿滿是自信的開口道:“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說不定折惟本已經投靠了遼人,明教出手,折惟本必定不會坐視不管,相信他也會有所行動的,畢竟折惟本乃是一個爭奪功奪利之人,豈會放過向他新主人邀功的大好機會。”


    成事非聽得連連頷首,問道:“那文卿賢弟可有預估敵人的實力?”


    崔文卿苦笑道:“敵人深藏於暗中,具體勢力如何我倒不能知曉,隻希望這條大魚不要太大了,否則咱們釣魚不成,說不定還會反被魚釣。”


    蘇軾點頭道:“此話有理,當作萬全準備才是。”


    穆婉一臉凝重的提醒道:“姑爺,這件事必須稟告大都督知曉,並請大都督出手相助。”


    崔文卿認同點頭道:“自當如此,有娘子出手,咱們行動起來才無後顧之憂,不過娘子前來府穀,隻怕會令敵人有所顧忌,故此娘子隻能在暗中行事為好。”


    穆婉頷首道:“屬下明白,事關重大,屬下今晚就啟程前往河曲縣,向大都督稟告此事。”


    崔文卿點頭,突又想起一事,對著寧貞吩咐道:“寧護衛,據陸若萱所講,她的幼弟陸令之還在明教妖人的手中,具體關在何處也不得而知,請你及時將陸令之關押地點查明清楚,待我們抓到明教妖人之後,再行救他出來。”


    寧貞白了他一眼,開口道:“好,這件事就交給我便可。”


    聞言,崔文卿一笑,拍了拍長案加重語氣道:“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就等著陸若萱邀約我出城了,還請諸位不要掉以輕心,待抓到這些禍亂國祚的妖人,我再上書朝廷為各位請功。”


    此言之後可謂是群情振奮,大家轟然言是了。


    ※※※


    阿瑪尼服飾店內,何老漢正聚精會神的打著算盤,啪啦啪啦的算珠撞擊聲非常清脆。


    時值午後,服飾店內生意不錯,店鋪中的夥計忙得如同陀螺飛轉,有的正領客人入門,有的正在櫃台前向著客人介紹布匹,更有的正在為客人裁量尺寸,所有人都在忙碌,唯有荷葉一人孤零零的坐在櫃台後的椅子上,雙手托腮,美目中神光迷離,顯然心思不在此處。


    忙碌半天,何老漢抬起衣袖拭了拭額頭冒出的涔涔細汗,又端起已經冷掉的茶盞猛喝一口,本欲繼續垂首賬本,然無意間一瞄荷葉的模樣,登時就露出了無奈的模樣,走過來苦笑言道:“我說何葉啊,今天你不在大都督府伺候崔姑爺麽?”


    荷葉迴過神來,神情仍舊有些恍然,言道:“姑爺他最近非常忙碌,一大早就出府去了,我一個人呆在府中也閑來無事。”


    “嗬嗬,因為閑來無事,所以就到服飾店來了?”何老漢愛憐的摸了摸荷葉的秀發,感歎言道,“這位崔姑爺啊,對我們何家真是不錯,別的不說,這麽大的一家服飾店說送就送了,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實在大氣,這樣主人實在是太難得了。”


    荷葉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卻依然心不在焉。


    何老漢見她精神似乎不怎麽好,關切笑道:“倘若是累了,就不如早點迴去,說不定這時候崔姑爺已經迴來了。”


    荷葉輕輕頷首,目光望向了何老漢,張口卻是欲言又止。


    此際在她的心中,依舊盤旋著沒藏黑雲告訴她的那些話兒,她多想開口詢問何老漢,是否她並非何老漢的親身女兒,然話到嘴邊卻總是說不出口。


    因為她怕一說出口,就會失去這個家,失去大齊人的身份,更會失去崔文卿。


    一時之間,荷葉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便在這個時候,有人匆匆入內,張口便嚷嚷道:“爹,那點銀子給我,容我去賭坊翻本。”


    見到來人,何老漢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睛,怒斥道:“你這渾小子怎麽又來了,想借錢,沒門!”


    來者正是何老漢的獨子何黃榮。


    上次在荷葉喪禮上,何黃榮貪婪大起,想要借荷葉之死訛振武軍大都督府的銀兩,被崔文卿一同教訓之後,很是老實了一段時間。


    而且何老漢也氣憤於何黃榮的不知足,下定狠心與他斷絕了父子關係。


    然而畢竟是血濃於水,父子關係豈是說斷就能斷的?沒過幾個月,父子之間的冷戰漸漸有了緩和的趨勢,彼此之間也有了來往。


    何老漢擔心何黃榮整天遊手好閑,又會出去闖禍,故此給何黃榮納娶了一房媳婦,希望憑此能夠讓他安定下來。


    誰知何黃榮娶妻生子之後,卻整日沉迷於賭坊,時常賭得渾身精光,輸的是幹淨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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