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匯演後的周一,我一早走進教室來到自己座位的時候,就發現課桌抽屜裏放著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白紙,就拿出來打開了看。


    這是一張看上去像從作業本上撕下來的紙,上麵用歪歪扭扭的鉛筆字寫著:“親愛的玉芯,你很好看,真的很好很好看,我一直都很思想著你,每天從早上到晚上都在思想,有時侯思想到夜不成眉。學校文義會演那天,你跳的無的觸是很好看,和你一樣很好看,我覺得自己令生一定要和你一直在一起,如果可以的答因下,我一定就會每天給你送一跟幫幫糖,在天天原為比羽鳥,在地地原為連裏支,我們末來一定會很友愛的。”


    這算是一封告白信嗎?沒有信封,沒有署名。紙張也不是信紙,連字都是鉛筆寫的,好多地方塗了又塗,看上去都已經黑乎乎的了,還殘留有些許橡皮脫落下來的碎屑。這哪是算是信啊,就是小孩子傳的字條吧,就是用的紙張稍許大了一點而已。


    原先自己還在讀高中的時候,也曾收到過同班女生的告白信。那種信是用了特殊的花邊信紙,工工整整的字寫在上麵,然後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外表可愛的信封裏的。而我今天收到的這張“字條”,所有的告白信應當具備的要素都沒有,除了錯別字百出的直白語句。


    看完後我簡直驚呆了,不會是我們學校預備班或者初一年級的哪個搗蛋鬼送過來的吧,就算我們班年級吊車尾鄭家成同學,也不可能寫出這麽多錯別字。


    我剛看完愣著的時候,不巧被左邊位置上的姚亦寒看到了。她就一把奪了過去,隨後她就一隻手拿著邊看、邊笑、邊念了出來,另一隻手就擋住了上前想把字條搶迴來的我。一早已經出現在班級裏的同學,聽到了她的宣講,立即都圍了過來。


    等到姚亦寒都讀完了信,我還是沒搶到,一生氣就坐迴了位置上,字條也不要了。


    姚亦寒一開始還在笑哈哈地和圍觀的同學“分享”這封信,看到我真的生氣了,就把字條還給了我,然後說:“寧寧你別生氣了,我就是覺得好玩,沒有惡意的。”


    這時候從教室各個角落裏趕過來的同學們,也都圍在了我倆的旁邊。我歎了口氣,就展開了對姚亦寒同學的教育:“首先,個人通信信息和隱私受法律的保護。這封信不管誰送過來的,亦寒你未經我的許可,不應該拿走,更不應該當眾宣讀。其次,幸好這封信沒有署名,否則寫信的同學被你這麽把信一讀一鬧,你想讓他無地自容嗎?如果換成你的信被當眾讀的話,你會怎麽想?所以,要學會尊重他人的隱私,理解別人的感受才行。”


    姚亦寒同學看我這麽一本正經在向她說教,也就誠誠懇懇地向我認了錯。


    沒想到禍事還在後頭,自己如此“包庇縱容”給我寫告白信的人這件事一傳開,立馬就有其他更多的男生付諸了行動。


    後果就是有那麽一段時間,自己課桌裏隔三岔五就會有告白信出現。甚至於後來就有男同學直接采用約我到學校某個角落的方式,當麵和我表白,搞得自己不是要負責毀屍滅跡、處理掉那些信件,就是要給約我出去“談一談”的男生們派發好人卡前,不厭其煩地安撫他們幼小的心靈。我不得不極力設法避免,讓這些傻乎乎連告白對象本體都搞不清楚的男孩子們,產生過早過度的心理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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