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眼巴巴瞅著宋思南,似乎在等他的迴應。


    不喜歡女性?


    雲黎陷入沉思,這說的什麽混賬話,不喜歡女性還接近她做什麽?搞欲擒故縱嗎?


    “那我就扮成男性。”雲黎撇嘴,身後宋思南想阻止已經來不及,她眸底分外堅定,就好像他阻止她,就能被雲黎狠揍一頓。


    小君那張小白臉兒更白了幾分,他拿出幾件衣裳給雲黎換上,再將臉上抹上各種粉白的脂粉,這些脂粉味道很奇怪,雲黎嗅了嗅,便覺奇怪。


    “這些是什麽東西?”她問小君。


    小君一臉驕傲道,“這是新挖的骨灰,千金難得呢。”


    雲黎:“……”


    她突然有點想罵人。


    拿骨灰抹臉,雲黎整個石化,整張小臉皺巴巴的,滿是苦色,想死的心都有,倒是宋思南坦然道,“他們所說的骨灰,其實是……小鬼的骨頭融化成的灰,跟石頭沒什麽區別。”


    “而且價值千兩,很難得,是地府的奢侈品。”


    奢侈品?


    “那你多用點。”雲黎撇撇嘴。


    說著用力將骨灰往宋思南臉上撲去,宋思南嗆的咳嗽出聲。


    她被抹的跟個女妖怪一樣,旁邊幾個小鬼怪嘰嘰喳喳誇讚“絕世美人”,誇的雲黎都有點懷疑人生,這就是地府的絕色美人?


    腮紅打成一個圓圈放在臉頰兩側,臉蛋被抹的跟城牆一樣厚,至於唇上那紅唿唿的口紅,活像吃了個小孩子。


    她側目去看一側的宋思南。


    臉上幹幹淨淨,就是略施粉黛,為什麽要區別對待?


    “城主肯定會納你為妃的。”


    小君臉紅道。


    他為什麽要臉紅?


    一輛八隻鬼怪抬的轎子出現在花樓外,那些鬼怪大多兇神惡煞,對著裏麵喊人。


    據說是因為城主這幾天喜歡召人跳舞,於是便將附近花樓的人全弄了去,其中就有小君他們,小君幾個朋友都去了,每次都會少一個人,城主會在宴會結束殺掉一個鬼怪助興。


    一傳十十傳百,這群鬼怪眼裏,城主就是惡鬼,是要吃鬼的,他們害怕的瑟瑟發抖。


    雲黎倒不以為然,沈肆真的嗜殺成性,變成大魔頭他為什麽不把所有鬼怪都殺光呢?


    而這一切就得她去看看,到底是什麽緣由。


    那些鬼怪長相醜陋,卻湊到雲黎身邊,露出仰慕的眼神,口中還喃喃著一些聽不懂的話,總而言之,這些話雲黎都聽不懂,她隻能依稀判斷出,對方沒有什麽惡意。


    雲黎低頭,身上穿著鮮紅色的衣裳,頭頂華冠,據小君說他們這裏的花魁都是這麽穿的。


    所以這是……男花魁嗎?


    雲黎抿唇,視線幽幽,直到轎子到了一處府內外,她這才抬眸,看向門外兩尊黑玉獅子,黑玉獅子氣勢龐大,身高十尺,能嚇死普通的鬼。


    “請下轎。”耳邊傳來一道空靈地聲音,是傳聲,難不成這城主府內還有別的大鬼怪不成?


    她提著裙擺下去,便看周圍已經圍了不少鬼怪,他們都是長相平平,身上也穿的破破爛爛的,這就顯地雲黎跟朵嬌花一樣,被簇擁著,一眼就能看到她的身影。


    “哪裏來的狐媚子?”一道輕嗬聲響起,“還是一隻男狐狸精。”


    “這是昔日城主的女兒。”小君不知何時已經扮作侍童,跟在雲黎身邊。


    “她脾氣不好,不知為何大人會留著她。她最喜歡的就是花枝招展的女人。”


    “可我是男人不是?”雲黎捏著嗓子,靜待著範箬箬朝她這裏走來,她先是打量了一下雲黎,隨後輕嗬一聲,“哪裏來的男狐狸精?想勾搭城主,你還不夠格,你們都進去獻舞,她給我留下。”


    她指著雲黎,雲黎故作驚訝,“夫人,奴是做錯什麽了嗎?”


    範箬箬湊近一看,才看清雲黎那張臉,她是有靈智的鬼怪,不是那種未開竅的,會覺得雲黎臉上五顏六色,很是貌美,隻會覺得這男人真是醜陋,這麽醜陋還來勾引人?


    那點戒心頓時消失。


    何況那聲“夫人”確實說到她心坎上。


    範箬箬勾唇,“你倒是很上道。”


    “奴多謝夫人。”雲黎立馬卑躬屈膝,那雙眼睛緊緊黏在夫人身上,隨後故作嬌羞垂下眸子,“夫人貌美,是雲絳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若是能伺候夫人,那是如絳三生有幸。”


    範箬箬唇角上翹,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就是瞧這男人臉長的不是很好,而且瘦弱了些,根本就沒有資格做她的奴仆,就是那張嘴確實會說話。


    範箬箬的糾結很快消失,隻見雲絳開始低低哭泣,“夫人,如絳不想死。”


    這麽一個可憐人兒,範箬箬心口悶悶的,她叫雲絳起身,“你跟我來。”


    雲黎起身,對著身後小君眨了眨眼睛,誰說混進城主府隻有這個辦法的?


    “我瞧你臉上粉黛厚重,趕緊去洗洗吧,城主最不喜歡的就是塗脂抹粉的人。”


    範箬箬催促道,還叫人給了水。


    看不出來是很壞的人,雲黎對她的第一印象還可以,她吞下特製的化型藥丸,將自己的臉變成男相,隨後套上一件青白上衫,跟著侍女到範箬箬身邊,範箬箬眼神頓時一亮,眼底流露出幾分癡迷,沒想到會是這麽個俏生生的美男子,倒是她誤會了。


    她輕嗤一聲,“你這張臉,或許真的能入城主的眼睛呢。”


    雲黎垂眸,“雲絳不敢,雲絳喜歡的是女子。”


    “誰說城主喜歡的是男子?他自己就是男子,隻是逗弄你們罷了。”範箬箬對著雲黎招手,“你過來,替我揉揉肩膀。”


    “夫人,雲絳……”


    “我姑且算得上是寄人籬下,哪裏算得上是夫人,夫人另有其人,如今說不準都到城主的塌上去了。”


    她一開口,雲黎臉色微變,塌上?


    真是好的很,果然背著她偷吃,就算失去理智也不至於偷吃吧。


    她上前去替範箬箬捏肩膀,剛碰到肩膀,範箬箬眯了眯眼,就見一隻長著三隻尾巴的侍女走了進來,對著範箬箬開口道,“箬箬姑娘,我們小姐請你去前麵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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