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黎!”成晏冷不丁叫了她一聲,她還想繼續,被成晏壓了迴去。


    好吧,這種話確實不能亂說。


    “成局是個很好的人,值得托付。”雲黎改口道。


    晏殊垂眸,“你真的覺得大人好?怪不得大人總是掛念您,您不如迴到大人身邊,大人會很高興的。”


    他會被自己活活氣死。


    雲黎敢肯定。


    不過晏殊還是個孩子,肯定是沒有開竅,她的真實年紀應該挺大的了。


    加上她這張臉應該是死去時候的樣子,看起來17歲左右。


    成晏要是整日裏能對著17歲的小姑娘浮想聯翩,那他確實是禽獸不如。


    甚至還不如禽獸呢。


    “你在罵我?”警告的聲音繼續響起,“為告訴你,晏殊已經七百歲了,不是你想的幼女,她是我的式靈,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這種囂張的語氣十有八九是成晏心裏有鬼。


    “你不要多管閑事,不然給你績效扣光光!”


    這句話很成晏。


    雲黎突然不想買賬了,“我想我還是和晏殊解釋清楚,順便科普一下,成局您的特殊愛好。”


    “住嘴。”成晏沉聲。


    “我可說了哦。”她拉著晏殊的手,剛想開口,成晏不滿道,“行了姑奶奶,我和你道歉。”


    雲黎心滿意足的笑了,“你叫晏殊,手成晏給你取的?”


    “大人說,我是一株曼珠沙華。沒有姓氏,就給我賜了名。”


    晏殊。


    成晏,殊女。


    成晏的曼珠沙華。


    曼珠沙華也叫殊麗,從一開始成晏的目地就不純良,還騙這種小姑娘。


    隻是七百歲的小姑娘,確實是不能叫小姑娘了。


    “你家大人,品味還挺惡趣的。”


    這話絕對不是一句誇讚,倒是晏殊抬起眼,那雙眼亮晶晶的,雲黎仔細觀察,這才發現她眼睛是紅紅的,跟鴿子血寶石一樣,瑰麗,漂亮。


    “大人是很好的人,他對我很好,他一直都在照顧我。”


    “那你呢?你不是想入輪迴嗎?”


    雲黎反問。


    對方選擇沉默。


    “其實……沒有大人我本來也是要死的,隻是大人救活了我,我在大人身邊報恩,報了兩百多年,已經足夠了。”


    “我離開,大人身邊還有很多人。”


    她說完,對上雲黎唇角揚起的笑意。


    “不夠,我不是成晏的仆人,師父和師兄還有那些同事都是為了自己活著,不是為了成晏,我們隻是別人,成晏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不對,現在還有個你。”


    她特意將識海封閉,為的就是不讓成晏聽到這番話,她也不是想要幫成晏,隻是那個位置太孤獨了。


    成晏一個人的話,他又能撐多久?


    他守著偌大的靈魂迴收局,三百歲上任,局內比他德高望重的成堆,沒有師父強硬護著的話,他這個位置也是很難做的。


    少年時期就被迫上任,雲黎雖然表麵上不喜這位成老狗,實則心裏早就服服帖帖的了。


    晏殊抬起眸子,雲黎之前很少關注這隻小蘿莉,今天驚奇的發現,她眼睛是淡粉色的,特別好看,怪不得是曼珠沙華,話說曼珠沙華也是可以成精的嗎?


    她對別人家族譜不感興趣,隻是單純好奇,“曼珠沙華也能成精嗎?”


    這話直接脫口而出,晏殊頓時臉色一白。


    “我……我……”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雲黎沒想逼問,結果她眼眶跟著一紅。她把人給惹哭了。


    “你做了什麽?雲黎!”成晏咆哮的聲音緊隨其後,雲黎這才發現,她識海突然開放了。


    而成晏在自己的識海裏上串下跳很不滿道,“你為什麽把晏殊惹哭了?我的人就是被你這麽欺負的?”


    雲黎扯了扯唇角,“我沒欺負她,就是問了她為什麽她能成精。”


    成晏冷笑一聲,“她在黃泉之境長大,後來全家都沒了,被我帶迴來養著,曼珠沙華族群就剩她一個獨苗苗,她不成精,就要滅種了!”


    “你不會說話,以後就別說話了。”


    還是那個毒舌成晏,雲黎手動閉麥,她想到黑澤,黑澤是作惡多端,但他也是烏鴉花一族唯一的後裔。


    跟那對美人魚姐妹花一樣,要想活著,繼續活下去。


    隻能用族群的血日日滋養,最後催化成了死魂靈。


    她突然能想到成晏拿著其他曼珠沙華的血去滋養晏殊的場景,一定很痛。


    “對不起。”她低聲說了一句。


    晏殊抬起眼,隨後用力搖搖頭,“大人說話很難聽你不要聽他說話。”


    雲黎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她自小就在黃泉之境長大,據說黃泉之境是連通地府的,曼珠沙華就在黃泉之水的鏡頭,也屬於黃泉之境誕生的魂靈,後來就成為了成晏的式靈。


    門外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雲黎催促晏殊迴到玉扳指,隨後輕手輕腳往床上一躺。


    “噓”她低聲道,有黑影順著門縫往裏爬,這種門對於死魂靈而言簡直形同虛設。


    背影在地上慢吞吞爬著,看了兩間房,猶豫了一下,最終往謝知嫣的門前而去。


    雲黎似有若無聞到一股血腥氣息,真是奇怪,這血……好像是別人的。


    不等她出手,謝知嫣房間內金光大作,無數符紙行成小的保護罩,將背影震開。


    雲衍地符紙絕對比她的厲害不知道幾十倍,就算是對付將級的死魂靈,也都是降級打擊。


    這貨也是夠蠢的,想吃極陰體,又想吃她,兩個都不想放過。


    那就兩個都別要了。


    黑影幾乎丟盔棄甲般往外跑去,晏殊小聲同她說,“要不要我去把他揪迴來。”


    “是替身術,很狡猾。”


    晏殊一愣,“會用遮掩術還有替身術的死魂靈,他真的是那隻強攻型的死魂靈嗎?”


    這明明就是狡猾的狐狸。


    雲黎微微勾唇,她失笑一聲,“萬一真的不是呢?或許成晏的消息,是錯誤的。”


    “對了,那個病房已經變成植物人的迴收者,她還在e國嗎?”


    她突然問了問,晏殊低聲道,“大人說,一直在e國市醫院,有人專門保護她。”


    “那她這日子真的不錯。”雲黎意味不明說了一句。


    晏殊疑惑,人都變成植物人了,怎麽能叫做享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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