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赫娜的靈魂和雲黎的重疊,身為海神的女兒,赫娜是次女,她早早就將位置給了姐姐,甚至甘願背負“禍端”的罪名,被族人唾棄。


    而菲娜,在族人的溺愛中長大,她本不該誤入歧途。


    “還不夠。”菲娜低低笑道,“還不夠妹妹,我要你,我要你永遠陪在我身邊。”


    “不可能了……”血淚順著赫娜眼眶流下,光明的氣息浮現在她周圍。


    將三叉戟包裹,重重刺入菲娜的身軀。


    菲娜發出一道痛苦的哀嚎,緊接著身軀分離,兩隻海妖從菲娜身軀冒了出來。


    一隻通體白色,一隻黑色。


    白色的那隻眼睛溢出了同樣的血淚,黑色那隻則是劇烈咆哮著,要將赫娜撕碎。


    竟然是雙生……


    雲黎愣住,尤其是看到菲娜身體裏有兩隻魂靈時,算是徹底明白。


    這隻鮫人是個人格分裂,她體內藏著鮫人的魂靈,也藏著惡魂海妖。


    兩者不停廝殺,最終海妖占據了身軀。


    而這一切的導火索。


    是因為鮫人的登基大典。


    繼承的人會留在族內,守護著海神殿,失敗的繼承人,會被驅逐出領地。


    真是可笑至極。


    赫娜自嘲一笑,她抬手,三叉戟發出強烈的光,將她渾身包裹,緊接著海水動蕩,周圍升起各種小漩渦,將所有海妖包裹。


    “不!”菲娜發出咆哮,衝向赫娜,兩道海妖身軀將赫娜包裹。


    “菲娜。”赫娜嘴角露出一抹柔笑,她眼底滿是繾綣溫柔。


    “我們永遠在一起了。”


    頃刻間,所有海妖石化,死去的鮫人也漸漸埋藏在深海之中。


    和赫娜菲娜的身軀一同。


    時光迴溯,雲黎的魂靈從赫娜體內彈出,遺址內發出孩子微弱的啼哭聲。


    她緩慢走進,在被廢墟掩蓋下的遺址中,挖出了兩隻幼小的鮫人。


    還活著的鮫人。


    赫娜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她指了指雲黎懷裏的兩隻鮫人,對著她露出幾分柔笑,接著消散在原地。


    消失了……


    夢境結束。


    雲黎被拉入現實中,她手裏突然出現一顆藍色的珠子,哦不對那是鮫神淚,鮫神淚不知何時在她手裏。


    麵前的眠憶幾乎要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她一時間慌亂,直接將珠子塞到眠憶的口中,下一秒周圍升起無數藍色因子,將眠憶包裹。


    這些因子裏藏著很微弱的魂靈氣息。


    凝聚在眠憶眉眼之中,雲黎眼神微亮。


    這是……鮫人的魂靈。


    她能看到無數鮫人將眠憶抱住,周圍的海水重新恢複平靜。


    石柱破碎聲加劇,被封印的石化海妖逐漸蘇醒,無數雙猩紅的眸子亮起。


    雲黎抱住眠憶,急忙後退。


    “沈肆!”


    她衝著沈肆叫喊。


    沈肆剛從幻境出來,他眼前晃了晃,被黑氣籠罩住得黑澤忽然近身,對著他的心口用力一刺。


    “你就隻會這個動作嗎?”血染紅了衣服,沈肆嘴角扯了扯,眼底滿是挑釁。


    “嗬。”黑澤冷笑一聲,瞳眸一轉落在沈肆的心口處,“要活的才最好吃。”


    下一秒他被用力甩了出去。


    一隻海妖咬住黑澤的胳膊,白色的鋸齒將他得胳膊幾乎要咬斷。


    “卑鄙!”黑澤看向沈肆,罵罵咧咧道。


    與此同時,無數海妖向他湧去。


    “為什麽海妖隻攻擊黑澤?”


    雲黎挑眉,不等她繼續想下去,身後發出轟隆隆的聲音,藍銅門出現,兩尊石像立在麵前。


    這絕對是出去的入口!


    她麵露幾分歡喜,然而門出現了怎麽打開?


    雲黎陷入沉思,懷裏的眠憶緩緩睜開眼睛,口中喃喃道,“姐姐。”


    緊接著她發出“嘔”的一聲,鮫神淚被她吐了出來。


    雲黎:“……”還有這種操作嗎?


    鮫神淚被她摁在門上,身後的海妖越來越多。


    然而……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兩尊石像蘇醒,對著眠憶就要砍下去,果然是要用鮫人的血嗎?


    雲黎咬唇,就非要這樣嗎?


    “我還活著……”眠憶站起身,她看向藍銅門和身後已經化成灰燼的姐姐,一點記憶從腦海中湧出。


    是先祖的畫麵,還有在廢墟中誕生的她和姐姐。


    一滴清淚順著她眼角滑落,悲鳴聲響起,石像複生,對著眠憶砍去。


    該死!


    雲黎抱住眠憶,將她護在身後。


    斧頭即將落在雲黎麵前時,突然停止住,一道身軀擋在了前麵。


    顏看向眠憶,身軀在斧頭下碎裂,身上的鮫人血染紅了斧頭,也染紅了眠憶那雙瞳眸。


    “姐姐,不!”


    顏的身軀在一點點消失,她眼神緊緊凝著眠憶,嘴唇翕動了兩下,最終閉上眼睛。


    死活化作一道魂靈飛入雲黎的香囊中,雲黎緊緊抱住哭的死去活來的眠憶,微微失神。


    顏明明已經死了,可為什麽……


    “她用替身保住了自己一命。”雲星靈身軀飄到上空


    “結果還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死掉了。”


    藍銅門開了,雲黎踹了一腳昏死的元辰澤,轉而對沈肆道,“快走!”


    她將眠憶丟給元辰澤,接著推兩人出去,隨後擋在門前,看向沈肆身後的海妖,眼底的戰意很深。


    “好久沒有這樣了。”


    就在她要鬆手時,身體發出一道微光。


    雲黎怔住,等等,這樣,不是吧!


    她恢複成了幼小的身軀,一隻海妖出現在她麵前,張開血盆大口。


    緊接著鮮血飛濺,被沈肆斬殺,他被沈肆拎起來,丟進了門。


    門消失,元辰澤抱著眠憶出現在海灘上,不遠處逐漸升起一抹紅霞。


    眠憶眼神渙散,她就跟一隻溺水的魚一樣不停唿吸,額間出現一抹三叉戟的標記,那是海神的賜福。


    “我還活著。”她低低呢喃道,“我還活著……”


    “你還活著。”元辰澤緊緊抱著她。


    眼淚決堤,她撲入元辰澤的懷裏,像是要傾訴無數痛苦。


    為了活著,隻能吃族人的血肉苟延殘喘。


    想要迴家,家又在哪裏呢?


    三日後,晉城。


    雲黎悶在沈肆的書房內,她翻閱了關於鮫人族的古籍,在其中得到了鮫人族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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