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螢聽到師父為雲朝的邊關將士辯解,不由心生感激。


    這些隨時準備赴死的將士恐怕也想不到,他們的藩王,當年帶領門人擊退武戎,安定天下的天玄宗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可是麵紗隻有一張……


    她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


    ……


    關佑縣城門,整齊嚴肅的官兵們正盤查過往行人。


    此地乃是國防大關,不可輕疏。不時有武戎人前來無償幫助百姓,號稱贖罪,也須驗明正身方可通行。


    兩個官兵剛放過一個鼻梁高挺的武戎人,就見一隊騎著駱駝的生人從遠處緩步過來。


    趕忙舉起手中長槊將其攔下:


    “來者何人,可有通關文牒?”


    他們看著駱駝上的幾人,樣貌與雲朝百姓相仿,其中混有一個武戎模樣的孩子。


    武戎模樣的小孩……


    那兩個官兵相視一眼,目光變得戒備起來。


    其中一個戴著麵紗的妙齡女子從駱駝上下來,朝他們笑道:


    “幾位官差大哥,我們乃是半年前派往武戎交流的考古民團使者。


    今日方才迴歸。”


    說著,從儲物袋裏掏出雲皇都博物學會的證明,以及一份通關文牒。


    “那這孩子?”


    其中一名官兵驗證文牒和博物學會的證明,另一人指著那武戎模樣的孩子疑惑到。


    帶麵紗的女子輕笑一聲:


    “這是當地的武戎孩子,由於對考古有幫助,我便將他請了迴來。


    其餘幾人,都是我博物學會的下屬。”


    她一麵說著,一麵又從儲物袋裏掏出幾件古代器皿,以此證明自己身份。


    這戴著麵紗的女子,自然就是劉螢。


    她知道這些官兵剛正,如果自己掏出紋銀賄賂兩人,反而會適得其反,徒增懷疑。


    果然那官兵驗證一遍後,朝夥伴點頭道:


    “文牒不假,放行。”


    說著又轉頭對李童生一行人叮囑道:


    “你們長期在外,不知此地變故。如今在縣城中行走,須多加小心。”


    李童生師徒相視一眼,猜測是自己一行人被通緝之事。


    隻是不知道天玄宗會怎麽編排自己,便打聽道:


    “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那官兵眉頭緊皺,將長槊一點地麵,露出憤懣之色:


    “不久前,八個天玄宗的仙師遇害。那夥惡賊居然從宿仙山逃離,於是仙宗發放了海捕文書。”


    果然如此。


    眾人對此並不意外,隻是裝出驚訝惶恐的表情,避免露餡。


    然而官兵的下一句話宛如晴天霹靂般,讓他和一眾徒弟徹底無法淡定:


    “仙宗首席弟子,羽仙師為抓獲歹人,獨自喬裝潛伏。


    沒想到……居然也被那夥惡賊殺害了!”


    李童生雙目瞪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翻身躍下駱駝,來到那官兵麵前,一字一頓地問道:


    “你說,誰被殺了?”


    那官兵沉痛不已:


    “還能是誰,便是那首席歸元仙師。首席一向待人親善,沒想到居然遭此毒手……”


    “你胡說!師……歸元仙師武藝高強,怎麽會被人殺害!?”


    另一個官兵怒哼道:


    “不錯,歸元仙師何等武藝;要不是誤信奸賊,又怎麽會被他暗害身亡!


    仙宗已經將事情始末告知各地。那奸賊乃是歸元仙師的師侄,利用仙師對其寬仁厚愛,將其騙殺。


    實在是狼心狗肺,豬狗不如!”


    “你!……”


    駱駝上的李苔青見他言語中似在侮辱師父,正要出言反駁。被師父看了一眼,這才連忙止住。


    李童生此時腦子亂糟糟的,幾乎無法思考。


    他勉力裝出感激的神色,告辭城門官兵,帶著徒弟們在關佑縣找了一處客棧歇腳。


    一路上當地百姓皆著素色,頭纏白布,氣氛蕭瑟。


    “師父,他們說師伯公身亡,是真的麽?”


    劉螢也有些不敢置信,直到進入客棧,見沒有外人,她才開口問道。


    柳雲樓在一旁分析道:


    “目前還無法確定。


    也有可能是天玄宗做局,想要將我們和師父套進去。


    整個天玄宗,能讓師父關心的,也就師奶奶和師伯公了。”


    他其實心裏覺得這個消息多半不假,可擔心師父消沉,隻好編出這麽一套說辭。


    原因很簡單,按羽歸元的性格,是不會同意以自己的死來騙他們上套的。


    李童生心如亂麻,一時竟沒有想到這個關竅。聽了他的話果然振作起來,立刻想要驗證此事虛實,安排徒弟們行動起來。


    一方麵讓劉螢和小雯一組,去市集采買幹糧酒水。


    如果師伯身死是假,他們很快又要迴到秘境躲避。


    另一方麵,他和李苔青一組,到縣裏查看通緝榜單,詢問路人,看看有沒有案情詳細。


    再令柳雲樓將那幾匹駱駝賣給武戎人,換錢買馬,準備離開關佑縣。


    計劃已定,眾人立刻行動起來。


    關佑縣的街道上滿是黃沙,周圍房屋低矮,路上武戎人和身著素衣的當地百姓交織。


    李童生領著李苔青前往縣衙門口的通緝牆觀瞧。


    那告示已經貼了幾天,當地百姓都已經看過,此處並沒有人圍觀。


    兩人來到榜前,仔細看去。


    上麵赫然貼著他們五人的畫像,以及各自的賞銀。好在這個世界沒有相機,亦沒有素描和透視技法,畫的並不像。


    五張畫像上還有一張告示:


    天玄宗首席弟子:羽歸元


    半生清廉,宗門棟梁。本為下任宗主待任。


    前日於周中縣遭歹人暗害,不幸亡故,現已羽化。


    經查明,歹人為天玄宗叛逆,李修仁弟子:李童生及其自養徒弟。


    此黨陰險狡詐,惡毒非常。


    本宗必將擒獲歹人,將其碎屍萬斷,以慰亡魂。


    今有五人畫像於下。


    藩地百姓,如有歹人情報者,速往縣衙舉報。若有知情不報者,死罪難逃。


    李童生立刻發現其中的關鍵信息——


    周中縣!


    這地方他已經十分熟悉,那裏是沙河幫的地盤。


    當時守衛的官兵說,師伯是為了找尋歹徒,這才喬裝打扮,潛入調查……


    難道又是反抗天玄宗的勢力藏入了沙河幫?


    他想起當時的牛龍剛六人,也是藏在沙河幫的三堂堂口。


    這也太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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