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父親看向自己,羽晨舟立刻張口胡編:


    “爹,別信他瞎說。


    這小賊無故羞辱於我,又將我打傷,沙大哥這才替我出頭教訓他。


    周圍眾人都可作證!”


    他就不信,沙河幫還有第二個刺頭敢跟自己作對。


    一眾黃頭巾果然不敢開口,無奈地垂下了腦袋。


    羽晨舟一臉得意地看向李童生。


    還想告狀?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


    他還想繼續添油加醋,卻忽然被一巴掌打在臉上,將他連人帶椅扇倒在地上。


    羽歸元瞪著他沉聲喝道:


    “還敢撒謊!”


    原來他忙完了宗門事務,正想去找李童生,卻在路上撞見正要去天玄宗報信的白玉鹿。


    這才得知自己這個師侄臥底混入沙河幫,並在其中找到了殺害李修仁的黑衣人線索。


    又聽聞自己兒子受了那黑衣人蒙騙,恐怕會有危險,急忙禦風而來。


    沒想到恰逢李童生欲險,便出手將他救下。


    看著那貼著狗皮膏藥的臉,他不由暗歎一聲:


    師弟還真是收了個好徒弟。


    再看看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真是雲泥之別。


    方才李童生的敘述,結合先前白玉鹿所說,他已經清楚了事實真相。


    想來是師侄兒擔心那牛龍剛對晨舟不利,這才佯裝酒醉,大鬧這紅鴛樓。


    沒想到自己這個小兒子被蒙在鼓裏,居然恩將仇報,反而想要殺了他……


    等等,這紅鴛樓不是煙花之地麽!


    這小兔崽子!


    羽晨舟正坐在地上一頭霧水,滿腹委屈。又被他狠狠瞪了一眼,終於懷疑起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羽歸元知道牛龍剛已經被送走,其他五個人還未現身。


    他也不打草驚蛇,點破師侄身份。隻告訴沙萬裏不得再追究貼狗皮膏藥那小子的責任。隨即拎著羽晨舟的耳朵離開了此地。


    直到兩人消失在夜色中,一眾弟子這才爆發出熱烈的歡唿聲。


    沒想到天玄宗的首席明察秋毫,居然能僅從幾人言語中洞察事情真相。


    他們這六堂堂主算是保下來了。


    往後誰還敢看不起他們六堂?這可是敢打天玄宗仙師,還成功活下來的主兒。


    以後他們在周中縣,可以橫著走了!


    沙萬裏見羽歸元都已經發話,自然不再出手,臉上換上笑容恭賀道:


    “馬兄弟,你這是走了大運。


    先前那位仙師可是天玄宗的首席弟子,有他給你作保,以後便是晨舟也沒法再找你麻煩了。”


    比起那個所謂的結拜兄弟,他顯然還是對自己賜名的馬六甲更有好感。


    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若不是羽歸元及時到來,他也隻能將自己這六堂堂主剁了腦袋,乖乖給人家送去。


    李童生也不計較這些,躬身作揖謝道:


    “全仰仗幫主手下留情,感激不盡。”


    劍拔弩張的氣氛消散,六堂堂口重新變得一團和氣。


    沙萬裏又和他閑聊了片刻,見他非但沒有怨氣,還想著明日去三堂給牛龍剛賠罪,不由得十分欣慰。


    眼見夜色漸深,他這才帶著幾個隨行的弟子告辭,返迴本部。


    李童生也遣散了簇擁著自己的黃頭巾,走進堂口,上樓迴到自己房間。


    他這才想起自己的新搭檔,狗頭軍師柳雲樓還在床上睡著。


    推門而入,果然看見書生醉意迷蒙的臉頰。


    睡眠質量真好……


    李童生心裏吐槽了一句。自己在樓下打生打死,這家夥就在樓上唿唿大睡,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他昨天連夜趕路,一直到現在都沒合過眼。如今腎上腺素消退,困意立刻湧了上來。


    可是自己這床雖大,兩個大男人睡一起卻實在是別扭。


    他想了想,索性在地上打坐起來。


    今晚對戰沙萬裏讓他意識到,自己必須抓緊修煉了。


    這個世界的武功招法並非全是拳腳兵刃。如沙萬裏的黃沙和師伯的颶風,自己若是對敵,完全無從防備。


    要將《九轉玄天錄》修煉到更高重數,才有取勝的可能。


    係統裏的那些商品他已經不抱希望了。除非往後任務升級,獎勵的靈元翻倍……


    目前他獲得的不到兩百靈元,隻能用於傳送秘境。


    ……


    次日。


    晨光透過紗窗照入房間,柳雲樓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床上醒來。


    昨夜為新堂主接風洗塵,聊得投機,一不留神就喝多了……


    他看清房內的擺設,吃了一驚。


    自己怎麽會在堂主的床上?


    想起前任堂主那些五花八門的玩具,他後胯一緊,急忙掀開被褥。


    還好,自己衣裳完好,隻脫了鞋襪……


    那些奇形怪狀的物件也並沒有出現在被窩裏。


    是新堂主把自己送迴來的麽……自己居然把他的床占了,也不知他在何處歇息……


    想到這裏,他有些惶恐。連忙起身下床,終於發現了在地上背對著自己打坐的李童生。


    “馬爺,您這是?”


    他沒想到堂主將床鋪讓給他,自己居然在地上打坐。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心裏不由地升起感激之情。


    這是他來到這裏後從未有過的體驗,前任堂主從不體諒下屬。


    李童生早就聽到動靜,此時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起身轉頭朝他笑到:


    “你醒了。”


    經過整夜的修煉,他終於煉成了第六條符籙。


    不過第一重的灰色符籙隻能增強力道和防守,並沒有別的功用。


    即便多了這條符籙,他仍舊不是沙萬裏的對手。


    “馬爺……您,臉怎麽了?”


    柳雲樓看著他蓋住大半張臉的膏藥,疑惑道。


    兩人昨夜喝酒時還好好的,怎麽一夜過去,堂主就成了這副模樣?


    得,又得解釋一遍。


    李童生無奈地又把自己看姑娘長針眼的故事說了一遍。


    現在自己的主要目標是探訪三堂,尋找其他黑衣人線索。


    為了不暴露身份,恐怕在這期間都離不開這副膏藥了。


    好在柳雲樓沒有起疑,兩人一起去紅鴛樓吃了早點。


    在此期間,李童生把昨夜發生的事同對方簡單說了一遍。當然略過了自己的臥底身份和牛龍剛的黑衣人背景。


    告訴他這些,是為了讓他籌備一些登門道歉的禮物,準備上午就去探訪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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