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共時儀將慘烈的失敗傳達至首都。哀嚎在餘存的小村起伏。


    而勇者必須繼續建築防禦工事,但挫折的神情是掩飾不住的。許多村民開始收拾行李,計劃逃跑。勇者們一麵是疑惑,一麵恐懼突然聰明許多的狼人。


    狼群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一個任務:25萬金幣。有誰要?”


    巨款,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進入地獄邊境刺探狼群內部。”


    “我會。”


    當布魯舉手時,鴉之守望的勇者斜眼看他。


    “上廁所不需要舉手,直接出去就行。”


    “我是說,我會接這個任務。”


    沉默。


    “真正的勇者。我向你致敬。”


    ……


    漸漸赤紅的夕陽與土壤。剩餘的炎熱時刻饑渴地舔舐月夜龍獸上的布魯。


    地獄。這裏的土壤因貧瘠呈紅色,僅有特殊的植物存活。缺水是嚴重的問題,布魯帶了三天的量。如果考慮迴收黃色的液體……也許能撐久一點。


    在邊境,毫無疑問勇者已經被逼得無路可走,才會下達這種任務。給布魯的裝備隻有糧食與一頭龍獸。


    但在地獄生存不是不可能的。並非沒有生物棲身於此地。季風會在地獄上空帶來降水,地下的隱藏泉源也能被利用。


    布魯鬆弛龍獸的韁繩。在夜中,他胯下的生命比他看得更清楚。月夜龍獸順服地銜著鐵嚼,六肢邁步。


    接下來麵臨他們的是寒冷。沒錯,地獄的夜晚會在沒有植物的死寂中跌至嚴冬。而布魯,行路於無盡的荒原,幹著斥候的工作。


    他要發現狼人的營地,同時不被狼人發現。這可比那些沙漠貓深入多了。眼下,他騎著龍獸發現了一棵紅木。


    火羽木,鏡心相的植物,其木赤如生長它的土壤。不高的火羽木橫向擴出許多枝幹,在旱季這些枝幹沒有葉子。火羽木能利用曬在它木質表皮的陽光,同時能進入低能耗的蟄伏模式,隻需要很少的水與陽光便能支撐生命。而當雨季來臨,火羽木擴出的枝幹能最大限度地利用水霧,吸收存儲寶貴的水分。


    而它在這裏出現,代表地下很可能有水源。布魯將龍獸拴在樹上,自己揮揮傷勢未愈的手。


    “我拜請逐樂鱗犬!”


    總算,布魯鑿開了一口豎井,腳踏流水之中。他喝到不能再喝為止,用犁相帶自己出來,然後撒了泡尿給龍獸。


    我看它喝得挺香,怎麽了。


    布魯借未滿的月光看了看手中羅盤,繼續前行。突然,小蛇現身。


    “勇者!”


    “怎麽了?”


    “夜刃已冷卻完畢!”


    哦吼,不錯。夜刃是銀劍對吧,還能殺狼人。對了,失樂園呢?


    “還沒有好!”


    啊這。他倆貌似是同時進入冷卻的吧?好像失樂園慢點?


    “每件至高神器均有自己的個性。它們擁有自己的行為準則、偏好與習性。”


    合著我扛個刀還得跟戰爭赤龍拌嘴?救命!


    而小蛇已消失。布魯聳聳肩,迴到當下。


    狼人的營地會在哪?好想弄個光一一不行,照上哨兵那就是自找死路。


    眼前出現了一批小灌木叢。龍獸細長的足肢穿過木質,繼續安穩地走著。


    “月夜龍獸,你知道狼人的營地在哪裏嗎?”布魯打趣地問。


    突然,月夜龍獸停下。布魯正疑惑著,那龍突然引頸長嚎。


    喂!不是讓你去送!


    一隻生物赫現,夜中僅有模糊的影子。布魯連忙抓住鞍前帶應急,而龍獸開始撲騰。


    在龍上!怎麽用!雙手大劍!


    一番布魯都看不清的打鬥後,月夜龍獸重新穩下來。布魯勒停龍獸,下龍。


    “我拜請明夜獅梟!”


    那是一具血奴屍體,雙角被龍獸的分解光線灼燒得了無原樣。話說這裏怎麽會有單隻血奴?


    狼人軍……不對,也不知道。


    然後布魯更驚訝了。


    話說這裏怎麽會有一個人,並且拿著裏拉琴?


    ……


    “弗裏多爾夫?”


    布魯迅速思索了一下。顯然弗裏多爾夫是被狼人綁架了然後自己逃出來被軍隊裏的血奴發現等著一名勇者救他如果有勇士救出他將以身相許從此兩人過上幸福一一


    一一什麽玩意啊???


    黑夜中的弗裏多爾夫似乎有點驚慌。“呃……我……我被一隻血奴追殺,謝謝你救了我。”


    “沒事,這是大英雄應該做的。”布魯笑笑,“但怎麽會隻有一隻血奴呢?血奴在野外不都是成群出動的嗎?”


    “我不知道。”


    “然後,你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弗裏多爾夫支吾。“我……不知道……好多人死了……我嚇到了……”


    然後你往地獄跑?!


    “我不知道……那段記憶我真的不知道。我隻記得我很害怕,然後一直跑就到了這裏。”


    “呃……好吧。你見過狼人軍的營地嗎?”布魯無奈這些詩人的神經,隻想探點有用的信息。


    “狼人……”


    沉默。


    “嗯?怎麽了?”


    “沒有……我……”他的聲音略帶哽咽。我戳到什麽奇怪的點了嗎?


    “對不起……我清楚我身負的罪孽。也許我早就不應該逃避了。”


    唉。看來小蛇在這堆亂七八糟的npc裏已經是最可靠的了。


    “我……可是,死亡?當一個人沉淪於夢境中,他在現實裏犯下的罪行可否被赫釋?然而我之罪孽不同於夢中被魘魔拐騙之人,我分明能夠……但我……我也許便是惡種……世界拋棄我,因為我的罪孽。而我早不應反抗……”


    “你在說什麽玩意?你見過狼人營地嗎?”


    “……沒有。”


    他在說什麽??


    “不……也許我便應該死於地獄。那使我存活下去的,一直延續我罪惡生命的,究竟是什麽……這個世界。同樣,我注定帶著這些傳說而死……”


    “你死的話我也會死!現在,讓我們去找狼人的營地,還是我先送你迴去?”


    畢竟布魯還不能把這人丟在地獄,他會有用的。


    “我可以自己迴去……你走吧……我……”


    靠一把裏拉琴嗎?


    “我還是救你迴去吧。”對了,救人也是任務吧?


    “你不用管我,你先去執行任務吧。”弗裏多爾夫卻堅持著自己離開。


    算了,大任務要緊……


    “吼!!”


    忽然,一隻獸披著近滿的月光襲向布魯,後接眾獸奔騰。


    “弗裏多爾夫!小心!一群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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