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史詩將上演的心情,布魯步向一望無垠的遠方。


    戰鬥要開始了。


    布魯好像看見自己被眾人圍觀的場景。喧囂與狂熱充斥在模糊的麵孔中。


    是的!我是大英雄!布魯?威爾金斯!


    耳邊嘈雜越來越響,卻聽不清任何一個字句,惟有猿般的吼叫四濺沸騰的情緒。


    大英雄!


    大英雄!


    大英雄!


    大英雄!大英雄!


    大英雄!大英雄!大英雄!


    大英雄!大英雄!大英雄!大英雄!


    不!!!!!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這一切是欺騙欺騙欺騙欺騙!!!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對對對對對對對對對不不不不不不不


    我a¥…8【2!才_*…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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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我……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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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遺忘之第八罪是一切的開始。而後,如螺旋之階梯下降。前一環的衍生便是開啟後一節的鑰匙,直至終末。”


    一個聲音,有著如一整個唱詩班般的宏偉,令布魯身入其中。


    ……


    ……


    ……


    “切!”


    真實的利刃劃過無窮無盡的幻想,從邊緣流溢苦痛的血液。


    不高的孩童身體像山一樣矗圍。嘲笑與譏諷如蝠群無窮無盡。眼角的牆壁安靜著,扭曲在溫熱的液體中。


    “蠢蛇!蠢蛇!蠢蛇!”


    孩子是一種純粹的生物。他們的善意沒有理由。


    他們的惡意也不需要理由。


    “阿德爾?”


    從餘光上方出現一具胸脯。


    adder。


    這個詞有某種魔力,將他無力的脖頸繃得強直,正如他已成縈繞魘魔的白日夢。


    稚嫩的臉龐滑進模糊的視野。眼瞼不知何時溢出的淚水如萬花筒翻滾著景物。


    “切!看什麽看!”


    一隻黑洞洞的巨物遮住了一切。順著邊緣淚中光線如日冕閃動,似乎想彌補漆墨的絕望。


    而那薄涼的流星隻暫留刹那。在閉眼反射後,暗夜裏隻有鼻骨與後腦的呻吟。


    鐵鏽的氣息。溫濕的液體從仰起的前鼻流動,而後是堵塞感和令人難受的刺感,像阿德爾以前遊泳時一一確切地說是他試圖從小船離家出走,不小心掉進湖裏後自救時,當然被發現後照慣例被揍了一頓。這種刺感與被擊打的痛是不一樣的,有點像癢,讓人說不清的難受。


    在喧囂中阿德爾什麽也聽不見了。熱液淌進口後部,混著鼻涕的鹹甜和血的腥。阿德爾的思緒抓住老師似乎教過的內容。口鼻耳都相通。然而,那段時間晚上他父母吵得很厲害,讓他睡不好覺,而現在於詭異的虛空中,一切人類的感覺、記憶與情緒都在分崩離析,唯有鋪著灰色的緊張感。


    腹部的猛壓勾迴他的存在。腹腔是沒有肋骨的,阿德爾很肯定老師講過,因為他記得在他站起來迴答時他的同桌往他椅子上放了釘子。痛覺一次次地襲來,而阿德爾早已習得呆在這種激烈的感覺旁邊一一疼痛是有快感的,正如你直視太陽時能看見虹彩。


    阿德爾悠閑地通過肚皮的攪動分析施加者的狀態。小孩子畢竟不像他父親一樣老到,不知道怎麽打人最痛,很多次踢都避開了要害。阿德爾早就被打過很多次了。


    但是這次不太一樣。


    不知道從哪一次起,阿德爾感到繃緊的疲勞。意識似乎漸漸溶於水中。


    然後,什麽也沒有了。


    ……


    ……


    ……


    “嗷?”


    艾道特的長吻從荒地伏在眼前。


    “……”


    “你怎麽睡覺?”


    “睡覺?什麽?”


    “大概過了三‘點’吧。你睡覺。”


    “什麽??”


    聽不懂,算了。布魯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大劍插在一邊。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誒誒誒,等下,怎麽就哲學三問了?


    我是布魯?威爾金斯,我在阿卡西大陸的冒險者之森中心,我要打淫欲!


    難道不是嗎?


    “嗯,艾道特,我們走!”


    布魯拔出大劍,奔向望不見的中心。在遠方,一座奇怪的石碑斜掩而現。


    最終的boss!淫欲!


    布魯的大劍已饑渴難耐!


    殘碑歪在土中,卻沒有生物的蹤影。但布魯知道,這是魔鬼的偽裝。他架起戰姿,警惕四周。


    妖風突作。如狼般的哀號迎刃奔來,帶著刺骨邪寒。


    它來了。


    風停。日蔽。一個外形醜惡……


    不,什麽也沒來。


    石板在陽光下反光。艾道特像正常的狼一樣,豎著耳朵嗅聞微風。


    等下,淫欲會不會是這頭叢林狼?!我天!我剛給它喂藥!!!合著給魔王治療的聖母婊居然是我了!!!


    “不是的,勇者一一”


    石碑紅色的熒光打斷了小蛇。


    …


    布魯好像看見一頭狼人般的生物從石碑邊化現,但它的頭卻是狼頭。它和布魯一般高,直立被毛,腳同狼一樣趾行彎曲,有尾。


    它的身影虛如殘燭,像是某種投射。布魯還嗅到難以描述的氣味。狼人無力地垂著雙臂,目光閃著絕望與悔罪。


    布魯仍持握闊劍,對上人狼痛苦的雙眼。沉默行過視野。


    艾道特見了這兩足之狼,再次行下犬式,尾巴放平。


    許久,低沉之音不真實地響起。


    “我…有罪。”


    那絕對不是鳶語,也應該不是月羽語、加爾文語或者布魯知道的任何語言。


    而布魯聽懂了。或者,布魯有一種直覺能理解它在說什麽。


    “快死!”


    布魯揮劍向罪孽,但秘銀之鋒隻是穿過那個影子。


    不對!我殺不掉它!


    石碑上半磨去的文字閃爍。


    對!攻擊石板!


    “不要!”


    艾道特帶著嗚嗚聲喝道。


    “他是罪。應該死。”


    “他是本源。”


    “他不是。他是迷惑了本源的罪。他在欺騙你。相信幫了你的我,還是相信他?”


    布魯可不想浪費四十硬幣。四十換個舔狗還是很值的。


    而身影隻是無聲地接受兩生物為它賦上的意義。


    “…你。”


    “好,跟我拆了石碑,然後我會帶你尋找本源。我們有無盡的知識可供你學習。世界的多彩、生命的魅力,我都可以讓你有觀察的機會。”


    布魯知道怎麽誘惑它狼。


    叢林狼點了點尾巴,開始聚力。


    “我拜請逐樂鱗犬!”


    一頓操作猛如虎。特效汙染褪去。碑石完好無損。


    布魯震驚。沒有任何現代的材料,哪怕是金剛鋼,能耐下如此衝擊卻沒有哪怕最微小的損壞。


    更何況這看起來隻是普通的石頭。


    “你做得對。傾聽我的罪孽,然後審判我吧。”


    狼人又一次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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