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之上。


    沐青玄禦劍而行,韓非跟隨在他身後。


    韓非有些尷尬道:“師父,憑借我現在的實力,一人下山足矣,為何還要親自相送?”


    沐青玄非但要親自帶他下山,更是直接將禦劍之法灌輸到了韓非腦海當中。


    這讓韓非有些摸不著頭腦。


    沐青玄笑道:“咱們可是仙門,自然要有仙門的做派。”


    這話自然隻是玩笑話。


    沐青玄真正要做的,是讓韓非能有一個極高的起點。


    這能讓韓非省卻許多事情,也能夠讓天下大勢加速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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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鹹陽宮。


    嬴政端坐在青銅案後,看著被送上來的奏章,眉毛時而緊皺,時而舒緩。


    如今掌權之後,嬴政身上的氣質為之大變。


    若說先前,他身上的確有著些許帝王之氣,但卻無法達到讓人暗自心驚的程度。


    可現在。


    縱然是站在嬴政身後的蓋聶,也偶爾會不由自主的心神震蕩。


    嬴政身上的氣息如淵似海,不可捉摸,與先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此次派遣桓齮前去攻打趙國平陽,看樣子很快便能夠分出勝負,寡人或許要去河南一趟。”注1


    嬴政看著送上來的情報,淡淡開口。


    自從將呂不韋貶斥,將羅網交給趙高接管之後。


    其人所藏匿的諸多丹藥也盡皆被找到,由此秦國軍隊的實力上升了一大截。


    此次攻打趙國平陽,必然是秦國勝出。


    “大王打算如何攻取韓國之地?”蓋聶開口問詢。


    三年前韓國發生巨大變故。


    嬴政本想要前往韓國尋找鑄劍之人,卻是因此耽擱。


    而這三年內,秦國都未曾對韓國出手。


    縱然韓國已經國不成國,但要先將那些攪擾之人先行清除,比如趙國。


    嬴政道:“韓國已然國之不國,無需擔憂,其餘各國雖同樣虎視眈眈,但他們沒有大秦的底蘊。”


    “隻要能尋找到為寡人鑄劍之人,便可開啟大爭之世!”


    “隻是......”


    說到此處,嬴政有些落寞。


    他欲鑄天子之劍,以匡天下。


    但始終未曾找尋到合適的鑄劍之人。


    先前前往韓國,是想要尋找韓非,但卻未曾讓他得到這個機會。


    而韓非亦是不知生死,無影無蹤。


    這也成了嬴政的心病。


    “大王不必操之過急,以如今大秦的實力,完全可以一統天下,而天下英才,但凡能明視時局,都會朝著大王身邊靠攏,得道者多助,大王便為得道者。”蓋聶開口。


    兩人正說著。


    忽然之間蓋聶猛地抬頭看向東南方向,身形也因為緊張開始緊繃起來。


    這般變化,也讓嬴政眯起眸子:“發生何事?”


    蓋聶皺眉道:“那個方向,有一股極為磅礴的氣息,正在朝著此處接近。”


    正說著,他的神色忽然一變:“師叔祖?”


    “沐道長?”嬴政眸光一亮。


    連忙站起身來,整理衣冠,而後看向蓋聶道:“快帶寡人前去。”


    “諾。”蓋聶點點頭。


    很快。


    便帶著嬴政走到了宮外的廣場之上。


    而就在兩人剛到廣場的瞬間,便察覺到長空之上驟然劃過一道劍芒。


    緊接著,兩道人影便落在了嬴政麵前。


    “見過秦王。”韓非恭敬施禮。


    “見過師叔祖。”蓋聶亦是朝沐青玄施禮。


    嬴政卻是沒功夫管這些,而是看向沐青玄,深深稽首道:“見過道長,道長多次解救秦國於危難當中,但未曾出言感謝,實是唐突。”


    秦國能夠在如今擁有如此強橫的底蘊和實力,與道家天宗脫不開關係。


    再加上先前五國攻秦,也是沐青玄出手守護。


    而嬴政,也一直想要得到沐青玄的支持。


    真算起來,這其實是兩人第一次見麵。


    沐青玄坦然受了嬴政這一禮,也拱手道:“見過秦王。”


    嬴政身上的氣運相當濃烈,頗有幾分世界之子的味道。


    但想想,此方世界也的確應當如此。


    見禮之後,嬴政也連忙差人設宴,而他則帶著沐青玄與韓非到了鹹陽宮中。


    有樂師敲打編鍾,彈奏古琴,演奏樂曲。


    亦有舞姬隨著樂聲起舞。


    有侍者拿上了美味佳肴,恭敬的擺在青銅案上。


    等到眾人落座,酒過三巡。


    嬴政這才開口道:“道長大駕光臨,準備的有些倉促,還請道長莫要見怪。”


    沐青玄輕笑著擺了擺手:“不告而來,倒是我有些唐突了。”


    嬴政笑道:“道長說的哪裏話,不知此次前來,可是有什麽要事?”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


    而沐青玄一直以來也隻是在山上修行,幾乎沒怎麽下過山。


    不過若是沐青玄有求於人,嬴政無論如何也會滿足。


    到了如今。


    沐青玄已然當之無愧的淩駕於君王之上了。


    因為如今道家天宗的信徒,已然有朝著一個教派發展的趨勢了。


    但此事,他卻根本無法阻止。


    所以,便采取另一種方式,借助沐青玄所造成的效果來強化自己的統治。


    聽聞嬴政的話,沐青玄輕笑道:“秦王說的不錯,倒是的確有一件大事,我聽聞秦王欲鑄天子之劍?”


    嬴政眸光一亮,連忙道:“莫非道長願意助我鑄就天子之劍?”


    沐青玄點點頭,又搖搖頭:“鑄劍之人可以是任何人,但唯獨不能是我,想來秦王心中也清楚。”


    沐青玄對自身的定位,就已經限定了他不可能進入某個國家的官場。


    再加上諸多因果交織,大勢碾壓之下,隻有壞處。


    “那,道長所說是何人?”嬴政有些發懵。


    還未曾等到沐青玄開口。


    在他身側坐著的韓非便站起身來:“韓非,見過秦王!”


    他的聲音不大,卻好似晨鍾暮鼓一般,讓嬴政振聾發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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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史記》記載:十三年,桓齮攻趙平陽,殺趙將扈輒,斬首十萬。王之河南。


    《資治通鑒》記載:十三年,桓齮伐趙,敗趙將扈輙於平陽,斬首十萬,殺扈輙。趙王以李牧為大將軍,複戰於宜安、肥下,秦師敗績,桓齮奔還。趙封李牧為武安君。


    李牧是在秦王政十三年平陽一戰之後,才被封為趙國武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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