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巧克力吃膩了……”


    “那潯潯獎勵我巧克力?”


    “你又不喜歡吃巧克力,你喜歡吃蜜汁隻雞腿……”


    “對哦,等下你獎勵我蜜汁雞腿?”


    藍潯後知後覺,感覺自己,被他繞進去了?


    明明是她不願意被他抱,他安慰,要給她獎勵,怎麽現在倒成了不願意被他抱的人,還要獎勵被他抱著走了?


    “遲先生,你真討厭。”不滿的哼,語氣嬌嗔。


    “嗯,遲先生真討厭。”他不介意,喜歡她這嬌甜的嗓音,說著討厭他的話語。


    遲鬱寒把藍潯抱進電梯,抱出醫院,抱進車裏,一路張揚,無視路人目光。


    藍潯側臉貼著他堅實的胸膛,摟緊了他的脖子,身體緊緊地依偎著他,他的身體好溫暖。


    他的身體一直是這樣溫暖。


    想起從前,冬天寒冷,睡覺時她隻要往他懷裏一鑽,就感覺到一股溫暖包裹著全身,於是感覺有了他一整個冬天都不冷了。


    可惜那樣溫暖的日子,在八年中也很少,他總是喜歡和她激烈做過愛之後,就冰冷分開兩人,去另外一個房間睡。


    他寧願開空調,給她暖寶寶,也不願意暖暖和和抱著她美美睡上一覺。


    從前以為他不願意和她睡在一起,是情感上根本不喜歡他,隻是肉體生理需要。


    如今才知道,他早就對她動情,當初的行為糾結又矛盾,是怕她太依戀他的懷抱他的溫暖,也怕他自己太貪戀她。


    “阿寒,有個問題可以問你嗎?”


    “嗯,問……”


    遲鬱寒到了車裏,也沒把藍潯放下來,而是抱在自己腿上坐的,勾起幾縷秀發,繞指柔軟輕纏著,細細把玩。


    “那年分手,假如我聽你的話去了國外讀書,你會多久去看一次我?”


    “……在我沒有成功之前,也許一次都不會去。”他很坦誠,事到如今,沒什麽好隱瞞,包括自己的感情。


    “那你不想我嗎?”


    “會很想很想你……”


    遲鬱寒簡短堅定地答出一句,然後十分期待地反問,“潯潯會想我嗎?”


    “這還用問嗎?”藍潯將臉頰貼在他的下頜,“我會每天都很想你,每天盼望著你來看我。


    她的表白,讓遲鬱寒內心喜悅,嘴角開心地揚起,“因為想我,讓你學習分心。我會很自責的。潯潯,這樣不好……”


    藍潯在他懷裏噌了噌,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假如當年和他分手,藍潯真的去了國外,那是她第一次出那麽遠的門,那不用說,會很想家,很想他。


    在異國他鄉待兩三年,對她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那假如當年,我堅持不出國?”


    “把你綁出去……”


    遲鬱寒那時候想,待「新智能車」新品發布會召開後,就強製性送藍潯去國外學習。


    哪怕她哭著鬧著不去,他綁也要把她綁去。


    但萬沒想到,在遲鬱寒如此完美的計劃裏,卻還是抵不過命運的安排,計劃沒有變化大。


    藍潯毅然決然,選擇跟路遇走。


    而新品發布會還延期了,最終還是要讓藍潯迴來幫助他,把那個發布會做到圓滿收官。


    “那假如當年我去了國外,新品發布會三大客戶點名要我招待,我若是生你的氣,不迴來,你怎麽解決?”


    “再把你綁迴來……”遲鬱寒低頭,快速吮一口她紅紅的小嘴唇。


    她隻要去了國外,進了學校。


    聰明的她就會明白,他和她分手的真正原因。他事業上需要她幫忙,怎麽可能不會迴來幫助他?


    車子在平穩地往前開著,想著以前自己的任性,分手後的賭氣,不給兩人時間梳理好心情,就沒有後路的轉投入他人懷抱。


    藍潯終於肯正視自己的錯誤。


    她道歉了,“阿寒,當年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遲鬱寒輕輕捏著她的下巴,俯首低語,“潯潯,要說錯,最大的錯在於我。


    是我事先沒跟你說明白,是我沒有把一切向你坦白。是我太過於自我,沒有與你商量就做出決定,沒有考慮過你的想法,忽略你的感受。


    潯潯,以前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以後我都會改。潯潯,請你監督,請你指正。”


    “阿寒……”藍潯伸手撫摸他挺拔迷人的鼻子,眼睛發熱,“我忽然發現,你真好。”


    遲鬱寒輕輕搖搖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阿寒不好,沒能保護好你。”


    想起她和路遇的新婚之夜,被人擄走,所受到的,不可彌補的傷害,他就為之心痛,恨自己無用,也恨自己大意。


    怎麽能在她結婚那天,懦弱的躲在被窩裏哭泣也不敢去,親眼目送她出嫁?


    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不敢正視她的離去,是他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


    如果當初他在場,還有人敢這麽猖狂嗎?如果當時他在場,他一定會盡全力保護他,不會讓她受到差點毀容的傷害。


    遲鬱寒俯首,低低親吻著藍潯臉頰上已經淡化的,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疤痕,灼熱的淚珠滴到上麵,鼻翼輕抽,溫柔仔細,吮幹淨那滴自己的淚。


    眼淚是鹹的。


    想到幾乎不可能再迴來的她,仍能窩在他懷抱裏,暖暖的,軟軟的讓他抱著。


    心裏是甜蜜的。


    盡管夾雜著酸酸的,澀澀的滋味,他亦甘之如飴。


    感到臉上有灼熱的淚,滾燙著他憂傷的情緒,藍潯沒敢動,隻抱緊了他。


    忽然間想到他立的遺囑,輕聲說,“阿寒,我還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就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麽你要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我,不留給自己的媽媽?我覺得你這樣做,是一種很自私的表現。”


    她輕吸口氣,“阿寒,說真的,當我看到那個遺囑的時候,我既感到開心,也感到很傷心。


    你的媽媽,和你是有血緣關係的。你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我,萬一她蘇醒了之後,怎麽生活?”


    遲鬱寒心中大暖,為藍潯的善良。


    他也全盤托出自己當時的想法,“母親昏迷近十年,蘇醒的機會很渺茫。連最專業的醫生都已經診治出,不可能會蘇醒。


    就算蘇醒後,康複的程度也很不確定。


    我隻做大概率的事。


    母親那邊,我已拜托周大夫去照顧她……”


    他親吻著她的額頭,雙手握住她的一隻手,“母親若能蘇醒,是幸運。不能蘇醒,是命運。


    潯潯,你不同。


    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活著,是我最大的願望。


    我必須要先保證你的生活無憂。所以無論我做什麽決定,你的安全和穩定,永遠排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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