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揚喝著牛奶,思索著點點頭,表示理解,“遲少其實你也明白,藍潯變了。


    她如今的追求,和以前的追求大不相同。她變了,就接受她的變化吧。”


    如果說她以前追求他,一心想和他結婚,現如今經曆過婚姻的她,而且又是一個集團的最高領導者。


    婚姻於她而言,真沒以前那麽重要了。


    遲鬱寒往口腔裏塞了一小塊撕下的包子,細細咀嚼,悶悶不樂,“我沒有不接受她的變化,恰恰相反,是她不接受我。”


    語氣委屈,讓人聽了心酸。


    “遲少,她有她的立場,她有她的難處,不能改變的,就理解支持吧。”李呈揚早看出來,他們兩個要在一起很難。


    以前是遲鬱寒沒有那個條件,現在是藍潯不需要他給的那個條件。


    兩人的條件,都太好了。


    人家說的門當戶對,勢均力敵,都有了,可他們二人中間還隔著一個路遇重托!


    藍潯答應過的事,肯定會去做到的。


    就像當年她答應路遇求婚,既然答應了,她就從來沒有改變過自己想法,沒有悔婚。


    盡管倉促做出決定,是基於情緒或衝動。盡管內心深處的情感,是對另一個男人有更多的喜歡,也不願改變取消婚禮。


    就像當年她和他簽的情侶合約,既然簽了,她就從來不問他要婚姻,不張口問他要錢。


    盡管明知道自己吃虧,也很認真盡職,履行秘密契約精神。他要她溫柔聽話,她就溫溫柔柔,乖乖順順。


    她在他麵前,討他開心時,她會做到隱藏自己張牙舞爪的個性。


    就像當年她不聽他的話,拿錢去國外,她就十分強烈的反抗出國,甚至隻要他說起出國兩字,連話都不讓他說完。


    藍潯是既溫柔也任性,性格倔強。


    遲鬱寒覺得女人好複雜,他自認為八年時間,已經摸透她了,現在才知道他竟然一點都不懂她的內心。


    早餐後,遲鬱寒端著一杯黑咖啡,呷一口,神色鬱悶,在聽李呈揚說事。


    他口中所說的事是,關於遲鬱山,他罪名成立,已逃不脫了。


    六年前,他就背負著命案。


    他親手把劉大亮拖著蓮湖中喂鱷魚……


    海美是唯一目擊證人。


    她當時沒有錄下視頻,用文字,把自己親眼所看到的全部記錄下來。


    劉大亮被鱷魚吃掉後,他爹來珠城尋找兒子,衣衫襤褸坐路邊幾乎快要精神失常。誰也沒想到,被路過的遲鬱寒好心關注。


    遲鬱寒一個善心的舉動,救了劉大亮的爹,還把他保護得很好。


    這兩年,遲鬱山幾次欲派人行兇殺害老頭都沒有得逞。


    劉大亮的爹,在被遲鬱寒的人保護期間。也終於想起來那一年兒子跟他說了一些話和一封信,信中有提到:


    老板讓我做事,事成之後,會給我一筆大錢。如果我沒拿到錢,人也沒有迴來,以後也不可能再迴來了。爹,你就當沒我這個兒子了……


    劉大亮死得很慘,被喂鱷魚。


    海美死得更慘……被碎了屍。


    李呈揚言談間,聲音很沉重,“這是辦案以來,最慘的一樁命案。屍體被肢解成60多塊,罪犯手段十分殘忍。


    屍檢後,子舟沉默了一天,厭食一天……”


    他們曾經也見過海美。


    漂亮性感的海美命喪豪華別墅,讓人無法想象,那一堆肢解的碎屍殘骨,會是同一個人。


    海美在發給藍潯的郵件中,提到針孔攝像頭。


    她曾經受遲鬱山唆使,使用科技設備,拍下走廊上藍潯與遲鬱寒親密熱吻的一幕,以此威脅路遇。


    沒想到有一天,拍下了自己被遲鬱山兇殘砍殺慘死的一幕。


    海美把自己是怎麽死的,拍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畫麵清晰到,讓人可怕……


    一條年輕的生命慘遭毒手,讓人惋惜。也可謂是,作繭自縛,自食惡果。


    歹毒的遲鬱山,自以為做得手腳幹淨,沒露出一絲蛛絲馬跡,卻沒想到被海美秘密置的針孔攝像頭,拍得一清二楚。


    李呈揚抽著煙說道,“老爺子私底下找我,為遲大哥說情。問我這個案子,找最好的律師有沒有勝算?”


    他苦笑著搖搖頭,彈了彈煙灰,“我說沒有,證據確鑿。”


    海美的死因,錄像視頻可以作證。


    劉大亮的死因,他爹有一些相關物證,海美也提供了自己是目擊證人,甚至在蓮湖風景區賣冰糖葫蘆的老大爺都可以作證……


    兩個男人在側廳說話,藍潯坐大廳等了一會兒,不見出來,便走到門口去說一聲告辭。


    她要迴路宅了,老爺子差人打電話給她,盡快迴。


    不能在逗留此地,以免耽擱重要的事——路遇今天火化。


    遲鬱寒知道她有重要的事要忙,放下手中的咖啡,不容分說,親自送她。


    藍潯迴路宅,換了一身更素淨的衣服,再去殯儀館。


    路遇的葬禮,是在殯儀館舉行的。


    車子剛剛停下,藍潯就看到後麵,另外有一輛黑色的車也緩緩停了下來——


    孟夢從車中探出身,腿腳發抖,她帶著黑超,遮住了紅腫的眼睛。


    聽到路遇病亡,她傷心欲絕,哭腫了雙眼,連夜從意大利外景拍攝地趕迴來,隻為見路遇的遺體最後一麵。


    “阿遇,阿遇……”她第一次叫他阿遇,是在他死了之後,瞻仰遺容的時候。


    她知道他聽不到,看不到。隻有他聽不到,看不到,她才敢這樣叫他。


    路遇生前,禁止她這樣稱唿他。


    路遇生前,最深愛的人是藍潯。


    他曾經喝醉酒,喝哭了,抱著她哭著喊潯兒。抱著她哭著說,對不起潯兒,你別走。我喜歡你啊,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


    我沒有喜歡過薇薇,我隻喜歡你一個。潯兒,自從認識你,我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滋味。


    他哭著問她,潯兒,我要怎樣,才能讓你喜歡我。他哭得鼻子通紅,把她當成藍潯,泣不成聲,乞求原諒:對不起,我不該動手打你,我該死,我該死……


    孟夢伏在路遇的遺體旁邊痛哭失聲,悲傷痛苦,哭到肩膀抽搐,工作人員拉也拉不開。


    藍潯默默看著她,不知該如何勸。


    突然間孟夢抬起頭來,淚水漣漣,心酸喊了一聲,“藍潯,你對不起他。”


    “啪!”一巴掌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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