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潯,我也一樣,會對他不客氣。”蕭少白樂哈哈的,一路陪同。


    再次到了遲鬱寒的病房前,門依然是關上的。


    藍潯先是敲過一陣門,和上次同樣被拒絕後,這次學聰明了,便不再敲門。


    而是,站在外麵,靜靜等候著。


    她就不信,沒人出來……


    蕭少白吃不準她打的什麽主意,也陪她在門外站著。身體還往牆壁一側貼了貼。


    門裏,門外的世界都很安靜。


    安靜的較量……


    病房裏,遲鬱寒沒聽到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也沒大動靜。


    私以為藍潯又一次失落而去,便吩咐護士打開門看看外麵情況如何。


    誰料,門剛拉開,藍潯就像一隻小兔子似的,躥了進去。難得她那條腿走路使不上勁,速度還能這麽快?


    蕭少白一時看呆,接著也壓後,跟上。


    遲鬱寒沒料到藍潯用這一招,也是吃驚了片刻,緊接著閉上眼睛,假裝睡著。


    藍潯一進來,視線就定在床上,分明把男人的小變化一絲不漏盡收眼裏。


    亳不給麵子道,“遲先生,你真的睡了?睡得還挺香啊?”


    睡得很香的遲鬱寒,把兩隻眼睛閉得緊緊的,那濃密烏黑的睫毛卻不聽指揮,微微顫動,白淨麵龐也泛起一抹紅,毫不給力,出賣了他此時不安的內心。


    藍潯倚著他床邊而站,“遲先生,我看你好像做夢啊,眼皮在動,睫毛也在動。聽人說,人在做夢的時候,眼球會動。你此時的情況,蠻符合的。”


    跟著進來的蕭少白,站在對麵,兩手插兜,嘖嘖幾聲,“這世上還真有如此絕世美男,睡起覺來,更是帥得不要不要的。遲少,你每天早上照鏡子,有沒有一種被自己帥死的感覺?”


    藍潯撇嘴,“他才不會告訴你,他會被自己帥死。”


    蕭少白咧嘴笑,“這不好說哈,你看他的睫毛歡快顫動,表示他在夢裏都很讚同我說的話,美到了他的心裏。”


    遲鬱寒閉住了嘴巴,閉住了眼睛,卻閉不住不受控製的睫毛。


    盡管裝睡,如此辛苦,但還是要努力保持裝睡的模樣。


    心中的滋味,無法形容。


    有種被當成藝術品,任人評頭論足,更形象的比喻是,像是盜墓者剛剛探到一具栩栩如生的千年美男屍……


    ”大佬,睡得真是香啊。”


    “你確定不睜開眼睛看一看?有人來看你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你繼續睡。”


    “真走了哦。”


    藍潯和蕭少白的一唱一和,也沒能把這大佬吵醒,也真是能裝。


    正想離去,忽聽到門外有幾個人走進來,徐子舟夫婦和李呈揚都來了。


    “哎,你們都來了。”蕭少白轉身打招唿,瀟灑的微笑。


    “遲少他怎麽樣?”徐子舟和李呈揚湊近病床來問,“還沒醒嗎?”


    “剛睡著……”蕭少白看了眼藍潯,卻朝兩位警官先生擠眉弄眼笑。


    那笑裏藏有的含義,兩位警察叔叔秒懂。後麵的莫菲,拉著藍潯的手,到一邊坐著聊。


    李呈揚站在「好夢酣睡」的帥哥床側,低頭仔細打量著他破綻百出的睡容,研究了好一會兒,忽故作驚奇,“呀!這什麽時候,遲少鼻子上,長了一顆紅痣?”


    “讓我看看,那顆痣在哪?”另一邊的徐子舟興致勃勃插嘴。


    “鼻子上,你快看。”李呈揚提高音量,故意用下巴指了指床中人的鼻子。


    “這是相思痣吧?”徐子舟推一下鼻梁的眼鏡,說話時深沉煞有介事。


    “非也非也,相思痣長在手掌心上。長在鼻子上的是生財痣。”蕭少白好像蠻懂玄學的樣子。


    李呈揚說,“快看看他,手心有沒有長痣?”


    徐子舟拿起遲鬱寒一隻手,用手指在他手心劃拉著,東一下西一下,左一下右一下,撓癢癢似的,怪難忍受——


    遲鬱寒終於忍不住,唇角扯了扯。


    這變化哪裏躲得過三個大男人的目光圍攻?


    那仨也趁火打劫:“哎呀,我好像看到遲少嘴角動了?”


    “眼皮也動了?”


    “眼皮不是一直都在動嗎?”


    “敢不敢掰開他的眼皮,看一看裏麵的眼珠子是不是活亮的?”


    “然後……要是掰斷了呢?”


    “有那麽脆弱嗎?又不是小弟弟,還能掰斷了?”


    聽著他們的談論,越來越無恥。


    遲鬱寒實在不忍再聽下去。


    便緩緩睜開眼睛,佯裝才睡醒,迷蒙著烏黑的眼珠子轉了轉,瞳孔裏倒映出低頭俯視他麵容的那三大男人。


    “哎呀,遲少,你終於醒了?”蕭少白手掌一拍,高興叫起來,“藍潯,遲少醒了,快來和他說說話。”


    椅子上的藍潯朝這望過來,遲鬱寒心頭一跳,卻又把眼睛緩緩閉上,好似有氣無力,“讓她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你不是剛剛才休息過,才睡醒?”蕭公子話音剛落,就被兩個警官先生一左一右架著胳膊給弄出去了。


    莫菲跟在後麵小跑出去,把門關上。


    房間裏,就隻他們兩人。


    沉默了一會,藍潯才打破安靜,“你終於醒了啊,遲先生。”


    “嗯……”遲鬱寒輕咳一聲,不太自在,垂下眼簾,躲避她的視線。


    藍潯興師問罪,“剛才我來看你,為何不讓我進來?”


    他臉紅狡辯,“我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


    “你撒謊,明明裝睡。”藍潯想著他中父親一槍,胸骨斷裂手術後,還拒絕她來看他就來氣。很不客氣,還想追責。


    遲鬱寒卻掀開眼簾,以躺著角度望著她,目光落在她受傷的胳膊上,輕聲問,“傷得很深?”


    得知路遇發瘋,拿刀刺她,隻恨不得穿越過牆壁,飛奔而去,接那一刀。


    他眼中滿是疼惜,已盡量壓下情緒,壓低了聲音,詢問她受傷的事。


    藍潯聽得出他濃烈的關心,忙轉移開話題,“不深……你呢?你胸口還疼不疼?”


    遲鬱寒想迴答說,“疼。”


    但他微閉了下眸,神色平靜地說,“不疼。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藍潯撫觸他額頭的頭發,急忙說道,“多住兩天院吧,再小的手術也是手術,明天怎麽能出院?”


    她撫他頭發的手,溫柔又充滿著香氣。


    躺在病床上的遲鬱寒,唇角輕揚,眸子如黑寶石般,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他深深地仰望著她,“潯潯……我好想,明天提前,給你過30歲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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