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同時發愣,誰都沒有料到路遇會倒迴來,也沒料到,他人就在車外……


    不知他在外多久,不知他聽到什麽,或看到了什麽。


    藍潯心裏莫名害怕,眼睛睜大,感到有些恐慌。


    她和遲鬱寒,在車裏鬧騰了那麽久,合同啊,複印件啊,巴掌聲,路遇應該都聽見了吧?不知他會怎樣想?


    她剛接受他的求婚,就迴頭找……前任?


    車廂裏一片寂靜,貌似遲鬱寒也有點不那麽坦然,他攥痛了藍潯的指尖。


    路遇再次敲車門,聲音依然很柔和,“遲總,請讓藍潯下來……”


    他的語氣很堅定,帶著一股力量。


    藍潯望著車窗,窗簾沒拉,防彈玻璃微透明,映出路遇側麵身影,透出一絲清冷。


    路遇的出現,讓車裏的藍潯越發感到不安,她手指在遲鬱寒手心發痛發抖。


    遲鬱寒垂下眼簾,猝然鬆開了對藍潯糾纏不放的手,打開車門,讓藍潯下了車。


    接著,他人也不慌不忙地從車門口移出身軀,麵不改色,“我有公事來找她……”


    言畢,高高大大,站立一邊。


    路遇微笑,和煦的眼神看向藍潯。


    他禮貌得體,在遲鬱寒從身旁走過,錯開身子,不著痕跡地避免了兩人有可能不良好的肢體摩擦。


    下車後,藍潯麵對著路遇,臉色尷尬,有些心虛,就像是被捉奸了?


    她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奈何,那個男人總是讓他難堪。


    纖白手指捏著皮包帶,微微低頭,又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聲不吭。


    路遇目光溫潤,凝望著她。


    手指輕柔為她撫順晚風吹來,拂亂的秀發,掌心摩挲著她的肩,也沒說話。


    清新的桔子香味,繚繞著鼻端。


    今人心神安寧的感覺,藍潯終於揚起了雙眸,望上他臉。


    昏暗的燈光下,路遇麵容柔和。


    琥珀色的瞳仁眼明如星,並無一絲責怪,反而透著溫暖無聲的安慰,仿佛在說:“別慌,有我在。”


    他用溫柔的眼神安撫好她,再轉過頭,看向那樹邊站著,不出聲的男人。


    藍潯也用餘光瞟向,遠離這邊而站的遲鬱寒,怔了片刻。


    肩上落下溫暖的掌心,讓她的眼神收了迴來,重新望著眼前溫潤如玉的路公子。


    路遇輕輕撫了撫藍潯的肩,隨後,朝遲鬱寒走去,從口袋裏摸出煙盒,遞上一根煙。


    遲鬱寒接過來,偏過頭,自己用打火機點燃了香煙,深吸幾口。


    吐煙霧時,黑沉沉的眼眸子掠過藍潯的臉,煙霧繚繞中,視線緩緩轉迴。


    對麵的路遇不知在與他交談什麽,聲音小,又隔著一些距離,風向從她這兒吹過,藍潯不太聽得清。


    隻感覺到兩個男人在談話過程中,路遇一副芝蘭玉樹,神情柔和,風輕雲淡。


    而遲鬱寒時不時的抽煙,皺著眉頭,顯得很煩躁,皮鞋還往地麵跺了跺。


    “他們兩個,在談什麽?”


    這個聲音,是從藍潯身後的一棵樹下發出的。


    蕭少白和徐子舟,還有李呈揚,正躲藏在樹後,探出頭來,往那兩個談話的男人看去。


    “這還用問嗎?”徐子舟不滿地拍了一下蕭少白的背,“今晚這情況,無人機浪漫求婚,全城都知藍潯被人收了……老遲不搞點大動作,月亮都要從西邊出來了。”


    蕭少白趕緊糾正:“你是不是視力不好?那無人機編隊組字,明明不是寫著藍潯,是寫著潯兒……”


    徐子舟又拍他背,“蕭少你激動個啥?”


    “都莫吵了!”李呈揚製止道,眼神敏銳的觀察到好像有不對的苗頭,“看起來,溝通不太順利……”


    這邊樹下的三個男人當然知道,那邊樹下的兩個男人應該是針對藍潯的事情對談,他們擔心的是,兩方幹起來。


    蕭少白撐著樹幹,緊張地問,“李警官,你是個優秀又負責任的警察,你給判斷判斷,他們談了好久,還是沒有結果,會不會打起來?”


    徐子舟眼神透過眼鏡,白了他一眼,“好像我不是警察一樣?”


    李呈揚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機敏地分析,“遲少跟路少已經站成了楚河漢界……”


    聞此,蕭少白更緊張了:“那現在,誰是過河的卒子?”


    “……是遲少,他的煙頭已經丟在地上了。”窺探著那邊情況的李呈揚,見情形不妙,也緊張起來。


    蕭少白提出了一個很重要的,拷問靈魂的問題:“等下他們倆人打起來,你們幫誰?”


    徐子舟扶了一下眼鏡,“我誰都不幫,我先溜。”


    珠城這兩大豪門的公子哥幹架的話,誰都不好幫,走為上策。


    李呈揚作為一個很負責的警察,語氣鏗鏘,“我要把他們兩個都拷起來,帶迴警局,以示公平公正。”


    然後,他們倆同時問蕭少白,“你幫誰?”


    “兩個都幫啊……”蕭少白收斂了所有浪蕩模樣,表現的非常正義,耳釘閃光,“你們倆,一個要開溜,一個要抓人。我才不像你們,關鍵時候都派不上用場。”


    徐子舟誇道,“你牛批了,能幫兩個?”恐怕一個都幫不了,被雙方共同攻擊,打成豬頭。


    蕭少白剛想懟他。


    這會兒,李呈揚火眼金晴,又往那邊瞅了一眼,臉色一驚,“不好,快要打起來了……”


    徐子舟也驚道:“遲少捋起了袖子,路少也將香煙丟到了地上……”


    蕭少白緊張得眉毛一跳,悶頭往前衝,結果才跑出兩步路,就被半圈弧形花壇邊的一盆花給絆了一下。


    釘鈴鐺鋃,花瓶移動,發出一聲響。


    這邊動靜太大,藍潯循聲望來。


    並走來,待看清是他們幾個鬼鬼祟祟的躲藏在一棵樹後麵,不禁皺著眉頭問,“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三個大男人被發現,麵麵相覷。


    “藍潯,我們……那個,不放心,來看看遲少。”迴她話的,是蕭少白。


    他聳聳肩膀,故作輕鬆的樣子,卻依然因緊張,顯得結結巴巴。


    放蕩不羈的蕭公子眼神裏透出別樣的緊張,以及少有的異常,令人生疑。


    甚至連兩個警官先生都在場,可見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藍潯覺得疑惑:“不放心遲總?不放心他什麽?為什麽你們會不放心他?”


    “遲總今晚發瘋啊。他喝了很多的酒,飆了很久的車,還去了射擊館打了很久的槍,把裏麵所有的子彈都打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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