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辣眼睛的一幕。


    讓遲鬱寒看得心火狂飆,額頭正中的一小團烏青,昨天自己發狂在門上磕了無數下,不知半點疼。


    此時,疼痛無比,仿佛還牽扯著腦袋兩邊的太陽穴部,突突突的跳,疼得他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微微眯了眯。


    手指尖緊緊地捏著小匙子,勺出來的湯汁又返流到湯碗中,那是手上在顫抖。


    過於顫抖的動作,無法克製的情緒,胸口的怒火,好似下一秒就要發泄出來。


    路遇的視線從蕭少白對藍潯親密的舉止上收迴,轉移到遲鬱寒身上。


    停留幾秒後,拿起公筷,夾起一塊排骨,輕輕放置到藍潯的碗裏。


    他說話聲音溫柔又細膩,又透著無限的憐惜,“要多吃肉,才能長肉。”


    “她不需要長肉。”遲鬱寒冷冷的啟開薄薄的嘴唇,“她需要長腦子。”


    “藍潯這麽好看又漂亮聰明,她腦子比你腦子好使……”瀟灑不羈的蕭少白,急於討好藍潯,快言快語。


    謔!話已然溜出口,方感覺到不對勁。他貌似說錯了話,得罪了某男。


    某男手中一抖,捏著的小匙子,又潑下一絲湯,濺灑在碗中。匙中本就不多的湯,現已灑得差不多了。


    他兩道劍眉微微蹙著,勉力克製情緒,繃緊下巴,沉聲道,“誰腦子不好使?”


    聽出他壓抑的情緒,藍潯嘴角微抽,隻害怕他發火。


    情況緊急,蕭少白想急救措施。


    他嘻哈一笑,“嗨,我的意思是想說,藍潯非常聰明,咱們大家的腦子加起來,都不如她的腦子好使。”


    不和是否,算是補救及時?


    所慶幸的是,遲鬱寒蹙著的眉毛沒那麽緊湊,下巴繃緊的線條,也略有鬆緩。


    話音依然冷,卻也多了幾分興味,“嗯,她是聰明,舉世無雙,天下第一。”


    危機解除,蕭少白笑嗬嗬,眉毛蕩漾:“的確的確,絕無僅有。”


    而此時的路遇,眉眼溫和帶笑,姿態平平和和,卻顯得張弛有度。


    他目光柔軟,送上關心,“藍潯,需要喝水嗎?”


    他不參與任何與她有關的討論話題,隻關注她的存在,細心觀察著她的眉眼和表情變化,得出她是否有其它的需求。


    仿佛時刻做好準備,在她窘迫時,他會及時給予幫忙,化解她所處的尷尬。在她快樂時,他會安靜一隅,微笑凝視她。


    “藍潯不喝水,她喝飲料。”蕭少白吩咐他的秘書從外賣箱子裏,掏出兩瓶飲料,隻給她,別人無份。


    這小氣得,簡直讓人看不下去。


    偏偏他還來了這麽一句,“藍潯最愛喝,我帶給她的飲料。”


    遲鬱寒手上劇烈一抖,湯匙上的湯汁盡數撒完,僅剩一捧空氣,沒有一絲湯。


    不知道為啥,他的情緒反應如此大?


    他抿住匙尖,強壓下情緒,“能得蕭總如此厚愛。藍小姐,好福氣。”


    蕭少白唇角咧開,揚聲笑,“哈哈,那是。我的女人,必須有福氣……”


    動手摸一下藍潯的手臂,皮膚的柔軟感讓他發出陶醉的驚唿,“哦,我的小潯潯,皮膚好軟哦。”


    一向安靜的路遇,也皺了下眉,蕭少白的行為動作,連他也看不下去了。


    更何況某人乎。


    叮!


    手中一鬆,湯匙脆響,掉落半碗湯中,濺起湯汁。有一滴落在自己的眼臉上,像是淚珠臥在那裏,顫顫的。


    湯匙從指間掉落之際,遲鬱寒便知自己失了控,沒想到自己定力如此不夠。


    路遇神情溫和,遞了一塊潔白幹淨的餐巾。


    遲鬱寒接過來,輕輕擦拭那滴像淚的湯汁,許是過於用力,擦得眼角泛起紅。


    垂下的睫毛,烏黑濃密又些微卷翹,極力的想要掩飾住眸中難言的情緒。


    薄唇吐出來的話語,卻很具有教育意義,“這種個人私事,適宜大庭廣眾之中公開宣揚嗎?


    蕭少白勾起唇角,放肆邪笑,“如何公開不得,談戀愛就得要光明正大,難道還偷偷摸摸不成?我和藍潯在談戀愛。”


    他說和藍潯在談戀愛,路遇的心一揪,溫柔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失落。


    遲鬱寒冷眼盯著藍潯,“他說的,是真的?”


    藍潯吃著東西,佯裝沒聽清楚,“什麽?”


    他一字一句,“談、戀、愛。”


    她彎彎嘴角,漫不經心一笑,“不能談戀愛嗎?”


    遲鬱寒眼神一利,“你和他?”談戀愛三個字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藍潯也冷眼睇他,“你信?”


    遲鬱寒微怔住,沒說話。


    藍潯又問:“遲總,我問得不對嗎?”


    “太對了。”搶先答話的,是笑嘻嘻的蕭少白,他又剝了一隻蝦給藍潯,討好道,“藍潯說的對,藍潯說的都對。”


    藍潯在蕭少白的起勁下,毫不猶豫的,將他剝好的蝦肉拿起來就往嘴裏麵開吃,忽視旁邊那人什麽眼光。


    她吃蝦熱情,仿佛得到了某種鼓勵。蕭少白喜不自勝,眉開眼笑,又再接再厲,繼續剝蝦。


    遲鬱寒目光冰冷淩厲,卻說不出半句話。


    勺了半匙湯,細品之後。


    沉默半晌,把自己在藍潯那裏受到的氣,發泄到蕭少白身上,“需不需要,晚上我請你喝酒?”


    “喝酒?”蕭少白桃花眼睛裏亮光一閃,忽想起那天晚上被強行灌酒的情形,明白他所指何意,不免心有餘悸。


    但不願自己在心愛的姑娘麵前表現得太慫,他故作輕鬆地說道,“喝酒的話,再說。現在中午用餐,我得繼續剝蝦。”


    “蕭總辛苦了,剝蝦這種事,何需你親自效勞。”遲鬱寒輕輕的抿了一小口湯,輕輕的放下匙勺,從容之中,姿態顯得優雅無比。


    然後招手,吩咐食堂服務員過來剝蝦。


    沒多大功夫,一盤蝦肉就從蝦殼裏撥出來,裝在另一隻盤子裏,擺在藍潯的麵前,整整齊齊,白白淨淨的。


    蕭少白一時傻眼,瞪著眼前一盤堆著滿滿的,剝的幹幹淨淨的蝦殼。簡直不知道要怎麽說話才好。


    一直靜心品嚐美味佳肴的路遇,嘴角微微地彎了起來,含著一絲趣味的笑意。


    “遲總,你太壞了!”蕭少白十分不滿的叫嚷起來,“你怎麽能把我做的事,全都交給她們做了?那我現在做什麽?”


    遲鬱寒揚了揚眉,神閑氣定,“觀賞美人用餐。”


    “那不行!我沒事可幹,我心裏就不爽。”蕭少白有點坐不住的說道,“我得找點事兒幹。我給藍潯扇風,藍潯,你熱嗎?”


    他手上不用剝蝦,幹脆就拿起了自己的口袋巾,當作扇子往她麵額一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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