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瓜之後,床褥幾點嫣紅如落梅。


    他親自把床單細心溫柔地清洗幹淨,帶她去五星級酒店吃了一頓大餐……全程看著她吃。他摸摸她的頭,薄唇噙笑,冷俊的臉龐難得柔和了幾分。


    夜晚,他再要時,動作十分溫柔,體貼關心詢問她的感受。她若眉頭皺緊,痛唿著疼,他便不敢動,耐心等她適應。


    其實想想,他也曾溫柔過……雖然很少,卻也有過。然往昔點滴美好,短暫如過往雲煙,終究都成空。


    淒迷的夜,藍潯在迴憶中,憶起一些淩亂的片段,眼圈朦朧望著天空。


    路遇凝望著她。


    美貌如花的藍潯,45度的側顏呈現出最美的弧度,如工筆畫,叫人看得癡迷,人間怎麽會有這麽美的女孩子?


    但見她眉目憂傷,好似不開心?


    路遇想了想,嚐試著尋找話題,“藍潯,你喜歡聽什麽音樂?”


    “流行歌曲……”藍潯迴答著,笑看他一眼,“我喜歡的音樂很俗氣,也很多,不固定。”


    路遇眉眼噙著笑意,“接地氣的歌曲,我也喜歡聽。”


    “那麽,唱山歌呢?”


    路遇倒是會唱幾首,當即獻上一曲:“情深深來哦喂,雨蒙蒙來哦喂,愛不夠來想不完,妹想情郎喲喂,天涯海角哦喂,跟哥走啊哦喂……”


    “哎呦喂,哎喲啊,哈哈哈哈哈……”藍潯笑得肚子疼,“路先生,你是牙疼,還是肚子疼?”


    橘黃色燈光照耀下,他暖白的臉龐,微微發熱,“咳,獻醜了。”


    不過,見她笑得如此開心,心裏也很開心。他也笑了起來,仿佛微風吹拂過湖麵,波瀾微伏,蕩漾出一圈圈漣漪。


    眉間瑩瑩玉色,琥珀色的雙眸,泛著星星點點的亮光,宛如跳躍的音符。


    藍潯側首,為這美好的笑容怔住,有點不忍心傷他,“剛才開玩笑的,莫介意啊,路先生……”


    路遇再接再厲,“喜歡聽的話,那我再唱一首?”


    這次唱民謠,經典的。


    他迎著光,微微啟喉:“搖起了烏篷船,順水又順風,你十八歲的臉上,像映日荷花別樣紅……”


    這首是真的好聽,聽著聽著,不由想起了自己的18歲,正是認識遲鬱寒的那一年。


    她18歲多大學畢業,進了遲氏分公司天潤,一周後認識了來銷售部報到的遲鬱寒。


    盡管過去八年了,但那一天的情景依然曆曆在目。


    陽光溫暖,遲鬱寒卻一身冷氣,隨著銷售部總監身側,走向銷售部:


    “大家認識一下,咱們部門新添一位成員,這位新來的員工是遲鬱寒先生……”


    總監退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從門口走進,他的眼神太冷了,冷得讓人噤若寒蟬,不敢上前打招唿。


    藍潯大膽地自工位上起立,以微笑相迎,“你好,遲先生,我叫藍潯。我也是新員工,我們互相關照……”


    遲鬱寒目光朝她望過去,冷淡矜貴,頷首,算是迴禮。


    隨後便往旁邊空的工位上一坐,慵懶地趴在桌上睡覺,下班了也不去吃飯。


    藍潯叫了盒飯,剛去洗手返迴,桌子上的盒飯就不翼而飛,迴頭一看,遲鬱寒正在吃她的盒飯。


    她沒有質問他幹嘛吃別人的東西,而是給他遞了一杯溫開水,還叮囑道,“慢點兒吃……”


    遲鬱寒吃了她的飯,喝了她的水,也不說謝謝,毫不客氣,劍眉微揚囂張且任性,“不就是一盒飯嗎?改日我請你吃大餐。”


    藍潯搖頭笑道:“等你開了第一單,再說吧。”他這樣子,做銷售跑業務?簡直不要讓人笑掉大牙。


    一看他就不是來正經上班掙業績的,也許是公司某部門的領導被降職,被下放到銷售部來磨練?


    聽說遲氏有這樣的懲罰,上級領導犯了錯誤,或是衝撞了董事長,就會被罰到銷售部來磨練一段時間。讓他們親自體驗體驗一下基層的艱辛和困難。


    當時遲鬱寒不以為然,說開單有什麽難?結果他三個月開不了一單,混了她三個月飯。因為沒人帶他,他啥也不懂。


    知道他太子爺的身份後,大家更是驚駭,如見猛虎,遠遠與他保持距離。


    藍潯盡管也害怕太子爺,但他一直混她飯也不是辦法,便親自帶他,手把手教,直到他成功開出第一單……


    “掀起你的紅蓋頭,看滿堂燭影搖紅,十八年的相思,盡在不言中……”


    耳邊,飄蕩著路遇深情清唱的歌曲,藍潯腦中浮現著十八歲那年的晚春,初識遲鬱寒的場景。


    一曲終了,路遇目光灼灼,笑問她,“藍潯,好聽嗎?”


    她一半思緒尚在迴憶裏,有些恍恍惚惚,止住眼淚快要紛飛的笑容,張口誇道,“好聽好聽,十分好聽。”


    此時,噴泉強大的水柱衝天噴湧,高高的水花飛揚,四散的水珠在燈光下折射出冰晶般的光彩。


    夜色之美,如夢幻泡影。


    藍潯手機響,她皺眉接聽,藍誌剛不要臉地勸她答應這門親事:8818萬的彩禮,隻要嫁人,一輩子都不用上班了……


    藍潯煩躁地掛斷電話,對路遇說道,“我爸說的什麽彩禮,你別放在心上,我沒那個意思……”


    路遇微微含笑,目光溫潤,癡癡地凝望著她,“藍潯,其實,我有那個意思。如果你願意,彩禮的事,還可以翻倍。”


    彩禮翻倍?


    藍潯十分驚訝,“你要給我多少彩禮?”


    路遇清俊臉上,依然是溫和的微笑,亮晶晶的眼睛裏透著歡喜,“你想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把我的全部家當都放在你那裏,我都願意。”


    他是認真的,溫柔的目光透著一股堅定,隻要她願意,他馬上就下聘禮。


    夜色溫柔,蒼穹星星點點。噴泉如繁花綻放,五顏六色,絢爛無比。


    水光映著燈光,照亮著路遇比夜色更溫柔,比星辰更唯美的眼睛。


    藍潯望著他,一陣失神,忽而彎彎唇,委婉道,“現在就談彩禮,未免也太早了。”


    話裏的意思,沒有堅定的拒絕,就代表還有希望。


    一陣驚喜的快樂,浸透了他的心,路遇的心激動著,醉人笑容從嘴角溢出來,“藍潯,我可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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