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管家的眼睛眯了起來,隨即怒吼:“滾出去!”


    孟小瑩分毫不讓,來到了哭泣的少女旁邊。


    “你憑什麽讓她幹不想幹的事?”


    孟小瑩翹臉冰寒。


    興許是成長環境的原因,導致她對這種事情根本無法無動於衷。


    管家冷笑:“就憑我們是她的長輩。”


    孟小瑩臉色更冷了:“長輩又如何?為什麽不能聽聽她的意願?”


    “你!”管家被氣的臉色抖動:“這裏不關你們的事,吃完飯趕緊給我離開。”


    “不,現在就給我滾!”


    管家明顯被氣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哪裏是聽不聽這少女意願的原因,這根本就是他們整個家族能否在這虎牢關繼續生存下去的關鍵。


    用一個女兒來換取家族的繼續發展。


    不管怎麽看,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姐姐…你走吧。”少女輕輕推開了孟小瑩。


    正如同管家先前的大義凜然。


    少女也明白自己的犧牲是為這家族所填充最重要的一筆。


    如果自己不按照要求去做,對於家族或許就真的是一場滅頂之災。


    按照管家的話。


    父母養你十六載,如果你不報答,與禽獸何異?


    孟小瑩堅定的拉住少女:“你不用害怕,你現在隻需要告訴我,你到底想不想嫁給那個人。”


    少女愣了愣,緊抿嘴唇,然後下意識說道:“我…不想。”


    孟小瑩點了點頭:“這就夠了。”


    管家臉色鐵青,最後一次下達逐客令:“請離開這裏吧,我們不歡迎你。”


    孟小瑩冷哼一聲,然後看向少女,溫柔的詢問道:“今天是你的生辰,不要哭了,我帶你走好不好?”


    少女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


    管家更是氣的腦門發漲,臉上青筋暴起。


    當著他的麵居然在說這種事。


    難不成當他是空氣嗎?


    少女顯然陷入到了一種極為糾結的狀態。


    可看著管家的麵孔,猶豫再三,還是咬牙說道:“你走吧,這是我要承擔的。”


    “家族養我這麽久,我…應該做出犧牲。”


    管家神色稍緩,然後冷笑:“這位女俠,你可聽到,聽到就請離開吧。”


    孟小瑩的臉色顯然複雜起來,憤怒與憐憫交織。


    她終究還是涉世未深。


    根本不知道在家族中成長的人到底在這個規矩之下是怎樣的心態。


    家族就是她們的一切。


    孟小瑩無父無母,自然不可能明白少女目前的狀態。


    哭歸哭,鬧歸鬧。


    如果真讓她拋下家族遠走高飛。


    她的良心會過意不去的。


    小童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冷漠的瞳孔掃了一眼管家,管家莫名感覺一個哆嗦。


    不過小童並沒有怎麽樣,對著孟小瑩道:“走吧。”


    孟小瑩表情很不好,她張了張嘴,想要對這少女在說些什麽,可看到對方眼中的那抹哀求,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


    她跟著小童離開了這個房間。


    少女眼中也仿佛喪失了所有的光。


    管家沉默不語。


    …


    不知何時到了房梁上的徐長良挑了挑眉,轉頭對著一旁的花無覺道:


    “我原來以為你是隨手接的這個任務,看來是早已經窺見了這一幕。”


    花無覺也沒有否認:“嗯,我接受這個任務,正是已經推算到了這一幕。”


    徐長良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果子,啃了一口道:“這樣的話,孟婆的蘇醒程度現在恐怕已經更深一分了吧。”


    花無覺點頭:“還有三分之一。”


    徐長良的動作頓了頓,然後迴複道:“還有兩道是嗎。”


    花無覺目光深邃,並沒有迴答這個問題。


    “嘖。”白胡子老頭不知什麽時候也爬了上來。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孟婆複蘇之後,孟小瑩應該怎麽辦?”


    花無覺和徐長良的表情齊齊停頓下來。


    徐長良惡狠狠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白胡子老頭聳了聳肩,自顧自的坐到了一旁。


    出神的望著遠邊的天空。


    “孟婆和孟小瑩看似是一個人,可實際上兩者根本不一樣。”


    “孟小瑩是讓孟婆迴歸的關鍵,但孟婆迴歸之後,孟小瑩就會消失了。”


    “我想知道,你們決定怎麽對待孟小瑩。”


    白胡子老頭的目光有些深沉,裏麵似乎有著憂傷。


    徐長良皺眉:“孟婆和孟小瑩本來就是一體,孟婆迴歸二者,不過是融合,你怎麽在這裏說的像是要讓孟小瑩死了一樣?”


    白胡子老頭隻是搖頭,看著花無覺不說話。


    花無覺沉默後道:“孟小瑩不會有事的。”


    白胡子老頭似乎是得到了保證,當即眉眼帶笑。


    徐長良眉頭皺的更深了。


    不過他沒有開口詢問,兩個人一定瞞了什麽事情。


    孟婆的迴歸可能根本不同於本體融合。


    在徐長良的理解中,無論是分身還是本體,在本質上都是他的獨立。


    也就是說。


    孟婆迴歸之後,頂多是孟小瑩接收了屬於孟婆的所有記憶,不可能會出現孟小瑩被消滅的情況。


    但兩人的反應顯然這裏麵還有隱情。


    徐長良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然後猛的側目看向花無覺,用一種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你不能那樣做。”


    花無覺抬了抬眼眸:“你在說什麽?”


    徐長良就像泄了氣一樣,悶悶不樂:“我希望你不會那樣。”


    花無覺忽然輕笑起來:“你我明明沒有見過幾麵,為何如此關心於我?”


    徐長良聽到這開玩笑的話,很是認真的迴答道:“我相信,你我一定是認識的,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親切感。”


    “所以…”


    “作為朋友,我不會看你做傻事的。”


    花無覺愣了半晌,最終隻是輕輕點頭:


    “嗯,我不會做傻事的。”


    “你發誓。”徐長良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花無覺有些無奈道:“我發誓,我一定不會做傻事的。”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花無覺輕笑著搖頭:“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徐長良這才是又恢複到了那不羈的樣子,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隻有白胡子老頭,沉默不語,心中默默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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