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鎮妖司司長的魂魄被勾遠了。


    才有一黑一白兩個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現。


    仔細一看。


    不正是黑無常和白無常這倆貨嗎?


    花無覺蹲下來將孟小瑩抱了起來,翻湧的黑氣正在消散,胸口的裂縫也在合攏。


    可沒有的心,也始終無法擁有。


    黑無常戳了一下白無常,用眼神示意對方。


    白無常馬上秒懂,然後湊上去道:“帝君大人如此迅速就找到了孟婆,真是太好了!”


    黑無常也是連連點頭:“孟婆大人一迴歸,十殿閻羅,四方鬼帝,大人們都能迴來了,地府複興指日可待!”


    花無覺淡淡道:“什麽事。”


    他一眼就看穿了黑白無常,鬼頭鬼腦,鬼鬼祟祟,一看就是做了虧心事。


    黑白無常有些尷尬。


    “那個…帝君大人,我們閑著沒事,進去了那個通往域外的裂縫,原本想為地府打探一些情報。”


    “結果莫名其妙的就被那裏的領主給通緝了,身上還有了印記,為了不給地府添麻煩,我們就來找您了…”


    花無覺平靜的聽完,然後做出了總結:“所以你們在外麵惹了禍,然後來找我了。”


    黑白無常臉上的尷尬清晰可見。


    不過很快又補充了一句。


    “帝君我們也不是光闖了禍,來找你庇護的。”


    “我們打探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情報。”


    黑白無常說到這裏的時候,嘴角微微勾起。


    “我們打聽到那裏的人也並非全都是詭異,隻不過擔任重要職位的角色全都是詭異,還是有擁有著很大基數的人族存在的。”


    這個情報倒有些意思。


    不過黑白無常能從域外迴來,也算得上有本事了。


    哪怕被通緝了,也不算什麽事兒。


    也不看看他們後麵的主人是誰。


    簡直就是洪荒最硬的後台。


    不過現在的洪荒,大部分人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就連域外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也就通天教主,正為上一次沒有確認花無絕的身份而捶胸頓足,鬱鬱寡歡著。


    那可是唯一一個殺到域外殺穿域外的大帝啊!


    無道天帝!


    “我知道了。”花無覺擺了擺手,略微思索道:“你們把這些死去的鬼狼先召集起來,開化一下靈智,我自有用。”


    黑白無常看了眼死的七零八落的鬼狼群。


    “好的帝君!”


    兩個地府的高級骨幹成員,絲毫沒有什麽派頭,興衝衝的就去幹活了。


    對於他們來說。


    隻要能跟在花無覺身邊,就有一種極大的充足感。


    與此同時。


    孟小瑩也逐漸醒了過來。


    睜開眼後,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花無覺的側臉。


    美眸微微睜大:“是你…那個書生,你怎麽還在這裏?”


    不過忽然,她就記起了更為重要的事:“阿大它們呢?”


    很快他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那些狼妖。


    氣若遊絲的狼王也沒扛下最後一口氣。


    “不…不…不會的。”


    孟小瑩低聲喃喃,眼角流下兩串晶瑩的淚珠。


    她多麽希望這隻是一場夢。


    她多麽希望,這隻是她的一場噩夢。


    狼妖群沒事。


    隻有她自己死了。


    為什麽不是這樣?


    為什麽對自己好的人最終都要落到這樣一個下場?


    為什麽…


    這不是真的…


    花無覺搖了搖頭:“不,這是真的。”


    孟小瑩好像很震驚的抬起頭,她的心聲居然被對方聽到了。


    “這些狼妖都已經死了。”花無覺頓了頓,然後又補充道:“因為你而死。”


    此話可謂是殺人誅心。


    孟小瑩登時感覺心中作痛,捂住自己的胸膛,可卻感受不到任何心跳。


    因為她沒有心。


    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現自己沒有心的呢。


    那一次,有一個道士來殺她,當時狼妖群出去覓食不在,隻有幾隻老弱病殘。


    為了不連累,孟小瑩獨自跑了出去。


    結果自然是被追上了。


    道士一劍刺穿了她的胸膛,在一片血泊之中,孟小瑩暈了過去。


    等到她再次醒來。


    道士已經神情驚恐的在旁邊死去,整個人如同一具幹屍一般,看不到任何人的痕跡。


    孟小瑩嚇了一跳。


    可忽然看到自己的胸膛,居然是一個空洞的缺口。


    裏麵什麽都沒有。


    自己沒有心…


    當她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麵色很快慘白了起來。


    沒有心…還是人嗎?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來,蹣跚著朝自己落腳的那個破爛寺廟走去。


    路上正好遇到了來尋她的妖狼群。


    妖狼王看到了傷勢,眼中流出人性化的難過。


    它把孟小瑩馱了迴去。


    在這個過程中。


    她的胸膛已經恢複成了原樣,連一點傷口都沒留下,隻是身上的衣服還沾染著血汙。


    迴到村子。


    村莊裏載歌載舞,久違的居然是開啟了什麽宴席。


    居然是比過年還熱鬧!


    仔細靠近一聽。


    原來是為了慶賀煞星終於被殺。


    有村子裏的人在醉眼朦朧之間,看到了迴歸的妖狼群。


    頓時嚇得酒醒,不斷的喊著有鬼,然後跑迴了村子中間。


    很快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難看,難看到要滴出水來。


    幾乎每一個人的臉上就差寫著。


    你為什麽還活著?


    孟小瑩始終麵無表情,妖狼群就這樣走過。


    兩者如同陌路。


    有一個女童拉了拉媽媽的衣袖。


    “為什麽那個姐姐臉上總是麵無表情?”


    女童的媽媽不知作何迴答。


    旁邊的村民也陷入了沉默。


    麵無表情嗎?


    孟小瑩從一個個村民的麵前走過,冰冷如霜的麵容定格在了臉龐上。


    她曾經呐喊過,漸漸的她發不出聲音。


    她曾經哭泣過,漸漸的她不再流淚。


    她曾經悲傷過,漸漸的她能承受一切。


    而如今。


    她從死亡歸來,一個沒有心的人。


    她隻剩下麵無表情,她的目光如磐石般堅定,她的心中隻剩下冷漠。


    終於。


    她想了明白。


    她與這些村民,終歸是不相幹的過客。


    她是沒有心,有心的村民,如何能接納一個沒有心的怪物。


    長劍刺過胸膛。


    那瞬的冰涼,卻不如此刻的失落。


    冰冷如霜。


    虛偽的麵具,總歸是毀於一旦。


    那麽來吧,就讓我們一同戴上這虛偽的麵具。


    再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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