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心直口快。


    “就是我與師尊的……”


    還未等她說完,冬兒瞬間明白了過來。


    隨即起身打斷。


    “阿良姐,還有一道菜呢,稍等……我給你端來。”


    說著,撒開腿逃離了這裏。


    她深知……有些事,不知道的為好,就比如阿良姐說的秘密。


    額……


    阿良凝望冬兒妹妹的背影,喃語道:“剛才不是說,就這幾道菜嗎?再者說,這些菜夠了啊。”


    反觀季塵卻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趕快吃飯吧,稍後冬兒迴來,別再提及秘密,否則,她又要去做飯。”


    “為什麽?”阿良眨了眨眼。


    季塵敲了下阿良腦袋,“你機智的一批,難道不知嗎?”


    “啊?”阿良楞了下,硬著頭皮道:“知道,知道,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在說這話時,聲音逐漸變弱,沒有一絲底氣。


    季塵見此,焉能不知內心的想法?


    隻不過,並未戳破,笑而不語,繼續品嚐冬兒的手藝。


    過了許久。


    季塵吃飽後,囑托阿良幾句,徑直走向紛紛蘇醒的動物。


    自阿良第二次覺醒後,他已繼承能聽懂萬物的能力,與動物進行無障礙交流。


    他準備派飛禽前往人參弟子,這個事始終是他的心病。


    殊不知。


    待他走後,冬兒再次端著熱氣騰騰的一道菜來到阿良麵前。


    “阿良姐,嚐嚐這道咋樣。”


    “好。”


    阿良大快朵頤,嘴裏吃著但卻堵不住那張嘴。


    “冬兒妹妹,師尊說是咱們三個的秘密,我……”


    還未等她說完,冬兒趕忙伸手製止,苦笑一聲。


    “阿良姐,您就別再提這秘密,再提的話,我可就再給你做道菜。”


    “為什麽?”阿良問道。


    冬兒搖了搖頭。


    “既然是秘密,那就要保密,決不能說出來的。”


    阿良點了點頭。


    “師尊也是這麽說,可我覺得……既然是咱們三個人的秘密,咱們互相交流也沒事啊。”


    “那也不行的,阿良姐。”冬兒神色篤信。


    阿良聳了聳肩。


    “好吧。”


    嘩啦啦……


    嘩啦啦……


    在她們談話間。


    動物轟然散去。


    而紫柏山的飛鳥卻向四麵八方而去,一道道嘹亮的鳥鳴之聲,傳蕩整個秦嶺山脈。


    下一秒。


    烏泱泱的飛鳥從秦嶺各地展翅離開,場景極其壯觀。


    這是受季塵的命令前往各地尋人。


    在路徑函穀關時,瞬間吸引關外行人與商隊的注意,仰望蒼穹,紛紛露出驚歎和震驚之色。


    “天呐?這群飛鳥前往何處?”


    “怪哉,南遷的時宜早已過了,北方何時逗留這麽多鳥?”


    “的確,這件事透露著稀奇,通常來說,冬天諸多鳥南遷,絕不會在此出現。”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鳥也在尋找仙人,要能逗留仙人身邊,鳥也能成仙的。”


    “對,對,傳說仙人有仙鶴相伴,興許它們也想有成仙的機會。”


    ……………………


    殊不知。


    人群中,唯獨兩名少年卻是淡定無比。


    一名少年身穿寬袍大袖的白袍,腰間圍著金絲織的腰帶,上麵鑲嵌著翡翠玉石,顯得闊氣富貴。


    臉龐如玉,雙目如星,鼻梁挺直,雙眉猶如遠山的橫雲,整個人給人一種高貴而不可侵犯的感覺。


    “李斯,你如何看待?”


    說話者是韓非。


    他們從齊國的稷下學宮而來,自從得知仙師季塵曾在函穀關,便匆忙趕來,以此求得仙緣。


    雖說外界傳出仙師挪走紫柏山脈,可他們卻想見識下仙師曾逗留之地。


    興許會有仙師蹤跡的線索。


    從齊國到秦國,相距數千裏,可謂跋山涉水,但為了心中的執念,渡過諸多危險才抵達。


    令韓非沒想到的……剛到函穀關附近,卻遇見這般異象。


    李斯仰望蒼穹,眼中閃爍著深不見底的光芒,麵色清秀俊逸,五官分明,仿佛上天特意在他的臉上施加了藝術般的雕琢。


    黑色的長發飄飄然,任由山風輕輕吹拂。


    他手中握著一本破舊的竹簡,身穿白色長袍,腰間係著一條樸素的藍色腰帶,一雙布鞋,走在山間小徑,略帶塵土。


    與韓非相比,略顯的寒酸。


    可腳下是茫茫函穀關,前方飛鳥成群,烏泱泱的一片,在聽到韓非的話,李斯麵無表情,但眼神中似乎包含了許多故事和想法。


    “飛鳥南遷,亦或是別有目的?”李斯喃喃自語,目光如電,仿佛想要洞穿這一切的奧秘。


    “哦?詳細說說。”韓非隨口問道。


    反觀李斯微微一笑,“您可是稷下學宮的才子,以你才能想必已有猜測,何必問我呢?”


    “我隻是想知道,咱們是否想到一起。”韓非興致勃勃。


    “老辦法?”李斯輕聲詢問。


    二者皆是稷下學宮的學生,更是稱兄道弟的摯友,屬於那種一塊饃饃也要掰開兩半分著吃的。


    但凡遇到眼下這種情況,會選擇各持筆來寫出各自猜想,以此來驗證想法是否一致。


    韓非爽朗笑道:“好,那就用老辦法。”


    在諸人的熱議和驚歎下,韓非與李斯擠出人群,各自邊走邊從包袱掏出筆寫在竹簡上。


    很快。


    寫完後。


    他們相視一眼,迅速拿出寫好的竹簡。


    韓非的竹簡寫著——仙人在秦嶺。


    則李斯竹簡赫然有五個大字——秦嶺有仙人。


    他們見對方與自己想法一致,又異口同聲道:“你的猜測是何依據?”


    “你說吧。”


    “還是伱先說。”


    “算了,還是我來說吧。”


    默契度如一個模組刻出來的。


    在這一刻。


    二者大眼瞪小眼。


    直至最後,李斯率先道:“候鳥遷徙恆古不變的,如今卻出現反常異常,而這些飛鳥並不傻,為了尋仙冒著生命危險飛馳各地,而能讓它們做的唯一解釋……這是受到仙人的某種指示。”


    “對,根據候鳥飛行軌跡來看,以及方向來看,它們是從秦嶺而出,向四麵八方疾馳,這也就是說……仙人依舊在秦嶺,紫柏山的消失是仙師的障眼法。”韓非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於是乎。


    二者露出燦爛的笑容,齊刷刷扭頭看向巍峨、連綿起伏的秦嶺山脈。


    然後,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去。


    一步一個腳印。


    消失在函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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