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這是？”
徐彬從虎妞身後走出，他的臉上恢複了平時冷峻的神情，“我記得我們剛看到楊塵，下一秒又陷入了厲鬼的幻境，隻是這幻境怎麽突然解除了？”
二叔也緩緩走來，附和道：“是挺邪乎的，我剛才一晃眼，人又迴到了那座破房子裏。”
聞言，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虎妞，這裏似乎隻有虎妞自始沒有受到幻境的影響。
“剛剛你們走到這邊，林子裏忽然傳來一團巨大的煞氣把大家都籠罩進去了，然後你們就突然跟著了魔一樣，臉上的神情都很可怕，那架勢好像都要殺了彼此似的。”
虎妞拍了拍胸口，有些心悸地說道：“這個時候，那個東西也衝了出來，直奔著楊塵去了，還好關鍵時候楊塵手上的劍劈中了那個東西，之後煞氣一下子爆開來，那個東西也刹那間消失不見了。”
“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
楊塵一邊問道，一邊依然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一旁的徐彬則是暗自打量著楊塵手中的長劍。
“我沒看清楚，隻看到它的身體都籠罩在一團煞氣裏，輪廓像是一隻女鬼。”
隨後虎妞委婉一笑，補充道：“還是很醜很可怕的那種。”
聽聞此言，楊塵有些啞然失笑，隻是苦澀的嘴角剛剛翹起，卻又悄然放下，不遠處，小道士的屍身依舊在那，提醒著楊塵今夜的種種遭遇並非虛幻。
小道士猙獰的目光朝著楊塵方向狠狠盯著，自死也尚未合眼，那雙瞳孔裏有不甘、後悔和絕望。
“唉——”
楊塵歎了口氣，走向小道士的屍體。
此時山林間恢複了一絲躁動，一陣清風吹過，樹葉落了一地。
小道士躺在空地上，徹底沒有了生息。他很安靜，與周圍的喧囂對比鮮明，涼風吹過，像是挽留，又像是送別。
楊塵蹲下身子，看著那雙瞪著自己的眼睛久久沒有說話。他伸出手停在半空中，眉宇間滿是複雜之色。
不知道小道士是什麽時候死的，即使楊塵明白眼前這具屍體跟假道士沒有絲毫關聯，但幻境中的真實感卻始終無法在腦海裏抹去。
楊塵能夠理解他在幻境中拋棄自己獨自逃跑的舉動，人都是自私的，換作自己，就一定會做得比他更好嗎？
楊塵心裏沒有答案。
此時，楊塵望著小道士的屍身，卻提不起一絲憤怒或是暢快感，隻有一種複雜無比的情緒在心底默默醞釀，讓他吃不出味來。
厲鬼製造的是幻境，卻也是真的人心。
“都是假的，但又是真得可怕啊。”良久，楊塵嘴裏惆悵的呢喃了一句，而後歎出一口氣，站起身來。
“從生到死的瞬間就是這樣的悄然無息。沒有什麽轟轟烈烈、驚天動地，對於凡人而言甚至一聲哀嚎都無法發出就魂歸黃泉。”
這時，耳旁突然傳來徐彬的聲音，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
楊塵神色微微動容，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懸在半空中的手最終垂了下來。即使是到了最後，他也沒有將小道士的雙眼合上。
“走好。”楊塵沉默了片刻，低聲沉吟了一句。
虎妞站在楊塵身側，欲言又止。
“楊塵，天亮了。”
朝遠處望去，第一縷晨曦溫柔地透過樹梢撒進山林。那絲絲的陽光如金線的細絲，漸漸照亮了這片空地。
“嗯，天亮了。”楊塵抬起頭，將這幕初陽景象斂入眼底。山風唿嘯，拂過他那張瘦削的麵龐。
忙忙碌碌的生活依舊繼續，隻是有些人卻永遠留在了昨天。
“這東西不知道有沒有被解決，就算活著起碼也不在此處了。”徐彬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說道，隨後又看向楊塵：“楊大師之後作何打算？”
措不及防的稱唿令楊塵神情一震。
但轉念一想，對方既然已經錯把自己認成了高人，再解釋也隻會衍生更多不必要的麻煩，於是便沒有糾正這個稱謂。
“這東西暫時不見蹤跡，那我也該是時候撤了，對了，其他人呢？
楊塵疑惑地環顧四周，隻見徐彬俊冷的臉上新添了幾分隱晦。
“那個老道和老太、以及這位大哥帶來的兩位兄弟算是遇難了，他們的屍體我親眼所見，至於那個少年......”
“怎麽了？”楊塵眉宇一挑。
“他消失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消失的。”
“哦？”楊塵輕吟一聲，內心暗自盤算起來，以這神秘少年的見識與氣態，斷不像是普通人，就這般無聲無息地消失隻恐怕另有原因。
不過就算少年有其他神秘身份，卻也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深究的，想到這，楊塵又把目光投向虎妞。
“虎妞，你...跟我一起迴去？”看著虎妞那張略微有些蒼白的臉，楊塵細聲詢問道。
虎妞搖了搖頭，張開口，頓了一下，而後又快速跑到了楊塵身前，伸手將一直細心保存的葫蘆塞到楊塵手中。
“我跟彬哥還有其他事要處理，晚點再跟你解釋來龍去脈。”
楊塵一愣，剛欲要些說什麽，卻在想了想後還是選擇沉默，隻是看向虎妞的目光中又多出了幾分溫柔。
他收好葫蘆，順勢拉緊了身後盒子的背帶，確保沒有落下任何裝備。
還完葫蘆的虎妞又跑迴了徐彬身邊，陽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細長。
“好，自己注意安全。”
說完，楊塵朝著他們擺了擺手，開始朝著下山的路走去。
“小兄弟，你的事我會跟老賈提的。”二叔看著楊塵的背影，高聲喊道。
楊塵停下腳步，迴首點了點頭，又繼續走去。
很快，楊塵便踏上了返程的路。
山裏的路況遠遠沒有公路平坦，道路彎彎繞繞，車輪時不時踩在堅硬的石頭上，時不時陷入泥濘的爛土中。
車況並不理想，發動機發出異樣的轟鳴聲。
車身上布滿了明顯的劃痕和凹坑，顯露出多年來的顛簸和使用痕跡。
這車的命運倒是跟自己挺像——同樣地坎坷。
想到這，楊塵緊握住方向盤不斷調整轉向角度，努力保持著一個平穩的方向。
不知開了多久，楊塵又看見了熟悉的高樓城市，熱熱鬧鬧，車水馬龍，恍如隔世。
事情......真的告一段落了嗎？
當晚，楊塵拖著疲憊的身軀迴到茶樓，手機卻又突然收到一則信息。
“楊塵，我剛得到一個消息，可能跟老宅那厲鬼有關。”虎妞發來的信息立刻引起楊塵的注意。
“距離忘鴉山幾十公裏外的齊雲山腳底下的一處村落，發生了十幾起命案。那些人死在了屋子裏，被人發現時死狀慘烈，五髒六腑全都被掏空，沒有一人幸免。”
五髒六腑被掏空？
楊塵想起老宅那些人的死法，手段極其相似，這之間莫非存在某種關聯？他急忙迴複道：“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消息來源可靠嗎？”
隻是這次楊塵等了半天，屏幕上才重新多出一行字：“消息是彬哥帶來的，明天一早我會跟彬哥一起過去現場看看實地。”
楊塵皺起眉頭，略顯擔憂。
難不成自己那一劍沒有斬殺那隻厲鬼，反而讓它逃竄了？亦或者這根本是另一隻鬼魂所為？
想到這，他忍不住深入追問了一下，虎妞卻表明自己隻知道行動的地址，其餘信息彬哥並沒有告訴她。
看著手機上虎妞發來的一串地址，楊塵陷入了沉思：
去？還是不去？
老宅事件按理說已經告一段落，自己就是去找放貸的那幫人領取一部分報酬也無可厚非...就算現在出現了新的命案，難道就一定是同一隻厲鬼所為嗎？
“別不自量力了楊塵，你忘了你差點死在幻境裏嗎？”
小道士等人的身影又在腦海中閃過，楊塵坐在床上，透過窗欞望向屋外的夜空，一輪新月在紗似的流雲中若隱若現。
靜默良久，楊塵轉而看向放在一旁的有些損壞的長盒，長歎一聲。
雖然內心深處不想再蹚這趟渾水，但他怎麽放心讓虎妞自己去麵對那種程度的危險存在？無論怎樣，這件事他還是要去的......
............
命案的發生地點據說叫槐村，位於齊雲山山腳，齊雲山與忘鴉山同屬太桓山脈，這條東西走向的山嶺宛若一條巨龍的長脊一般屹立於九州大地上，以其險峻的地貌與壯麗的景色聞名於世，大片未經開發的原始森林分布於此，形成一片與世隔絕的神秘之地。
虎妞說的那個地方很難找，楊塵找了半天的衛星定位圖，眼睛都快看花了也沒鎖定目標，最後隻好拜托虎妞給自己發了個定位，即使這樣，楊塵依舊在當地繞了個迷糊，還好他關鍵時候靈機一動，攔住了一個當地的老鄉詢問最近這地方有沒有什麽不太平的事情。
起初老鄉還支支吾吾一幅難言之隱的樣子，不過看見楊塵遞來的兩張鈔票後也就爽利地打開了話匣子。
依照老鄉的說法，那槐村本就是個人煙稀少的村落，總共也就二十多口人家，一夜之間不知怎的全村人都沒了，還都被剖心挖腹，隻怕是幹了什麽壞事惹得山君震怒了。
那老鄉是個幹瘦無比的小老頭，說到“山君”兩字時，也是壓低了聲音，露出一幅忌諱的神情。
連夜驅車趕路的楊塵本還困得打著哈欠呢，聽到老頭這麽一說，也是頓時來了精神。
“老人家，這山君是誰？”
聽到楊塵的詢問，老人看了眼楊塵，擺了擺手，顯然不想迴答這個問題，楊塵無奈，隻好又添了幾張票子，才勉強撬開了老人的嘴。
“小夥子，一看你就是外鄉人！”老人緊巴巴地數著票子，確認無誤後連忙塞進了口袋，好似是害怕楊塵反悔，不過見楊塵依然一幅饒有興趣的樣子，這才繼續故作神秘地低聲說道：“小夥子，這山上，可出過神仙啊！”
“神仙？”
老人見楊塵半信半疑，於是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用手指了一個方向。
......
徐彬從虎妞身後走出，他的臉上恢複了平時冷峻的神情，“我記得我們剛看到楊塵，下一秒又陷入了厲鬼的幻境，隻是這幻境怎麽突然解除了？”
二叔也緩緩走來，附和道：“是挺邪乎的，我剛才一晃眼，人又迴到了那座破房子裏。”
聞言，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虎妞，這裏似乎隻有虎妞自始沒有受到幻境的影響。
“剛剛你們走到這邊，林子裏忽然傳來一團巨大的煞氣把大家都籠罩進去了，然後你們就突然跟著了魔一樣，臉上的神情都很可怕，那架勢好像都要殺了彼此似的。”
虎妞拍了拍胸口，有些心悸地說道：“這個時候，那個東西也衝了出來，直奔著楊塵去了，還好關鍵時候楊塵手上的劍劈中了那個東西，之後煞氣一下子爆開來，那個東西也刹那間消失不見了。”
“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
楊塵一邊問道，一邊依然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一旁的徐彬則是暗自打量著楊塵手中的長劍。
“我沒看清楚，隻看到它的身體都籠罩在一團煞氣裏，輪廓像是一隻女鬼。”
隨後虎妞委婉一笑，補充道：“還是很醜很可怕的那種。”
聽聞此言，楊塵有些啞然失笑，隻是苦澀的嘴角剛剛翹起，卻又悄然放下，不遠處，小道士的屍身依舊在那，提醒著楊塵今夜的種種遭遇並非虛幻。
小道士猙獰的目光朝著楊塵方向狠狠盯著，自死也尚未合眼，那雙瞳孔裏有不甘、後悔和絕望。
“唉——”
楊塵歎了口氣，走向小道士的屍體。
此時山林間恢複了一絲躁動，一陣清風吹過，樹葉落了一地。
小道士躺在空地上，徹底沒有了生息。他很安靜，與周圍的喧囂對比鮮明，涼風吹過，像是挽留，又像是送別。
楊塵蹲下身子，看著那雙瞪著自己的眼睛久久沒有說話。他伸出手停在半空中，眉宇間滿是複雜之色。
不知道小道士是什麽時候死的，即使楊塵明白眼前這具屍體跟假道士沒有絲毫關聯，但幻境中的真實感卻始終無法在腦海裏抹去。
楊塵能夠理解他在幻境中拋棄自己獨自逃跑的舉動，人都是自私的，換作自己，就一定會做得比他更好嗎？
楊塵心裏沒有答案。
此時，楊塵望著小道士的屍身，卻提不起一絲憤怒或是暢快感，隻有一種複雜無比的情緒在心底默默醞釀，讓他吃不出味來。
厲鬼製造的是幻境，卻也是真的人心。
“都是假的，但又是真得可怕啊。”良久，楊塵嘴裏惆悵的呢喃了一句，而後歎出一口氣，站起身來。
“從生到死的瞬間就是這樣的悄然無息。沒有什麽轟轟烈烈、驚天動地，對於凡人而言甚至一聲哀嚎都無法發出就魂歸黃泉。”
這時，耳旁突然傳來徐彬的聲音，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
楊塵神色微微動容，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懸在半空中的手最終垂了下來。即使是到了最後，他也沒有將小道士的雙眼合上。
“走好。”楊塵沉默了片刻，低聲沉吟了一句。
虎妞站在楊塵身側，欲言又止。
“楊塵，天亮了。”
朝遠處望去，第一縷晨曦溫柔地透過樹梢撒進山林。那絲絲的陽光如金線的細絲，漸漸照亮了這片空地。
“嗯，天亮了。”楊塵抬起頭，將這幕初陽景象斂入眼底。山風唿嘯，拂過他那張瘦削的麵龐。
忙忙碌碌的生活依舊繼續，隻是有些人卻永遠留在了昨天。
“這東西不知道有沒有被解決，就算活著起碼也不在此處了。”徐彬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說道，隨後又看向楊塵：“楊大師之後作何打算？”
措不及防的稱唿令楊塵神情一震。
但轉念一想，對方既然已經錯把自己認成了高人，再解釋也隻會衍生更多不必要的麻煩，於是便沒有糾正這個稱謂。
“這東西暫時不見蹤跡，那我也該是時候撤了，對了，其他人呢？
楊塵疑惑地環顧四周，隻見徐彬俊冷的臉上新添了幾分隱晦。
“那個老道和老太、以及這位大哥帶來的兩位兄弟算是遇難了，他們的屍體我親眼所見，至於那個少年......”
“怎麽了？”楊塵眉宇一挑。
“他消失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消失的。”
“哦？”楊塵輕吟一聲，內心暗自盤算起來，以這神秘少年的見識與氣態，斷不像是普通人，就這般無聲無息地消失隻恐怕另有原因。
不過就算少年有其他神秘身份，卻也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深究的，想到這，楊塵又把目光投向虎妞。
“虎妞，你...跟我一起迴去？”看著虎妞那張略微有些蒼白的臉，楊塵細聲詢問道。
虎妞搖了搖頭，張開口，頓了一下，而後又快速跑到了楊塵身前，伸手將一直細心保存的葫蘆塞到楊塵手中。
“我跟彬哥還有其他事要處理，晚點再跟你解釋來龍去脈。”
楊塵一愣，剛欲要些說什麽，卻在想了想後還是選擇沉默，隻是看向虎妞的目光中又多出了幾分溫柔。
他收好葫蘆，順勢拉緊了身後盒子的背帶，確保沒有落下任何裝備。
還完葫蘆的虎妞又跑迴了徐彬身邊，陽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細長。
“好，自己注意安全。”
說完，楊塵朝著他們擺了擺手，開始朝著下山的路走去。
“小兄弟，你的事我會跟老賈提的。”二叔看著楊塵的背影，高聲喊道。
楊塵停下腳步，迴首點了點頭，又繼續走去。
很快，楊塵便踏上了返程的路。
山裏的路況遠遠沒有公路平坦，道路彎彎繞繞，車輪時不時踩在堅硬的石頭上，時不時陷入泥濘的爛土中。
車況並不理想，發動機發出異樣的轟鳴聲。
車身上布滿了明顯的劃痕和凹坑，顯露出多年來的顛簸和使用痕跡。
這車的命運倒是跟自己挺像——同樣地坎坷。
想到這，楊塵緊握住方向盤不斷調整轉向角度，努力保持著一個平穩的方向。
不知開了多久，楊塵又看見了熟悉的高樓城市，熱熱鬧鬧，車水馬龍，恍如隔世。
事情......真的告一段落了嗎？
當晚，楊塵拖著疲憊的身軀迴到茶樓，手機卻又突然收到一則信息。
“楊塵，我剛得到一個消息，可能跟老宅那厲鬼有關。”虎妞發來的信息立刻引起楊塵的注意。
“距離忘鴉山幾十公裏外的齊雲山腳底下的一處村落，發生了十幾起命案。那些人死在了屋子裏，被人發現時死狀慘烈，五髒六腑全都被掏空，沒有一人幸免。”
五髒六腑被掏空？
楊塵想起老宅那些人的死法，手段極其相似，這之間莫非存在某種關聯？他急忙迴複道：“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消息來源可靠嗎？”
隻是這次楊塵等了半天，屏幕上才重新多出一行字：“消息是彬哥帶來的，明天一早我會跟彬哥一起過去現場看看實地。”
楊塵皺起眉頭，略顯擔憂。
難不成自己那一劍沒有斬殺那隻厲鬼，反而讓它逃竄了？亦或者這根本是另一隻鬼魂所為？
想到這，他忍不住深入追問了一下，虎妞卻表明自己隻知道行動的地址，其餘信息彬哥並沒有告訴她。
看著手機上虎妞發來的一串地址，楊塵陷入了沉思：
去？還是不去？
老宅事件按理說已經告一段落，自己就是去找放貸的那幫人領取一部分報酬也無可厚非...就算現在出現了新的命案，難道就一定是同一隻厲鬼所為嗎？
“別不自量力了楊塵，你忘了你差點死在幻境裏嗎？”
小道士等人的身影又在腦海中閃過，楊塵坐在床上，透過窗欞望向屋外的夜空，一輪新月在紗似的流雲中若隱若現。
靜默良久，楊塵轉而看向放在一旁的有些損壞的長盒，長歎一聲。
雖然內心深處不想再蹚這趟渾水，但他怎麽放心讓虎妞自己去麵對那種程度的危險存在？無論怎樣，這件事他還是要去的......
............
命案的發生地點據說叫槐村，位於齊雲山山腳，齊雲山與忘鴉山同屬太桓山脈，這條東西走向的山嶺宛若一條巨龍的長脊一般屹立於九州大地上，以其險峻的地貌與壯麗的景色聞名於世，大片未經開發的原始森林分布於此，形成一片與世隔絕的神秘之地。
虎妞說的那個地方很難找，楊塵找了半天的衛星定位圖，眼睛都快看花了也沒鎖定目標，最後隻好拜托虎妞給自己發了個定位，即使這樣，楊塵依舊在當地繞了個迷糊，還好他關鍵時候靈機一動，攔住了一個當地的老鄉詢問最近這地方有沒有什麽不太平的事情。
起初老鄉還支支吾吾一幅難言之隱的樣子，不過看見楊塵遞來的兩張鈔票後也就爽利地打開了話匣子。
依照老鄉的說法，那槐村本就是個人煙稀少的村落，總共也就二十多口人家，一夜之間不知怎的全村人都沒了，還都被剖心挖腹，隻怕是幹了什麽壞事惹得山君震怒了。
那老鄉是個幹瘦無比的小老頭，說到“山君”兩字時，也是壓低了聲音，露出一幅忌諱的神情。
連夜驅車趕路的楊塵本還困得打著哈欠呢，聽到老頭這麽一說，也是頓時來了精神。
“老人家，這山君是誰？”
聽到楊塵的詢問，老人看了眼楊塵，擺了擺手，顯然不想迴答這個問題，楊塵無奈，隻好又添了幾張票子，才勉強撬開了老人的嘴。
“小夥子，一看你就是外鄉人！”老人緊巴巴地數著票子，確認無誤後連忙塞進了口袋，好似是害怕楊塵反悔，不過見楊塵依然一幅饒有興趣的樣子，這才繼續故作神秘地低聲說道：“小夥子，這山上，可出過神仙啊！”
“神仙？”
老人見楊塵半信半疑，於是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用手指了一個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