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星,呂後臨時行宮內,唿延灼恭敬的立在下方,“左藍……我記得她。你是說你在她身上感應到了冠軍候的氣息?”


    “是的娘娘,冠軍候對我有救命之恩,又是我胞弟的老師,所以我對他的氣息很熟悉!”


    “嗯,你做的很好,此事保密不要與任何人提及,下去吧!”


    “是,末將告退!”


    待唿延灼離去後,呂後自語道:“嗬嗬,鐵漢柔情麽?!”


    ……


    卻說左藍離開漢武星就徑直前往了漢景星。


    景城,漢景星係治所所在,因為有了幾批移民的遷入,此刻漢景星已經恢複了一些往日生機。漫步在稀疏的人流中,左藍有些彷徨。


    在前往漢景星途中,她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然不想將世間之人想象的有多可惡,但一個動輒就毀滅數千世界生靈的強大文明的中高層為何對她如此禮遇?她不過隻是一八階中期的神修而已。


    唿延灼是什麽人她自然知道,但如此天驕對她態度卻宛如親人,憑借自己與巾幗候的關係顯然不可能讓唿延灼如此對她,況且巾幗候與她姐妹相稱也大多是因為張慕白的緣故,再想到衛青賜予的令牌,她知道她與張慕白之間的牽扯怕是再也剪不斷了。


    紛亂的思緒讓她一時間無所適從,左藍索性在漢景星上閑逛起來。


    走過雕樓玉宇,邁出玄鐵城門,沿著筆直寬闊的官道,左藍漫無目的的行走其上。


    也不知走了多久,日落時分她來到一座破敗的小村。屢屢炊煙給破敗的小村帶來一些生氣。


    順著炊煙,左藍輕輕敲響一間小院院門。


    “主人家在嗎?”


    “誰呀?!”


    “外鄉人,我途徑此地見有人煙特來拜訪一二。”


    不多時一中年漢子提著一把柴刀打開院門。


    上下打量了一番來人,中年漢子警惕道:“姑娘從哪裏來?到我家來做什麽?”


    “這位大哥有禮了,我乃是下界之人,聽聞仙庭發布招賢令廣招天下英才,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所以我特地前來探查一番!”


    中年漢子聽聞左藍自下界而來,又見左藍氣勢非凡,連忙收起柴刀,領著左藍走進了小院去了一處大樹下。


    指著樹下的石桌石凳中年漢子說道:“姑娘請坐!有什麽要問的您盡管問。”


    “大哥原先不是漢庭之人吧?”


    “姑娘目光如炬,我原本為唐庭之人,不久前才遷入的漢景星。”


    “那你覺得唐庭好還是漢庭好?”


    “當然是漢庭了!在唐庭我是家奴,無名無姓隻有一編號,生死都由不得我!


    在漢庭我給自己取名牛滿,有自己的靈田,有自己的房屋,可以結婚生子,你說是唐庭好還是漢庭好?”


    “那自然是漢庭好了!但是我聽說漢庭不久前曾在下界造成滔天殺戮,你就不怕漢庭將屠刀揮向你嗎?”


    “當然怕了,不過說句心裏話,殺我們唐人最多的還是唐軍。”


    “大哥何出此言?”


    取出一根煙槍中年人狠吸一口這才說道:“我生下來就是李家奴仆,不知道父母是誰,隻知道李家給了我一切,要替李家賣命。


    大概是二十一年前吧,在那之前我一直在李氏的靈石礦中挖礦。那天下午,我們小組因為礦石數量不夠被罰加班。


    就在我們躲在礦洞裏抱怨時,就聽到礦洞上方傳來喊殺聲,沒一會喊殺聲就停了,我們怕極了,以為那些鐵疙瘩又殺過來了,於是我們就躲到礦洞深處避難。


    十幾天後,隨身帶著的食物和清水都用完了,我們十幾名曠工不得不出了礦洞尋找食物。


    我永遠記得那個中午。推開擁堵在礦洞口的死屍,我們出了礦洞,廣場上數千曠工連同數百礦山守衛齊齊下跪,而他們的頭顱就靜靜躺在他們身軀旁邊。


    忍著屍臭我們補充完食物和水源後就想著將此事匯報給城裏的管事,於是我們就出了礦山趕往縣城。


    一路上到處都是屍首分離的屍骸,人的,野獸的,兇禽。當我們趕到縣城時,整座縣城已經被一團死氣籠罩。


    正午時分,我和老孫頭兩人冒險進入了縣城,我們就看到大街上密密麻麻跪滿了人,平民、商戶、士卒、官員……他們也與礦上的曠工一般屍首分離。


    老孫頭做過幾年管事,因為做錯了是被貶到礦上挖礦,是曠工裏唯一一個有名字的人,眼界要比我強的多,他和我說死,的人隻有死氣沒有怨氣。隻有一個可能,自己人動的手!


    之後他領著我進入了縣城府衙,在府庫裏我們找到了許多功法秘籍和丹藥法寶,那些東西是以往我們想都不敢想的,之後我們就帶著功法秘籍出了縣城,一邊修行一邊趕往府城。


    一路上我們遇到了一些幸存之人,從他們口中我才知道,死去的那些人都是玄武軍動的手,玄武軍天子六軍之一。


    數年後,我們一群拾荒人從鎮城分開,我帶著從鎮守府城獲得的功法秘寶尋了一處靈脈礦潛修,而老孫頭則跟著一群文人踏上了傳送陣,說是要去祖星告禦狀!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們。”


    故事講到一半,中年漢子手中煙槍的煙袋已經幹癟,左藍見機取出一套茶具將一杯茶水遞給雙目含淚的中年人。


    喝完茶水,中年人繼續道:“大概四年前,我憑借收集到的功法和丹藥踏入了五階,本來是想著前去尋老孫頭他們,順便搞清楚當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但我出山不久後就遇到了一群自稱棄民的人,他們做著與我之前一般的事,搜刮各個大城裏的財物。


    從他們口中我知道了,除了祖星星係外,唐庭其餘疆域之民要麽被招入祖星星係要麽被處死!


    他們說唐帝之所以下令屠殺麾下子民,是為了不讓我們被永恆龍神所殺!而且不單單是唐帝如此做法,其他高階文明都是如此。


    你說可笑不可笑?!為了不讓我們被永恆龍神殺死,所以自己動手將我們殺死!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之後我就熄了再去尋找真相的打算,加入了棄民組織。


    直到三天前,昭武李家的康公子找上了我們組織。他們說唐帝將亡,我們剩餘唐人為了自保必須團結起來,隨後他便給我們種上了奴印。


    一天前,我們被李康送來漢景星,因為漢庭已經廢除奴製,我們又得以恢複自由身,之後我便領了身份銘牌離開鎮守城來到這處村莊。”


    故事講完,中年漢子已經淚流滿麵。


    “牛兄弟,節哀!聽聞永恆龍神已被漢帝擊殺,以後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大概會吧,不論好與不好,以後的日子我隻為自己而活!靠人不如靠自己!”


    “對,你說得對!靠人不如靠自己!受教了!”端起一杯奶茶左藍敬給麵前之人。


    “牛兄弟,謝謝你!”


    牛滿聞言也知道左藍從他的故事裏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抬手擦掉眼淚,接過茶杯牛滿笑道:“有啥好謝的,還要多謝姑娘願意聽我嘮叨。”


    兩人喝完各自杯中茶水後,左藍開口道:“這套茶具權當牛兄弟你為我答疑解惑的贈禮了!願你子孫成群、修行有成!有緣再見,告辭!”


    “告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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