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就像一個努力想證明自己,但是反複被大佬帶飛躺平的小菜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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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非第一眼幻視這個女孩是諾諾師姐。


    艾瑪,師姐不是退學了去阿爾卑斯山的某個深山老林修道院裏苦修侍奉天主去了嗎?怎麽會突然來了日本?難道她提前知道自己的老公有危險...


    但是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諾諾是活躍且靈動的,就像一團跳躍的火焰,而這個女孩的眼神空洞迷茫,用一種冷漠的好奇心看著他。


    空靈得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


    路明非想起來了,這個女孩他之前確實有過一麵之緣,上一次見麵他們差不多在700米的深海中,黑藍色的海水讓他記不得容貌,但是那一頭深紅色的,海藻一樣長長的頭發讓他印象深刻。這就是那個踩著冰山從天而降,一舉殺死龍形屍守的女孩,蛇歧八家最隱秘的人形武器。


    此時沉重的大門已經關閉,但是剛剛被殺死的死侍的黑血還順著門縫往下滴。他環顧四周,屋子裏堆滿各種急救設備,從最簡單的氧氣罐到一般人根本見不到的血液過濾車、心髒複蘇機、高壓衝栓泵、血管造影x射線機等價值上百萬美元的大型醫療設備。


    這些醫療設備路明非其實熟悉——他在卡塞爾學院的醫療室裏見過,當時楚師兄麵臨失控,學院緊急給他換血的時候似乎是用到過其中那麽一兩樣的。他轉頭看向眼前這個隻裹了一身浴巾,暗紅色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身上的女孩,不由得一陣同情。


    看來這個人形兵器強大的力量,是有代價的。


    “這位姑娘,我見過你,但是你可能不記得我了。當時我在海麵下,如果不是你出手,我可能就要被屍守吃掉了。不管怎麽樣,謝謝你救了我,還有我的兩位師兄。”被那雙好奇的眼睛盯到發毛,路明非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有些不知所措地套近乎。


    小魔鬼你坑人啊,我還以為這後麵是什麽貴重物品的金庫,誰知道裏麵竟然有人啊?你那個坑爹導航怎麽沒有把人家小姑娘標注出來?你是讓我今晚和這個小姑娘在一個房間裏度過嗎?你這是安的什麽心啊?


    怪不得是tmd蘭若寺,我可無福消受這麽可怕的美人!


    “非常抱歉打擾了,我也是慌不擇路...”路明非繼續單方麵尬聊,要是不解釋清楚,被這位人形兵器小姐一刀哢了怎麽辦?他可不想死!


    但是所幸,他目前還沒有感受到殺意,而且剛才她還幫自己解決了一隻死侍,救了自己一命。


    想到那些屍守,他心有餘悸地看向那扇厚重的鐵門,對麵傳來“咚咚”的用力敲門聲,他隻好暗中乞求這扇門足夠結實,夠他藏一個晚上的。


    他靠在門上,此時才發現手指在顫抖,剛剛短暫一瞬的興奮和自信消弭於虛無,隻剩下恐懼。“剛才你也看見了,有怪物...呃不知道你們日本人怎麽稱唿,但是那些怪物很危險,我現在沒法出去,隻能暫時躲在這裏——放心,我不會...”


    就在這個時候,對方身上的浴巾掉了下來,露出雪白的肌膚,路明非慌忙閉上眼睛。他慢了半拍,但是還是非常紳士地脫下自己的黑風衣,囫圇地套在女孩身上。


    這是他從那位叫阿提拉·巴托裏的學長那裏學會的。這位學長在上學期的戲劇社社團演出的時候,和他對戲的女演員的裙子拉鏈出了問題,一點一點地往下滑,眼看整條廉價禮服裙子就要出溜下去,這位學長靈機一動,脫下自己的披風披在女演員的肩上,非常紳士地避免了尷尬。


    女孩溫熱柔軟的肌膚觸感讓他像是被點燃了一樣,頓時整個人都紅得像是煮熟的螃蟹。


    托諾諾師姐謠傳他的言靈是“萊茵”的福,在卡塞爾學院有很多學妹想要靠近他,比如那個“我爺爺是劍聖”女孩犬山綾乃,比如那個韓國財閥大小姐李淑珍,甚至就連中國分部長的曾孫女林金霞似乎都對他有意思。沒辦法,他的言靈是卡塞爾學院唯一一個治療係的,奶媽自然是全員團寵。


    但是他從來沒有主動和任何一個女孩有過這樣的肌膚接觸。


    “這位小姑娘,在男孩子麵前要把衣服穿好的,身體不能讓別人看!”他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這才睜開眼睛。


    女孩暗紅色的眼瞳茫然地看著他,似乎不理解其中的含義。


    “咳咳,男女有別,男女有別。你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呃...有人會傷害你,穿上衣服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法...”看著對方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天真,路明非有些尷尬,總不能代替她的家長和她解釋男女之事吧?


    當然,估計也沒喲男人敢對她有非分之想,她可是一劍砍死龍形屍守的人形兵器啊!


    女孩歪了歪頭,看起來非常無害。


    然後她的下一步讓路明非更加困惑,她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隻小黃鴨,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放在路明非的頭頂上。路明非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琢磨著自己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跪下來一句“謝主隆恩”,但是又擔心小黃鴨掉了他是不是就要連著腦袋一起掉。


    然後在她期待的目光中,他把小黃鴨拿下來,注意到小黃鴨肚子上用防水的粗筆寫的“繪梨衣のduck”。


    “你叫繪梨衣?”他有些驚訝地問,什麽樣的女孩會把名字這樣寫在玩具上?隻有幼兒園的小孩子才會這樣做好不好?


    然後想到對方是可怕的人形兵器,那麽自有一番道理,他就不要妄加揣測了。“呃...很高興見到你,繪梨衣小姐,你的名字很好聽。”然後他意識到自己也應該介紹自己,“我叫呃...小櫻花,sakura·路。”


    畢竟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還到處都是敵人,別用自己的真名。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撞擊,聽得人心裏發毛。


    “繪梨衣小姐,這扇門足夠結實吧?”路明非已經下意識地摸腰間槍和彈匣原本該在的位置,然後低頭才發現,槍在自己腳邊,慌忙撿了起來,重新上好膛,死死地對著正在“砰砰”作響的大門。


    然後看著繪梨衣淡定地拿起牙刷擠牙膏的樣子,路明非明白自己是白緊張了,人家大小姐估計一個人就能單殺這裏所有的死侍。


    但是想到周圍的醫用設備,路明非不禁皺眉。他知道當時楚師兄血統瀕臨失控的時候,可是整整半年都沒有執行部的任務,如果不是此次任務過於重要,隻能讓血統最優秀的來,施耐德教授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寶貝學生放出來的。其原因很簡單,血統本來就不穩定,想要活命最好少用言靈。


    那麽繪梨衣那麽厲害,血統肯定更加不穩定,是不是也不適合使用她那大規模殺傷的言靈呢?


    雖然明知自己想要當護花使者不夠格,但是還是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路明非歎了一口氣。


    繪梨衣沒有迴答,她隻是淡漠地看了一眼巋然不動的金屬大門,然後突然拉住路明非的手腕,巨大的力道如同鐵鉗一般鉗得他手臂發麻,轉身進入“金庫”內部一條長長的步道中。


    這樣一條步道真的很奇怪,非常違和,它應該出現在那種舊式的木頭的大房子裏,擦洗得明亮如鏡,倒映著搖曳的燭火。


    在燭光中,繪梨衣的背影玲瓏浮凸,肌膚在燭火中呈現淡淡的金色。他們穿越被燭火映照的格子陰影中,就像穿過月夜中的竹林,竹子的影子在他們身上曆曆可數。


    這麽說來,好像還真有一點倩女幽魂的味道,他就這樣闖進了一個女鬼的世界裏。


    裏屋沒有太多裝飾,幾乎空蕩蕩的,沒有日本人家裏常見的插花,也沒有多少家具,隻有一張被爐桌,素白的牆上懸掛著三幅造像,分別是天照、月讀和須佐之男。路明非不懂神道教,但是還是看過無數動漫的,這三位大名鼎鼎,他不可能不認識。


    他看著天照站在萬道陽光中,手持八阪瓊曲玉,月讀站在一輪漆黑的圓月下,手持八咫鏡,須佐之男則是男神,呈現少年的麵目,手持日本神話中救急神劍“天從雲”,站在八首巨龍的屍體上。


    繪梨衣走進裏屋,裏麵的風格差不多,對著他的壁櫥裏掛滿一模一樣的巫女服,看上去她好像就沒有穿過別的衣服一樣。唯一能用來“享樂”的隻有那台巨大的液晶電視,連接著一台ps3,除此之外顯得極為無趣。


    就是天天打遊戲,看漫畫,也會無聊的,也會得電子養胃的!


    要是讓他路明非坐在這裏,是會發瘋的!這座“金庫”就是一處囚籠,用來隱匿這件活著的“兵器”!也許這個叫繪梨衣的女孩這輩子都從來沒有出去過!


    想想實在是太恐怖了。


    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在中國分部楊家認識的那個少年,他也是中國分部的人形武器,言靈是真正的滅世級別大殺器“歸墟”,除此之外他還坦白,自己也可以使用某些海洋與水係的“低階”言靈(aka.序列96的“冰之皇”),要是他真的發動,能直接卷起滔天巨浪,摧毀三峽大壩!


    但是中國分部好歹人性化一些,那個年輕人和繪梨衣相比,過得相當自由,還能去中央戲曲(戲劇?)學院讀大學,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除了特別喜歡cosy以外。


    這時候,繪梨衣已經穿著巫女服出來了,拿著一個小本子,上麵寫著,“你能打開門,帶我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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