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那個坍塌的尼伯龍根,其實難度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大。


    本來那個三代種哭著鬧著說什麽也不要摻和這件事,但是昂熱隻是冷冷地從袖口掏出匕首,麵無表情地插在他的茶幾上,嚇得那家夥差點從沙發上滑下來,抱著他的大腿求饒命。


    按照他的說法,他覺得這段時間很危險,一不小心極有可能就是純血種的末日,活下來的唯一方法就是啥都不摻和——就像《封神榜》那樣,能憋住一口氣苟住的都活下來了,意氣用事給好兄弟\/徒弟出頭的基本上都噶了。


    但是問題在於,昂熱威脅道,如果他不聽話,現在就得噶。所以權衡再三後,他覺得自己現在的小命比什麽都重要,他還年輕還有大把的光陰,不能就這麽折在這老東西手上了。


    “你們tm最好快一點,我最多支撐十分鍾!”名為常三的風係三代種的雙手,或者說是雙爪緊緊地抓住輪椅扶手,麵色蒼白,金色的眼瞳熊熊燃燒,青黑色的鱗片從眼角細膩的皮膚中刺出。


    他用自己的血在虛空中畫了一道龍文符咒,這是言靈“所羅門之鑰”的變體,更像是中國人傳說中的“穿牆術”。一瞬間,耀眼的金芒閃爍,坍塌的尼伯龍根洞開,露出其中破敗的景象。


    “咳咳!”鐮鼬的殘渣和灰燼撲麵而來,刺激得所有人都開始咳嗽。


    然後他們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周圍骸骨堆集的岩壁,以及巨大的青銅色骸骨。


    但是十分鍾顯然不太夠他們把一整隻龍王的骸骨搬出去,這玩意兒足足有40米,一個腦袋就有一人高,他們甚至準備的小型吊車和板車。


    這裏顯然經曆了相當混亂的戰鬥,到處都是刀劍留下來的痕跡,還有爆炸的殘餘——不僅僅是路明非的口述報告中楚子航和芬裏厄的戰鬥,還有另外一場戰鬥。


    現在他們正在用一台小型起重機把屍骸拉到板車上,隻不過有點費勁,好幾次都弄掉了,以至於關節部分有的地方已經開始脫落,散亂成好幾塊小的骨頭,大家隻好一塊一塊地撿起來。


    這裏除了鐮鼬的灰燼和龍王的屍骸,還有一具八隻腳的,類似馬的龍血生物的遺骸,牆上還用一柄斷裂的,仿製“暴怒”的斬馬刀釘死的屍骸,非常刁鑽地從兩根肋骨之間穿過,刺穿心髒又貫穿脊椎骨。昂熱一眼就認出了二者,前者是神話中奧丁的八足天馬“斯普萊尼爾”,後者...


    昂熱扯下那個“奧丁”身上藍色的大氅,露出下麵被裹屍布覆蓋的,繪有玄奧符文的身體——和上次在鳳隆堂見到的一模一樣。


    他揭開麵具時,不由得皺緊眉頭——下麵的臉他並非不熟悉,隻是四十多年沒有見過了。


    和上次見麵完全不同,這張臉現在布滿黑色的血管,一雙赤金色的眼睛驚恐地睜大,豎瞳擴散,眼角覆蓋著鱗片,不像人更像是死侍——但是年輕依舊,可以辨認出熟悉的輪廓。


    “海因裏希·馮·弗林斯?”


    林衛華湊了上來,他不認識這個人,“怎麽,你認識他?”


    昂熱點點頭,帶上手套將把半截折斷的斬馬刀從假奧丁的身體裏拔出來。這個過程異常費勁,因為刀柄處一英尺折斷落在地上,他必須小心不碰到鋒利的刀刃。而且那個將他釘死在這裏的家夥未免用力太大了,五英尺的刀刃足足三英尺沒入岩壁中。


    他看著那上麵的花紋,這樣的花紋他實在是和太熟悉了,簡直就是一把高仿的“暴怒”!


    沒有見過真品的人仿不出這種水平,而且刀身完全用煉金金屬打造,即使折斷也價值非凡,完全可以用於重鑄新的煉金武器。


    “他叫海因裏希,是弗林斯家族的,我認識他,是因為他是海倫娜·馮·卡塞爾的小兒子,那是我故去的友人的妹妹,我一直都照拂著。他在37歲那年去南美熱帶雨林中考察一處遺跡的時候失蹤了,普遍都認為他沒了。那是1964年,這對可憐的海倫娜是巨大的打擊,因為她的大兒子在1962年也逝世了。可憐的女人在1967年逝世,眼睛都哭瞎了。”


    提到海倫娜的時候,昂熱不由得一陣唏噓,那畢竟是卡塞爾家族最後的子嗣,也是他心中維持希望的念想之一。當年梅涅克死的時候,她才6歲,後來的十幾年裏昂熱沒少照拂她,直到她嫁給馮·弗林斯勳爵。


    甚至有謠傳,海倫娜的大女兒特瑞莎其實並不是丈夫路德維希·馮·弗林斯侯爵的,而是昂熱的。這個女人相當長壽,現在還活著,已經89歲了,看起來也就五六十歲,身體硬朗能一個人搬著書桌下樓,頭發還都沒有白完,確實有昂熱的風範。


    “看來他也成為了奧丁的傀儡之一。”林衛華說。


    之前有楚天驕,現在有弗林斯,看來這個奧丁是專門逮著高階混血種薅羊毛啊。鬼知道還有多少高階混血種,名義上是失蹤了,實際上卻變成了龍王的傀儡?


    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這個數目可不小啊!


    這具屍體是要迴收的,麵具和身上的裹屍布也需要。之後鑒定dna確認身份,再交給卡塞爾學院解剖研究也好,交還弗林斯家族安葬也好,不能留在這裏。


    “這個奧丁,在未來很長時間都是我們的頭號敵人了。看來他也想要龍王的骸骨啊——但是被人阻攔了...我有理由認為是龍類間的內訌,如果不是你們那位‘二郎神’又出手了的話。”他抬起頭,看著周圍的大片焦黑,和岩石融化又凝固形成的痕跡。


    “應該不是,他不怎麽用斬馬刀這種武器,”林衛華搖搖頭,“他用的是唐朝的三尖兩刃刀。”


    這讓昂熱不由得挑了挑眉尖:“那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恐怕我們之前已經認定死亡的某位老朋友,可能還活著——這大概是諾頓和奧丁狗咬狗,奧丁死了,諾頓也沒撈著什麽好處。”


    聽到“諾頓”的名字,林衛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他之前也是參加過圍殺諾頓的戰鬥的,甚至親自給了他一發賢者之石子彈,可是他竟然沒死?


    確實有可能,屍體沒找到,就不能認定死亡,隻能算作失蹤。


    “那可不好說。”林衛華看著芬裏厄的骸骨被艱難地運到板車上,不由得皺緊眉頭,“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的前爪好像缺了幾塊指骨?”


    那每一塊指骨都有一個人拳頭乃至手臂大小不等,如果諾頓戰鬥時是人類形態,再受了些傷,確實不方便把完整的骸骨運走,隻能拿走幾塊小的。


    但是就算隻有幾小塊,也包含了龍王的權能。諾頓已經吞噬了自己的兄弟,再加上其他龍王的部分能力,無疑是如虎添翼。


    “五分鍾,這是我的極限了!”就在這個時候,常三發出一聲哀嚎,麵色愈發慘白,青黑色的鱗片在體表一開一合,聲音嘶啞。


    現在這座廢棄的尼伯龍根能打開,完全依靠他的血脈力量維持出口,如果他昏迷過去,這座尼伯龍根將會再次坍塌。


    “早知道應該帶‘鑰匙’來的。”昂熱嘟噥一聲。


    “鑰匙的血統不一定夠。”林衛華搖搖頭,“他終究隻是混血種。”


    把巨大的屍骸清理出去,這裏總算是寬敞許多,此時一旁的執行部專員注意到角落裏有一個女孩的屍體蜷縮在一旁的煤渣堆上,仍然蓋著楚子航的黑色風衣。


    根據路明非的書麵報道,耶夢加得殺了他們的同學夏彌,冒充成她的模樣來欺騙楚師兄,結果被楚師兄看穿後殺死,但是這畢竟是夏彌的模樣,出於體麵考慮用風衣蓋住遺骸。


    但是當專員將風衣揭開準備拍照取證時,她的軀體卻轟然坍塌,化為漫天塵埃。


    看到這一情景,昂熱不由得皺緊眉頭,“耶夢加得留下了繭,不知道要沉眠多久,看來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把她徹底殺死了。”他有些遺憾地說。


    對此林部長隻是拍拍這位老兄弟的肩膀,安慰道:“你已經得到一具骸骨了,這在屠龍史上可是第一次,絕無僅有,我們真正殺死了一頭龍王!這不應該值得高興嗎?”


    “而且這麽大功勞,總能堵住加圖索家族的嘴了吧?我就不信他們會彈劾一位給他們帶來一具龍骨十字的秘黨領袖!”


    提到“加圖索家族”,昂熱露出一絲疑惑。他自然知道加圖索家族有問題,可是卻說不太清楚,總覺得哪裏好像缺根弦,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此時,那輛盛放著龍王骸骨的拖車開始隆隆地向外駛出,從死者的國度到生者的國度,所有人都上了車,包括三代種常三,此時他麵色慘白,但是依然堅持著,一雙古奧森嚴的黃金瞳熊熊燃燒。


    等到車輛駛出尼伯龍根的一瞬間,那個臨時打開的大門轟然坍塌,隻剩下一座堅實的牆壁和廢棄的,修理列車的車間,沒有滿地的鐮鼬灰燼,沒有岩層中生物的遺骸...除了他們車上龍王的骸骨。


    常三鬆了一口氣,倒在了一位女性執行部專員的懷裏。


    這位女士看見一頭龍倒在自己懷裏,嚇得麵色蒼白。可是好巧不巧這家夥的頭就埋在自己胸口,似乎想要占便宜。


    “他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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