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膠東王,此次出兵未經陛下允許,乃是膠東一方私下行動,不過是看不慣宋國朝廷鼠目寸光,給你們一點提醒罷了。而今我身在臨安,身邊一無士兵、二無親隨,如果你等抓了我,未必不能換迴舟山。”楊康孤身一人直接縱馬隨臨安朝廷的使者迴了臨安,然後在臨安城下留下一段話揚長而去。


    那位使者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沒有膽子命人抓了這位據說武藝超群,曾經在金國軍營連敗十位大將的實權王爺,哪怕在他心目中這位不足十九歲的年輕人身份比實力更高。帶著楊康之前的吩咐急急忙忙前往皇宮,同時命人悄悄跟著,如果皇帝真的要抓他,自己再下手不遲。


    隻是楊康的武功已經是絕頂之列,普通人如何跟得上,轉眼間不見了影蹤,至於戰馬什麽的不過是隨手從使團中借來,直接丟給他們,以他此時的內力輕功,奔跑起來比千裏馬還要快上三分。


    到了約定地點會和了完顏洪烈、歐陽鋒,歐陽鋒從侄子那裏得到了楊康的一些消息,知道他曾經和洪七公、黃藥師交手不落下風,對他非常好奇,兩人便趁機切磋了一番,楊康的《龍象般若功》從來沒有停止進步過,如今力量掌控的更加精細,和歐陽鋒大戰三百迴合不分勝負,兩人這才罷手。


    歐陽鋒也是一代武林宗師,對於楊康的資質也讚歎不已,不過這《龍象般若功》卻不是他的菜,哪怕楊康放在他麵前,他也不過是草草看了一眼便沒有興趣了,這玩意實在太考驗耐性,楊康之所以有成除了資質不凡外,大量藥材滋養才是關鍵。歐陽鋒自己也是用毒用藥的大家,自然知道這種方法的弊端,這小子隻怕將來會很痛苦。


    “歐陽先生果然是行家,是藥三分毒,我之前已經想到了這種後果,隻是蒙古日漸強盛,宋國負隅頑抗,國家需要我挺身而出,我自己也有這個能力,便是受一些苦也無妨。年輕的時候身體好,征戰沙場總是要受傷的,武功高了受傷的次數便少了,少流血多殺敵,總好過武功低多流血甚至喋血沙場馬革裹屍。”楊康絲毫不以為意的道:“我也知道自己這種方法對身體摧殘很大,隻是若非如此,焉能有今日的成就。”


    “歐陽先生一步一個腳印,直到現在依然步步為營不斷前進,而我卻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除非內外兼修,勤學苦練《全真大道歌》一點點化解體內的弊病,也需要很多時間慢慢調理。沒有十幾二十年是恢複不了的,可我一邊恢複一邊破壞,注定了情況隻能越來越壞。”楊康一步步誤導歐陽鋒,用毒方麵兩人不分上下,可醫藥方麵便是十個歐陽鋒也比不上楊康,所以才能騙得過他。


    兩人談文論武好不暢快,天下五絕沒有泛泛之輩,歐陽鋒一代宗師豈是等閑,他的武功和洪七公又有不同,一番暢談彼此都有收獲,隻是歐陽鋒更加傾向於內功修煉和武功招式,而楊康更加偏向於身體磨練以及戰場廝殺。


    在臨安,楊康依舊我行我素,不管臨安朝廷會不會派人來抓自己,想吃就吃想玩就玩,一身文士打扮招搖過市,反而沒有人將他和那個戰場上縱橫馳騁的膠東王聯係在一起。


    “嶽飛與韓世忠雖說是英雄,但皇帝要他死,要奪他的兵權,韓嶽二人也隻好聽命,可見帝皇之威,是英雄違抗不來的。”飛來峰翠微亭中,楊康忍不住喟然長歎,英雄的下場必然是悲劇的,而自己卻要在生前做一個桀驁不群的梟雄,死後才能成為英雄。


    “不錯,隻教昏君在位,權相當朝,任你多大的英雄都是無用。”歐陽鋒卻不知道楊康的感慨迴了一句評判,卻也不過是議事論事罷了。


    完顏洪烈聞言便道:“但若明君當國,如歐陽先生這等大英雄大豪傑,就可大展抱負了。”自從楊康武功大成,並在演武場內功上縱橫馳騁打的金國眾多將軍顏麵無存,完顏洪烈對於真正的高手越發看重,尤其是天下五絕級別的高手,那都是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若隻是將希望寄托於明君,也隻是一時的興旺發達,長期沒有外界壓力,加上大權在握無憂無慮便會失去警惕之心從而變得驕奢淫逸,環境很重要,法度同樣很重要。”楊康忍不住道:“王權失去製衡很危險,可王權卻又偏偏高高在上不可撼動,如果能夠撼動卻又體現不出威嚴,這個平衡實在很難把握。”


    “天可汗唐太宗李世民當政初期,文武大臣許多都敢於直諫,甚至逼著唐太宗納諫,這才有了萬國來朝的貞觀之治,可到了後期他的威望日盛,無人敢於諫言,變得剛愎自用,甚至吞服丹藥以求長生。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最後也都成了一抔黃土,死前都在求長生,他們晚年哪一個不是在犯錯?”楊康冷笑道:“當政者年少則衝動,年老則迂腐,唯有壯年才是最合適的。”


    完顏洪烈聞言不由得連連點頭,父親確實年紀大了,而自己不正是壯年嗎?康兒這是在暗示什麽嗎?這孩子還真是處處在為我考慮,為我說話啊。


    三個人說說笑笑便離開了,離開之前,楊康以九陰神爪在亭子中留下一個小小的短句:忠於國,終於君,孰輕孰重?


    他們走的遠了,郭靖、黃蓉便從亭後花叢中鑽了出來,兩人忍不住麵麵相覷,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臨安,黃蓉眼尖一下子看到了亭子上那一行明顯是新出現的字樣,“靖哥哥,你看這裏。”


    郭靖看到那一行字不由得愣住了,“愛國忠君不是一個道理嗎?”


    黃蓉卻搖頭道:“嶽武穆忠君愛國,卻被君王害死而耽誤了報國,所以忠君有時候卻不能忠於國,如果嶽武穆執意北伐恢複河山,即便打退了金兵報仇雪恨迎迴了二宗,最終他也隻是英雄而不是忠臣,會被那糊塗皇帝憎恨一生的。因為二宗迴歸,他這個小皇帝便當不成了。”


    郭靖聞言不禁一愣,“壞事的是那些秦檜之流的投降派大臣,皇帝隻是聽信了他們的讒言。二宗、二宗就算迴來又如何能夠繼續做皇帝。”說到這裏就連郭靖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黃蓉見他苦惱急忙轉移話題道:“完顏洪烈邀集彭連虎這批家夥,為的是要盜嶽武穆的遺書,他們忽然到這裏來,說不定這遺書便在臨安城中。若是給他得了去,我大宋百姓定要受他的大害。”


    果不其然,聽到完顏洪烈的陰謀,郭靖頓時來了興致,大義凜然道:“咱們決不能讓他成功。”卻渾然忘記了,他們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是楊康和歐陽鋒的對手,畢竟洪七公已經受了重傷。


    兩人急急忙忙去追楊康等人,陰差陽錯的還真追上了,而後一把火敗了完顏洪烈的興致,楊康對於郭靖、黃蓉卻是越來越看不起,行事太過肆意妄為,完全沒有一點體恤普通百姓的善良之心,這商家何其無辜啊。


    罷了,記在小本本上,日後一筆筆跟他說起來,看看他們這樣的大英雄認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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