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洪七公大戰三百迴合不分勝負後,楊康便留了下來,每天指點穆念慈修煉,同時也向洪七公請教,不需要他傳授自己武功,兩人反而有一種平等交流談文論武的架勢。楊康隨手便將《龍象般若功》前三層的功法些給了洪七公,洪七公也不想占他便宜,便指點穆念慈許多逍遙遊拳法的精要,這套武功是他年輕時候行走江湖的依仗,自有一番神異。


    郭靖吃了大補湯之後,內力精進甚快,他確實非常適合降龍十八掌,加上一股子韌性,修煉得頗為不錯,黃蓉竟然無法和他喂招,半個月後,連穆念慈也能和她打得不分勝負了,讓黃蓉心裏一陣不爽。


    楊康在洪七公傳授郭靖武功的時候故意避開,等到他傳授完了便出現,和郭靖拆招,美其名曰打不過老的難道我還打不過小的,隻要打敗了郭靖,也就打敗了降龍十八掌,讓洪七公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偏偏的人家楊康說的很有道理,他年僅十八,和郭靖同歲,甚至月份比郭靖還要小一些,輩分也無法跟洪七公相比,所以輸了很正常,輸的是人不是武功。自己和郭靖同齡,贏了他豈不就是贏了降龍掌。


    洪七公發現楊康對降龍掌似乎非常熟悉,看過幾次之後居然能夠在和郭靖拆招過程中指點他的不足,比自己還要清楚明了,讓洪七公大為震驚。


    楊康便道:“丐幫曆史悠久,會使降龍掌的人不在少數,雖然不一定學全了,卻有些人多少會一些,加上用的多了,自然也就被人研究過,隻要肯下功夫總能發現一些門道。更何況許多武功招式的名字並非沒有意義,總是蘊含一些道理,我之前和七公大戰三百迴合,這降龍掌隻有十八招,你反反複複用了這許多遍,如果我再看不出一些門道那才是怪事呢。”


    洪七公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道:“你就是一個小怪物,老叫花子這降龍掌和許多人打過不止一次,也沒見到誰能夠偷學了去的。”


    “可能是因為他們比較笨吧,本少俠天縱英才,有過目不忘之能,隻要時候細細推敲,就算推敲不出內裏,表麵上的東西多試驗幾次,模仿個七七八八不是難事。”楊康說著便用出郭靖版本的降龍十八掌和郭靖對練,結果硬生生將郭靖打得大敗。


    楊康隻是模仿外形,招式略顯死板,而且內力運轉方法卻還是九陰真經,比之洪七公風格略有不同,對於將降龍掌練到了骨子裏麵的洪七公來說,一眼便看差了其中的差別,隻是這小子雖然不正宗,卻也發揮出了降龍掌五六分威力來,比郭靖這正宗的半吊子降龍掌還要厲害三分。


    突然好想再收一個弟子怎麽辦?


    洪七公急忙搖搖頭,話題一轉開始講述當年華山論劍的事情,然後便考校起了楊康的劍法,楊康一手全真劍法和洪七公打得相當熱鬧,僅以招式而論絲毫不落下風,而且偶爾有神來之筆讓老叫花子有些措手不及非常難受。


    洪七公臉麵有些不好看,便不自覺的加大了力量,楊康的長劍被震飛,然後一躍而起快速取出馬背上的長槍,和洪七公的打狗棒戰在一處。楊康的槍法根本還是楊家槍法,縱橫開合一副沙場氣息,剛一開始卻是將洪七公震住了。等到洪七公漸漸適應了他的路數之後,很快占據了上風,最終在兵器上勝了楊康一局。


    “我觀你用的槍法乃是楊家槍法,日後可是要上戰場?”洪七公這一架打得很舒服,而且終於壓了楊康一頭,心滿意足之餘對於楊康的實力也徹底認可了,不過如果他知道楊康隻用能夠展露的武功,還有《九陰真經》和《獨孤九劍》沒有使用,肯定不會這麽舒服了。


    “會的,我這一身武功,無論鐵布衫(金剛不壞神功)、龍象般若功、楊家槍法,都是為了戰場廝殺而準備的。”楊康隨手著了一根草棒叼在口中,漫不經心的道:“曆史總是那麽多輪迴,塞外胡族再度興起,對於漢人來說就是災難的開始,蒙古統一胡人的崛起已經不可阻擋,我隻希望能夠延緩他們鐵蹄南下的速度,讓更多的漢人帶著更多的文明傳承飄揚出海。胡人的江山也不會太久,一兩百年頂天了,等到漢人反複,他們再迴來便是。”


    洪七公大為好奇,便拉著楊康討論國家大勢,楊康便以曆史為鑒從三皇五帝、夏商周開始講述中原和胡人扯不斷理還亂的恩怨情仇,秦長城的興建初衷、漢武帝的北伐、三國時期曹魏的北征,一直到魏晉南北朝,五胡亂華,唐太宗的天可汗到安史之亂,然後尤其講述了遼金之變。


    “縱觀曆史曆朝曆代武將從來沒有大宋這麽低地位的,所以大宋已經沒有希望了,除非將他們當前畸形的文明徹底毀去,重新開始。畢竟,帶兵打仗還是需要武人的。這群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滿肚子男盜女娼滿嘴仁義道德的腐儒如果不消失,武人便無法興起,漢人也就沒有希望。而想要將他們毀滅,卻隻有異族胡人才能做到,這不得不說是莫大的諷刺啊。”


    楊康滿臉唏噓的道:“嶽武穆何等英雄,結果卻被‘莫須有’的罪名害死了。”


    “所以漢人最大的敵人有兩個,一是異族胡人,二就是滿朝腐儒,兩者滅其一,漢人便有希望。可後者便是前者的庇護傘,前者卻一心想要殺了後者,結果必然隻有一個,胡人鐵蹄踐踏漢家文明,漢人生靈塗炭血流成河,滿朝官員淪為階下囚。然後腐儒被毀則漢人覺醒,武者強行反複,如果胡人重用腐儒自甘墮落,則胡人漢化,文人繼續壓製武人,塞外出現新的胡人勢力,強勢崛起後將漢化的胡人毀滅。”


    楊康深深看了一眼洪七公道:“遼國重用漢臣,被金國所滅,金國重用漢臣,所以必然會被蒙古所滅,這就是一個輪迴!”


    “金國也是漢化的胡人?”洪七公楞了一下,仔細一想雖然金國時時想著南下,對大宋多有冒犯,可說實在的,金國境內確實有不少漢人官員,金國的體製也是漢官體製。


    楊康點點頭道:“因為太長時間和大宋摩擦碰撞,而且處處占據上風,便仿佛和臭棋老子下棋越下越臭一般,金國的軍隊戰鬥力遠不是當年縱橫遼東打得遼國大軍潰不成軍的女真大軍了。女真不過萬,過萬不可敵,現在的金國軍隊便是十萬也未必是三萬蒙古大軍的對手,蒙古便是百年前的女真,金國猶如當年的遼國。”


    說到這裏,楊康不禁輕輕搖頭,郭靖突然道:“大汗沒有想要南下,金人才是最壞的。”


    “如果蒙古真的南下了呢?”楊康饒有興致的看著郭靖,後者大聲道:“如果大汗南下,我便是拚了性命也要阻止他。”


    “記住你今天的話,我等著你成為守護漢人抗擊蒙古韃子的英雄,隻是在那之前,我便已經戰死在了抗擊蒙古的戰場上。”楊康說完收迴長槍轉身離開了,洪七公臉色微微有些微妙,金國?蒙古?難道大宋群臣想要和當年聯金抗遼一樣,聯蒙古滅金國?


    曆史的輪迴啊,如果楊康不點出來自己還想不到,如今的形式和當年何其相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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