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永和七年,曆史上的後趙與冉魏在今年三月就打了起來,石祗自知不敵威名赫赫的冉閔,拉了三方救兵。


    分別是石琨的冀州之兵,姚襄的三萬八千羌族騎兵,慕容燕國悅綰的三萬精銳。


    戰端開啟,冉閔一馬當先,殺入石琨和姚襄陣中,結果被燕軍從側翼突擊,石祗又從襄國殺出,三麵合圍,冉閔經曆了生平第一次大敗,十萬大軍全軍覆沒。


    降胡臨陣倒戈,冉閔僅與十餘騎逃迴鄴城,舉國震驚!大家都以為冉閔死了呢。


    經曆此次大敗,衛將軍王泰怨恨冉閔不聽自己的話,不再支持冉閔,朝臣開始有異心,冉魏已有分崩離析之狀。


    但之後的事情誰能想到,大將劉顯率兵十萬反圍攻鄴城,冉閔帶領城全部兵馬,一鼓作氣,大敗劉顯,追擊到陽平,斬首三萬餘級。


    劉顯大懼,派出使者請求投降,殺後趙石祗來作為報效,冉閔應之,整頓返迴。


    次年,永和八年正月,劉顯在襄國稱帝,反攻冉魏常山郡,冉閔大怒,留下丞相和太子守備鄴城,自己統率八千騎兵前去救援。


    冉閔再次大破劉顯,一路殺到襄國,處死劉顯及其公卿以下的官吏一百多人,焚燒了襄國的宮室,將襄國的百姓遷徙到鄴城。


    然而這還沒有完,中原經曆了如此多戰爭,前燕來摘桃子了,同年,慕容儁攻下幽、薊二州,冉閔領兵戰之,與前燕將領慕容恪在魏昌城相遇。


    冉閔的手下又開始勸告了,大將軍董閏,車騎將軍張溫對他說:“鮮卑乘勝氣勢強盛,不可硬抗,請迴避一下再增添他們的盛氣,然後組織軍隊進攻他們,便可以取勝。”


    但冉閔是什麽人,他的字典裏就沒有迴避這兩個字,生氣的說:“我集合起部隊出戰,將要平定幽州,斬殺慕容儁。如今遇到慕容恪就退避,他們將會小看我。”


    冉閔身長八尺,勇力絕人,驍勇善戰,絕對一百年來排名前列的大將。


    但畢竟不如慕容儁、慕容恪二人老謀深算,再加上閔性輕銳,不重視國內民生,不聽勸告一意孤行,導致慘敗,被燕軍活捉,再無翻盤可能。


    僅說軍事方麵,冉閔確實是當世的大將之才,但當皇帝可不是會打仗就成,漢高祖劉邦雖然打仗不如韓信,但人家會用人啊。


    同年十月後趙滅亡,羌族首領姚弋仲投降東晉,東晉朝廷任命姚弋仲為六夷大都督、督淮北諸軍事、車騎大將軍等。


    其子姚襄為並州刺史,平遠將軍,這便是後來殷浩北伐失敗的原因了。


    王凝之想到了此處,心中有些猶豫,到時候要不要勸勸司馬昱。


    自從姚襄投奔東晉,殷浩便忌畏姚襄的威名,一直排擠姚襄,初次北伐,兵敗潁水,退還壽陽,欲整軍複進。


    正時,姚襄懷恨在心,謀圖反叛,乃伏甲山桑,縱兵擊之,殷浩軍大敗,棄輜重,退保譙城,兵械軍儲皆失。


    自此,東晉北伐最好的時期結束了,假如永和八年(公元352年),殷浩未有初敗,想必結局不會是這樣。


    算了,任由他們吧,王凝之不準備勸告了,畢竟人微言輕,應該沒人聽自己的。


    現在還是安穩發育,等到明年再說吧。


    亭中,王凝之徹了兩盞茶水,和司馬昱說起了另一件事,關於錢唐置郡一事。


    東晉永和七年置黎陽郡,郡治黎陽縣,顯然是有這一例子的。


    但是從三吳地區劃一個郡出來,難度有點大,不過也不是不可能。


    司馬昱喝了一口熱茶,笑道:“此事好說,我已和朝廷商討,欲劃錢唐周邊的臨安、餘杭、桐廬、富春、永興五縣,置錢唐郡,太守由你擔任,長史等佐官若幹。”


    五縣之地雖然不大,但勝在經濟發達,人口稠密,足夠供養兩千士卒了。


    聽司馬昱話裏的意思,錢唐置郡的時間,應該就在本月了。


    眾所周知,東晉占據江左,少有產馬之地,一般通過走私和擄掠等手段從北方諸國、遼東、西南蜀地及西北諸國是獲得馬匹。


    但自從大司馬桓溫滅成漢,得蜀中大量馬匹,這一問題大大緩解。


    想到戰場上掌握決定性因素的騎兵,王凝之不禁喜笑顏開,東晉為什麽不能統一北方,這絕對是原因之一。


    北方各國的少數民族政權,最不缺馬匹,他們有遊牧民族、北方幾大馬場的支持,竟然把騎兵當成了軍隊主力。


    因此,十六國時期,騎兵的運用達到了更高峰,交戰各方都大規模的使用騎兵,騎兵的戰術大大提高,漸漸發展到了重騎兵的時代。


    此後直至南宋末期,蒙古鐵騎崛起,才算有了一個大發展,期間的幾百年的時間,騎兵基本上都是在緩慢發展。


    東晉北伐時,大多都是步兵,拿什麽跟人家騎兵打,不說騎馬的迂迴、襲擊戰術吧,單說正麵作戰,騎兵就勝出一大半,逃跑更不可能。


    當然步兵占據地形、守固城池,優勢還是很大的,但東晉北伐可不是守城,是要拿迴故土的。


    王凝之深知騎兵的重要性,便同司馬昱厚著臉皮,說道:“殿下,晚輩聽聞去年蜀馬大產,得戰馬三千匹,貢獻朝廷一千,桓荊州自留兩千,您這邊的馬匹不如分給晚輩三百匹,改日北伐殺上敵營,再給您搶五百匹迴來。”


    作為世家大族的一員,王凝之的部曲中不是沒有戰馬,確實有五十匹呢,負責戰時偵查敵情,但這遠遠不夠組建一支騎兵。


    王凝之心裏預期是五百匹戰馬,跟司馬昱借兩百匹,再托時任豫州刺史的謝尚重金買突厥馬、西域良馬三百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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