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哥。”


    方德明用異能擦去了自己臉上的血,朝季雨澤點了點頭:“血是放完了,接下來……”


    末世前連條雞都沒殺過的方德明有些抽搐,按照季雨澤的吩咐把野豬打暈放完了血之後就不知道怎麽辦了。


    他們的場地也轉移到了圍牆外的雪地上,不然野豬富含病毒的血落到地上又讓季雨澤好不容易搞好的農田再次變成之前那副b樣子就不好了。


    現場沒一個人愛吃豬血的,於是這些血就隻好進了小陽和小一的肚子裏麵,足足讓它們的身形擴大了一圈。


    “這好說。”


    季雨澤手上提了一大個木桶和一把從廚房順出來的殺豬刀——那上麵一看就沾滿了豬的亡魂,如果這是遊戲的話,那他手上提著的殺豬刀後麵肯定還跟著一個+13的金色後綴。


    方德明後退了兩步,將舞台留給經驗豐富的季雨澤。


    他就蹲在旁邊靜靜看著季雨澤熟練地工作,不禁開口:“你很擅長這個啊。”


    “嗯?”季雨澤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方德明說的是自己的殺豬技巧,“對啊,我是家裏唯一一個男丁嘛,姥姥腰痛的時候就隻能我上咯——而且實不相瞞,我當初在鎮子裏還有個響當當的稱號,叫‘殺豬小王子’。”


    “殺豬小王子……?”方德明重複了一遍這個奇怪的稱號。


    “因為我是跟鎮上唯一一個屠夫學得手藝,他姓王,他殺豬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學,一些過來賣肉的人又不認識我,就以為我是王屠夫的孩子,所以他們就叫我小王,久而久之,我的殺豬技巧愈發精進,大家也就叫我小王子了。”


    季雨澤手上動作不停,跟方德明說起自己的過去。


    這是方德明從來沒接觸過的,在學校的時候季雨澤就很少提起自己的過去,上課的時候也總是因為課程安排的緣故老是見不到人,就算偶爾見到幾次,那也是在他上完勤工儉學的時候季雨澤已經在床上熟睡的模樣。


    除開之前和劉曉安的交流,這還是第一次季雨澤主動和方德明說起自己過去的故事。


    “唉,也就是……”季雨澤歎了一口氣,“王屠夫本來就找不著對象,又傳來我這麽一個跟私生子一樣的孩子,連相親都沒人跟他相了,最後還是我姥姥開了個會宣布了我其實是她孫子之後之後才有人願意和王屠夫相親。”


    季雨澤聳了聳肩:“啊,不過到我去縣城上高中之前,王屠夫還是沒找到女朋友就是了。”


    方德明被這個故事感動地稀裏嘩啦的,連一滴眼淚都沒流。


    他伸出手想要幫季雨澤拆卸野豬。


    “想幫忙?那我看看……”季雨澤看了眼已經被他開膛破肚的野豬,“那你幫我把它內髒裝到盆裏?”


    方德明點點頭,幫著季雨澤把野豬的內髒全放到木桶裏,小陽和小一的觸手還很機靈地在微調,方便他們更容易掏內髒。


    “哦呦,”當視線移到重點部位的時候,季雨澤無情地感歎了一聲,“還是頭公豬……看來這肉是有點難處理了。”


    他手起刀落,就看見一根螺旋狀的物體和兩個球狀物體飛起,然後吧嗒一下掉到了裝內髒的木桶中。


    方德明隻覺得胯下一涼,嘴巴張了幾下又閉上,決定還是徹底閉上嘴。


    二人的動作很快,隻不過因為野豬的體型實在龐大,季雨澤最後估算了一下,總共拆出來兩百多斤的野豬肉和快一百斤的內髒和骨頭。


    本來說這應該是件充盈庫存的好事,但令人惋惜的是,這是一頭公野豬。


    而眾所周知的事是,公豬肉不好吃、野豬肉也不好吃,由理可得,公野豬最難吃。


    季雨澤摸了摸下巴,決定還是把廚子叫來商量一下好了。


    他把劉曉安叫來,雖然野豬已經變成了隻剩了個頭和皮毛還比較完整的死豬,但劉曉安還是有些害怕地躲在季雨澤後邊。


    “真、真死透了?”


    劉曉安用腳尖戳了戳死野豬的皮,生怕這野豬從地上竄起來在給他屁股上留一個疤。


    季雨澤沒多說,直接拿過旁邊小陽遞過來的不知道朝哪裏來的鐵棍照著已經死透的野豬腦袋就是一棍子下去。


    野豬腦袋瞬間被棍子砸成兩半,季雨澤甩了甩自己因為用力過猛而有些發麻的手,把有些凹陷的鐵棍塞迴給小陽之後轉頭對著劉曉安說道:“這樣是不是就沒問題了?”


    劉曉安有些呆愣地點頭:“沒問題了……”


    “那就好,”季雨澤鬆了口氣,“我現在的想法是把這些野豬肉給狼群那邊分一點,畢竟這可是……公野豬,你應該還記得吧,那個夜晚。”


    劉曉安本來想反駁,但一聽到是‘公野豬’和‘那個夜晚’的關鍵詞,劉曉安就有些悲痛的閉上眼睛:“這我當然記得……”


    對麵的方德明左看看右看看,緩緩扣出一個問號:“你們在說什麽?”


    “實不相瞞……”


    季雨澤剛一張口就被劉曉安捂住嘴:“算了,還是我來。”


    劉曉安一臉嚴肅:“你也應該知道了我被野豬撞過的事情了吧。”


    方德明點點頭。


    劉曉安便繼續說:“我被撞進醫院那天,季姥姥就親手把那頭野豬殺了,說是給我燉了湯,喝了傷口能快點長。”


    季雨澤在旁邊補充:“啊……就之前做飯都是我姥爺負責的,那時候我姥姥的廚藝隻能算是能吃吧,而且隻限於家常菜,野豬肉……還是太超出了一點。”


    劉曉安在旁邊演技很好地流下眼淚:“第一口下去我就被野豬肉的騷味和腥味給整吐了。”


    “那是我還不信邪,想著怎麽能說姥姥的廚藝,然後跟著咬了一口,”季雨澤撓頭,“最後我住這人隔壁的床位了,後來才知道我姥姥不僅沒去腥,配菜還用的是後山自己采的不知名蘑菇。”


    方德明一時不知道是該吐槽為什麽進醫院當晚就沾葷腥還是季姥姥廚藝沒練成之前的殺傷力,最終隻能念出一句:“你倆挺難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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