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抬頭看著在發呆的阿姐,有點冷,得捂著阿姐冰冰的手才行。


    “你放開她,你是誰,誰準你碰她了,她是我的!!我的!!!”


    夜君闌被那兩隻牽的手氣的目眥盡裂,瞪著通紅的眼睛,好像要把人吃了一樣。


    元辰被嚇了一跳,連忙牽著阿姐的手向明月府走去,這人好可怕,可別嚇著阿姐。


    “你放開她,你憑什麽牽她,是你,是搶走了她,是你冒充我的對不對,我才是念念,我才是,她隻對我一個人好的…”


    被七八個人死死抓住的夜君闌在看到停下來的元初以後,立馬又可憐兮兮起來。


    “哥哥你停下了,哥哥你別走,哥哥你迴頭看看念念,我才是念念,你邊上那個是假的,我是真的…”


    元初站在那門檻處,耳邊盡是戴著眼紗的念念的哭泣聲,漆黑的瞳仁,幽深又寒涼。


    像,真的好像啊。


    鬆開元辰的手,轉過身,看著那哭得十分可憐的小少年,目光平靜又深遠,好似一座無喜無悲的雪山神像。


    “…將他放開吧,小少年若無住房,可在這留宿一夜。”


    “主子……”


    淩時的話被元初抬手打斷。


    “是,你們將他放開……”


    “哥哥…”


    元初快步走進了府中,元辰,淩時還其他身影被遠遠甩在身後。


    對不起,她隻能做到這。


    隻一夜沒事的。


    “小墨,你說阿姐,在想什麽,那個荷包有什麽好看的?


    你說我也讓小福字繡一個送給阿姐,阿姐會不會開心一點?”


    元辰一進門,就看見自己阿姐遠遠盯著一個荷包發呆,就抱著小墨在一邊嘰裏呱啦。


    “不對,我要是讓小福子做的荷包,那不就是小福子送給阿姐的嗎,那怎麽行,我得自做才行…”


    然後就把小墨放在頭頂上,頂著跑出來了:


    “淩時,淩時你在嗎?我想學繡荷包……”


    ……


    元初一掌風把門合上,盤腿入定。


    靈海裏好像被人劈成了兩半,一半冰天雪地全是冰晶,另一邊卻是鳥語花香,開滿了燦爛的向日葵。


    心魔正在秋千上悠閑的晃秋千,墨色的衣擺間也透出愜意。


    元初坐在冰池裏冰蓮裏看著對麵粉白的蓮花。


    善雲說,雖然花會零落,但會重開,生命的美,不在它的絢爛,而在它的平和。


    這便是平和嗎?


    心魔看著元初那想摸又不敢摸樣子笑出了聲:


    “哈哈,元初這普天下還有你怕的事啊!”


    元初看向明知故問的心魔:


    “我怕的事,你不是都知道嗎?”


    “唉!你老人家可別這麽說,我區區心魔能知道什麽?”


    心魔一下從秋千上蕩下來,踢了一腳那棵被黃色向日葵包圍的冰晶向日葵。


    “我沒想到,少雪迴不來…”


    元初垂著眸,有些落寞。


    那次她用最後一成力把少雪從靈海裏喚出去,用了黃葉無人的殺招,結果到現在也不能把少雪喚迴來靈海裏了。


    “我可沒說你,我覺得你與其想七想八,還不如專心功,許是你練到第八或第九重時,少雪……”


    心魔擺擺手,“算了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反正我想什麽,你不都知道嗎…一天天搞得像我求你一樣,沒有上進心的東西…”


    元初一笑,天光更亮了,向日葵爭相搖曳著,冰晶相互映射著,或許這就是和平。


    。


    另一邊被領進院子就將院門鎖住的夜君闌。


    眼淚還掛在臉上,可看向院中芍藥的眼裏卻盡是瘋狂。


    小月亮明明長得雪山之巔的霜花一樣清冷絕塵,可卻像小菩薩那樣心善。


    她身邊那人是不是也用念念的方式,騙得近身的?


    握著手裏的芍藥,將其捏的稀巴爛然後扔在土地。


    沒關係,沒關係,小月亮隻是太完美太心善了,錯的是那些個接近你的人。


    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麽是分寸,什麽是距離。


    ……


    落鎖的大門,被林悅兒一腳踢開,氣勢洶洶的走了進去。


    金嬌嬌和冷白也臉色複雜的跟在其後麵。


    原本三個人興高采烈的迴來,日常隨口一問,今日有沒有人來鬧事。


    然後竟然是真有,還都一個月沒來人刺殺了,她們還怪不習慣的。


    “…但是這與其說是鬧事,更像是來尋親。


    一個小少年竟然叫殿下哥哥,還說他是念念,太子是假的,亂七八糟的。


    殿下心善,留他過一夜,淩時老大,已經命人將他關起來…”


    這個府裏侍衛對金嬌嬌三人說的話,然後元辰又告訴她們:


    “阿姐,在房間裏看著一個荷包發呆……”


    冷白不知道,但是金嬌嬌和林悅兒知道,那荷包裏裝的是什麽,所以連元辰的話都沒聽完就跑過來算賬。


    因為平日都在和金嬌嬌一路談生意,所以林悅兒也就沒帶著她的刀。


    於是看見那芍藥花邊上人的時候,手裏一空,扯起芍藥花梗就朝人打去:


    “是你,還真是你!”


    芍藥花梗不經打,打幾下就斷了。


    林悅兒看向院裏伸過來柳條,刷刷刷兩下抓了一大把下來,擰成一股,邊抽邊罵:


    “特麽就是你啊!


    你冒充人前能不能先打聽一下,人家念念看不見的!


    特麽你這麽大眼睛,是當我們看不見嗎!我瞎啊我!”


    夜君闌不閃不避,隻是捂著臉,小月亮長得美,他可不能被這個莽夫毀了容貌。


    “我沒有假冒,我就是念念,我的毒解了,我能看見了就尋來了。”


    “毒解了…”


    林悅兒猶豫了一下,打得更狠了:


    “…你?,你來幹什麽!你還來幹什麽,還不如死在那崖底,好斷了元初的心思!”


    唰的一下,柳條斷裂開來,林悅兒卻抬腳咚的一聲將人踹去牆上。


    夜君闌一口血吐了出來,一雙眼睛看著林悅兒,好像是在讓她把話說明白。


    “風停了,浪平了,你知道迴來了。


    你知道當初你把元初帶起去,我們傷的有多重,元初傷的有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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