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紗下眨巴的大眼睛,盯著離自己兩個胳膊遠的漂亮哥哥,戴著麵具的哥哥也能看出長的超級好看的模樣,我願意相信他。


    就像哥哥說,他會救我們出去、帶我們迴家時一樣的相信他。


    元初摸著眼紗下亮晶晶的眼睛,戴著眼紗,不是因為看不見,而是太能看見,反而太脆弱。


    小九能看見,能聽見,聞得遠,說得出,能伸手動腿,不是因為健康完好,而是因為中毒以深,這些健康超人的能力都是以性命為代價。


    “小九,閉上眼睛,小睡一會兒。”


    看著小姑娘乖乖閉上眼睛,元初慢慢走開,給今日沒來的小橘貓換上一張新的手帕,再將小貓碗擦幹淨,放上新的食物和水。


    元初好想讓一邊熟睡的小姑娘,等等她,或許再過一個月就能找到不菫花的下落了。


    可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像看落花一樣,看著這個小花骨朵一點點凋敗。


    ——元初冷靜,冷靜點,我的心好庝啊!


    聽到心魔喊疼,元初立馬迴神,放開了手心裏的漂亮的粉白花瓣,看著它飄落在樹下的樹根上。


    落葉歸根是重新開始,還是在同它道別?


    “賣包子嘞,香香軟軟的大包子!”


    “賣饅頭嘞,一文兩個的大饅頭!”


    兩道聲音一唱一和,不分一二,各個打攏。


    “哥哥他們倆家好有趣!”,小九窩在元初懷裏偷笑。


    “小九,小九,這個你嬌嬌姐姐知道!”,金嬌嬌捏了一點核桃酥放到小九嘴裏。


    這孩子比乖女鵝還厲害,乖女鵝是受傷不喊疼,小九是喝藥不喊苦。


    剛剛那麽一碗她聞著都覺得苦的大黑藥湯,連吱都沒吱一聲就喝了,可真是個厲害的小寶貝。


    “姐姐和你說,這兩家從上一輩就開始這樣了。


    一個賣包子一個賣饅頭,誰也看不慣誰,就連一家說了親,另一家都要提前婚期的那種。


    就算這兩家生的孩子都是差不多,不過還是天天比來比去。


    小時候是兩個老頭比誰家小孩說話,比誰家小孩長得高,長大就是兩個大人比誰家生意,誰的嗓門大。


    比了這麽多年了,愣是誰也不服輸,街坊鄰居大家都從開始的勸架到後頭的習慣了。”


    嘻嘻哈哈的笑聲讓元初眼裏的陰霾消散了一些,有相遇就會有離別,隻是誰先說再見的事。


    買了一個包子和饅頭迴來的林悅兒也不自鬆了口氣,總歸她的付出是有用的。


    在金嬌嬌揪了一點給小九嚐嚐味了以後,林悅兒獲得了兩者的食用權和剛剛出現的核桃酥。


    又在聽了一段書後,在元初十五文錢和金嬌嬌一兩銀錢下,小九順利的聽到了剩下的故事。


    故事講的是開國的一位女將軍在死了全家所有男丁後披掛上陣,大敗外敵後卻被昏庸君主給賜死的事。


    抑揚頓挫的聲音,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賺夠了金嬌嬌和小九的眼淚,還有林悅兒吃偷吃了隔壁三桌的果盤竟無一人發現。


    在金嬌嬌第八次要殺誰的時候,說故事的老伯卻麵露玩味的說了句。


    “或許這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這世攢夠苦難,下世就是幸福安康…”


    元初看著杯中不知何顧晃起的水紋,萬物皆有因,萬般皆有果,這是歸一大師最愛對人說的話。


    ……


    陰雲山現在已經有了欣欣向榮的鬆山模樣。


    山下的向日葵小苗迎風飄揚,就連中間的毒霧也被楊清清和她師傅的幫助下稀薄了許多。


    小九身體現在全一碗碗滋養的藥提著,林悅兒喂解毒小藥丸的動作一過來,元初就抱著小姑娘跑了。


    “元初,你特麽是不是忘了你傷還沒好了!!!”


    林悅兒的聲音在身後,元初將小姑娘的耳朵捂上了,不能聽不文雅的話。


    “哈哈哈…”,小姑娘的笑聲像悅耳的小鈴鐺吹響在風裏。


    挺拔的小樹苗在光禿禿的山頂上十分惹眼,針尖的葉扇也再無形的證明著自己的存在。


    “小九,有個大師告訴過我,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緣就在將來。”


    元初一落地就對欣奇的小姑娘說了一句。


    小九輕輕摸著碧綠的鬆針,有點不敢看安慰自己的漂亮哥哥了


    “哥哥,小九還有未來嗎?”


    清清姐姐說的話她沒聽見,但是福生哥哥抱著她哭的眼淚,還有她越來越沒力氣的手和腿都讓知道,她快死了,像上一個小九姐姐一樣‘睡著’。


    “有,說書阿伯不是說了,這輩子攢夠苦難的人,下一世,就會幸福安康,所以小九的將來定是幸福安康。”


    元初不擅長說自己不確定的事,但是這平靜又清冷聲音已經足夠讓人信服了。


    小九轉過身,向元初粲然一笑,“哥哥,那下一世我可以做葉將軍的兵嗎?”


    元初看著小姑娘盈盈秋水眸,“為什麽要做葉寧女將軍的兵?”


    “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在葉將軍手下學本領,等我學會了,我就可以來保護小七,西西姐姐,福生哥哥還有小九姐姐…”


    元初扶住軟乎乎站不穩的小姑娘。


    小姑娘還再繼續點人,“…還有要感謝漂亮哥哥你們,我也想保護你們,王先生說,滳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王先生教的我想下次也都記得………”


    小姑娘的喃喃低語即便混著溫暖的陽光在清涼的風下也顯得有些冷意。


    ……


    “哥哥,這個石碑上寫的是小九姐姐的字。”,小姑娘的聲音有些精神勉強。


    “對,是聽了小九說的話,專業立的。”,平靜淡然,清冷依舊的聲音一聽就是元初。


    林悅兒連拖帶抱的把金嬌嬌拉上來時候,一大抱一小立在一塊石碑下說著悄悄話。


    兩人還沒說話,就聽見小姑娘同兩人說起話來。


    “悅兒姐姐,嬌嬌姐姐,你們終於來了,小九好想你們…”


    “悅兒姐姐,下次你不要再和連姐姐吵嘴了,我都看見連姐姐每次都把手的刀忍了又忍,很危險的…”


    林悅兒小聲嘀咕,“…又不是我偏要吵的,都是她先惹我的…”


    “小九,讓嬌嬌姐姐抱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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