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小公子。”


    吃了兩碗餛飩一個大肉餅,一個油條,一個菜包和肉包的念念,心滿意足的賴在香香哥哥懷裏,“哥哥…”


    “嗯,我在。”,元初看向另一條街的單薄老人,澄然的眼裏閃著微光,輕聲迴答。


    “哥哥…我…我是…念念…”


    元初聽著耳邊像粘米糕一樣軟糯的沒營養小話,沉悶的心情一掃而空,輕笑,“嗯,我知道。”


    趴在肩膀上的念念被一聲幹淨清冽的笑聲震得耳朵癢,忍不住在香香的脖頸上拱來拱去。


    元初怕這小孩子不小心又弄好她的繃帶,隻得捏著有一點小肉肉的臉頰把人擺正,“念念,剛才是想替我把餛飩吃完是嗎?”


    被看穿後驚呆的念念剛想上前抱住身前的手臂解釋,卻忘了臉邊還有一隻手,一張嘴一個香香的手指落入口中。


    然後他還好奇是什麽味道,就伸舌頭舔了舔,香香的好像他聞見過的一種味道,還想再舔舔時,香香手指已經離開了。


    念念忍不住心裏一陣失落,差一點就嚐出來了。


    瞳孔地震的元初在擦了兩個手帕以後已經恢複了許多,就看到揪著自已衣服,不高興撇嘴的小孩,隔著手帕捏著這小孩的臉。


    “念念,下次不要吃別人的剩飯了,你想吃的食物,都可以重新要一份。”


    念念抓不住那滑溜的手,隻能緊緊攛著手裏的衣服,“哥哥…不是…別人…”


    靠在可以聽到那平穩心跳最近的地方,“哥哥…不能…把…食物…給…給別人…是…是…念念…的…”


    元初摸摸忽然蔫了的小娃娃,“我沒想給別人,我想帶迴去給蔡婆婆喂在後院的狗,叫什麽……”


    “那…念念…是…哥哥…的…狗,不準…哥哥…喂…喂別的…狗。”


    軟乎結巴的聲音也不能阻止這話的炸裂程度。


    元初懷疑的摸摸自己的耳朵,沒聽錯,那就是這孩子說錯了。


    搖了搖低著頭的小孩,“念念,雖然節約是好事,但是念念是人的小孩子,不能說不能想這個的事。”


    念念順著搖頭的手,抱住哥哥的脖頸,“念念…不管…哥哥…把食物…分給…給誰…念念…就…咬死誰。”


    哥哥我告訴你了,你怕不怕這樣的我,我從來都是這樣惡毒惡劣惡心的人,不是你說的美好善良的人。


    我告訴你了,給了你機會,哥哥你會不會後退逃跑,哥哥你會不會把我丟在這路邊。


    畢竟哥哥你不是一直想把我丟掉嗎?


    畢竟哥哥你豁出性命去救的人也不是我,我隻能替著那人受著你的好。


    可是那個人為什麽不是我?哥哥你告訴我為什麽那個人不是我?


    我好羨慕他,羨慕到想殺了他,讓他徹底消失。


    元初被這孩子用力抱抱給勒的咳嗽,冷白剛要說話,就看見小公子手起人落,給一手刀砍暈了。


    額,就是速度挺快的,挺好的。


    元初給哭得滿臉水的小孩擦了擦臉,怎麽不讓吃個剩飯,還給孩子說哭了呢,這麽愛吃剩飯?


    好巧她慣是剩飯,每次都是連翹幫她吃的。


    其實都怪那薑,為什麽好端端出現在餛飩裏,分明陳姨開的餛飩店裏以來沒有。


    算了,這孩子也不容易,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還是慢慢來吧。


    。


    另一邊在楊清早上照例去乘安玖睡著去摸脈時就發現房間裏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剛想喊人就看書桌上的字條。


    就跑去喊正在煩躁的林悅兒,撒嬌的金嬌嬌,嚴陣以待的冷白,還有忙的昏頭的薛楊薛柳。


    “安玖又不聽話,下山去了,我們快下山找找,安玖這一身的傷,再動手……”


    林悅兒立即摩拳擦掌的打斷,“這個元初真是不聽話,看我不把她揪迴來,給一頓手板……”


    然後就拎著撓頭的金嬌嬌往山下跑。


    冷白將手裏的紙筆一放,“我去看著點。”


    薛楊薛柳話都不說直接跟上,“師兄師姐,等等我們!”


    楊清清摸著手裏的紙條,會不會太順利了?


    。


    “小公子,到了,這是這家,你等等,我去敲門。”,冷白說著走向一個掉色紅漆的門。


    看門外雖然是幹淨但也是素淨的隻有幾叢幹巴巴的梅花。


    開門的是一個挽著頭發的溫婉婦人,在看到元初時呆了幾秒也笑起了點點頭,幾絲皺眉的眼底盡是可惜。


    元初也向婦人頷首後就被領進屋子,屋子很大很寬闊,裏麵還有一些桌椅,應該是教學的學堂。


    還沒到就聽見咚咚咚的聲音,是肓杖置地聲,一個深粽色布的老伯正蒙著眼,拄著盲杖過著地上的石頭,花瓶裏的梅花,這有一張桌子,一個椅子。


    效果很好,沒有撞到一樣障礙物,適才取下蒙眼的黑布看著這些物礙點頭。


    “王先生,托我尋你的小公子到了。”,冷白在一旁行禮。


    王先生轉過頭看了元初幾息才將盲杖放,躬身行了一禮,“公子,萬安。”


    冷白還沒搞懂這王先生在他第一次時的傲氣怎麽沒有了,還行禮問安?怪客氣的。


    元初將手裏的小孩放到毛椅子上,站了過來,行一禮,“先生,大義。”


    “不敢,慚愧無所為。”,躬起身來的王先生,錯開元初的行禮。


    “先生,受得。”,元初看了眼略帶局促的王先生,又看向著門前漆起不肯刷,屋中用具卻無一件包漿的用具。


    “公子,可要移步看茶?”,王先生微躬身垂目,問著話。


    “不了,這的景色也很好。”,元初走進屋內看著桌上,鮮豔的顏料。


    “…是。”,王先生站在門口不動,不言。


    “我在陰雲山救下了一些孩子,但是因體中毒素,暫時無法看見,我想讓先生在他們這未複明前,茣須度,先生可想一試。”


    元初移步錯過門口進來之人的禮。


    “公子,抬愛,在下願一試。”,王先生有些激動卻強忍於心,抖著手說。


    元初點點頭,“如此……”


    “哥哥…哥哥…”


    毛椅子上的念念在被粗暴的放下之時就驚醒,摸不到哥哥隻能摸一點點的餘溫,應該是剛走不久。


    放下的心在聽到有一個老人和哥哥說話時,已經心慌的不行,哥哥真的要把他送人了,這麽快就找到人家了?


    我錯了哥哥,哥哥我錯了,我不應該讓你聽到我想做的事,我怎麽可能真的放你走啊!


    “…是我家念念。”,說著話,元初已經越過王先生去到外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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