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被握著的手鬆了,輕鬆掙開,將手裏的手帕放到小手裏,“念念……”


    “哥…哥哥…可…可可我…是念…念念。”


    是念念,是你取的名字,你怎麽能把我丟下?


    我的出生沒人問過我,但是你過問我的時候,我卻隻想選擇你。


    順著哥哥的手,輕輕抱住哥哥的脖子,“哥…哥哥…我…我…我是哥…哥哥…的念念。”


    看不見的念念聞著元初一點點滲血的脖頸,不住的咽口水。


    哥哥可真香,香到他好想咬一口。


    呆呆的元初在聽到清楚的‘哽咽’聲後才迴神,拍拍孩子的背,“念念,我的話永久做數。”


    “念…念念…隻…隻想…做哥…哥哥…的…的念念。”


    “好,我知道了,讓蔡婆婆來給念念換一個衣服,好嗎?”


    “好…好…”


    。


    另一邊找到盲文書具的冷白就碰到了楊清清一個衣角就被抓住了。


    “站住!!!”


    冷白瞬間還一個手指都不敢動了,怎麽了,一個衣角也要叫他賠錢嗎?他發誓是她先捂臉不看路的。


    “你說!安玖會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家長!她難道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有多羨慕連翹嗎?她怎麽能這樣說自己呢?”


    冷白:這個或許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是小公子的侍衛,你可以碰瓷別人試試。


    還好楊清清也不需不需要冷白迴答,吧啦兩句也就走了。


    冷白歎氣,幸好。


    冷白進來的時候恰好遇到換床褥的蔡婆婆。


    這小公子,別的都還不錯,但是就是這個潔癖性子不太好。


    恭敬的行了一禮,“小公子,這個是書箱,這些是筆墨。”


    “書籍給我,筆墨放桌上。”


    “是。”


    “小公子,還有什麽事嗎?”


    元初翻了翻書,“這樣的書具多找些,再下山去留意一下盲人的先生情況。”


    “是!”


    冷白領命的樣子不亞於領了錢,儼然徹底忘了自己的身份。


    “哥…哥哥…找…找書…和…先生…是…是要…要教…念念…認…認字…字嗎?”


    抱著哥哥的手,念念已經有心思想事情了。


    就是剛剛那個人,哥哥說了要和他一起出去,念念表示已經記住他了。


    一隻手翻書的元初,看著手裏的書,“對,還有和你一樣的小孩子一起都要學。”


    “念…念念…不…不要…不和…哥…哥哥…分…分開!”


    小可憐念念表示不信,學認字隻是借口,支開他才是目的。


    元初被拽得手抖,她自己看起來這麽沒有誠信嗎?好不容易救迴來的孩子說丟就丟了。


    “我和你一起去。”


    “不…不…不行…哥…哥哥…不能…去!”


    小可憐更慌了,有其他小孩,要是哥哥看上了比他好的小孩,更不想要他了怎麽辦?


    元初???


    她去不行,不去也不行,這個小水娃要求還不少。


    “念…念念…笨…哥…哥哥…教。”


    元初看了眼扣著自己手的小孩,這看著可一點也不笨的樣子。


    “可以,不過五天裏去兩次,一起學習。”


    “好…好…念…念念…同意。”


    。


    “公子,楊小姑娘說,今天忙些,飯點就不用等他們了。”,蔡婆婆倒完水後才解隻有元初和念念兩人的飯桌。


    元初點點頭,蔡婆婆就下去了。


    元初……


    其實她是留蔡婆婆一起用飯。


    “念念,吃飯吧。”


    元初把布了滿滿一碗菜的飯碗放到嗅來嗅去的小可憐念念手裏。


    “哥…哥哥…有包…包子。”


    元初將飯桌上兩個突兀的大包子遞給念念,“念念給。”


    記下來,念念喜歡吃包子,後來越記越多,發現就沒有幾個是他不吃的,就是路邊的芧草也要去拔兩個嚐嚐。


    “哥…哥哥…這…這個…好…好吃。”念念舀起了一塊雞蛋。


    “嗯,好。”,自己也夾了塊,一般。


    “哥…哥哥…這個…好…好吃。”念念舀起了一個小肉丸。


    “嗯,好。”味道還行,又吃了三個。


    “哥…哥哥…這個…好…好好吃。”,念念?起了一個小香菇。


    元初這次嚐也不嚐,“這個不用嚐,我覺得一般。”


    看到念念碗裏雞蛋,丸子,蝦仁,胡蘿卜,雞腿,怎麽混進去一個香菇?


    哦,應該是舀雞皮的時候混進去。


    元初喝了口茶清清口,看到念念舀了一個胡蘿卜,“是胡蘿卜,對眼睛好。”


    “好…好吃。”


    “是雞腿。”


    “好…好好吃。”


    ……


    “念念,可以睡午覺了。”


    剛要轉身的元初被拽住手,“哥…哥哥…一…一一起…睡。”


    元初看向桌上新放的盲人書具,“我還有些事要做,你先睡。”


    結果這小孩一軲轆爬起來,“哥…哥哥…一起……去。”


    “我就書桌上看會兒書,念念看不懂,還是睡覺去吧。”


    元初剛把人放到枕頭上,“哥…哥哥…也…也覺得…念…念念…笨…”


    這可憐兮兮的聲音,元初覺得這書是看不了了,一看這小臉,又下雨了。


    給人擦擦臉,輕輕抱過來,“睡著不許哭。”


    免得又要換衣服,換床褥。


    “我不覺得念念笨,這世上的聰明,愚笨之人,都隻是衡量的標準不一樣而已,即便不知道一些事,但是隻要你做你擅長和喜歡的就可以了。”


    陷入哥哥懷抱裏,被輕哄著睡著的念念,“哥…哥哥…不走…一…一一起…一起睡”


    元初沉默一息,這孩子擅長的是看透我的想法。


    “哥…哥哥…”


    “嗯,好,一起睡。”,算了,反正我也是要睡午覺。


    哥哥可真是心軟又善良,對我這麽好,我又怎麽舍得放下你去選擇什麽阿爹阿娘的家。


    那個女人想毒死我,已經被我燒死了,至於那個男人,早晚有一天我也會讓他嚐嚐我受的苦。


    等他們害過我的都死了,我就是哥哥一個人的念念,幹幹淨淨的念念了。


    哥哥這麽一個愛幹淨的人,一定也不想知道這些不幹淨的事,所以我一定會保護好哥哥,不讓他知道一點。


    。


    晚間,元初直接在書桌上看起書來,不遠的飯桌上,念念正在快速幹飯,因為隻有添飯的時候,哥哥才會過來。


    “哥…哥哥…飯。”


    元初看了看三碗飯下肚隻有一點凸起的衣裳,放棄了裝飯,舀了一碗白魚豆腐湯,“晚飯不能吃多,喝些湯,豆腐看起來不錯。”


    “哥…哥哥…豆腐…是…哪個?”


    本想喚醒哥哥對自己的疼愛之心的念念,遠遠聽到“碗裏的就是。”


    元初表示,小孩子吃魚很危險,雖然都是剔了骨頭的魚片但是念念看不見,還是吃豆腐比較安全。


    吃著鮮嫩豆腐的念念,傻笑,哥哥還真是,看起來不錯就一碗都是豆腐。


    吃過晚飯兩人就在軟榻上看書,嗯,念念應該是摸書。


    “哥…哥哥…念…念念…寫…寫得…對不對?”


    一心兩用的元初放下手裏的書,拉過在自己手裏畫來畫去的小手,“錯了,是這樣……”


    “一個字不管怎麽複雜都是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從裏到外,不要急,慢慢來。”


    沒有誇獎和批評,隻是這樣平平靜靜的語調,就如同手裏的溫度一樣,一直都是溫涼涼的,永遠捂不了和自己一樣的溫度。


    就好像他們生來就是兩個世界永遠也沒有相交點,可是美好東西得到了,又有誰舍得放手。


    真想把這樣幹淨的哥哥也染得同自己一樣黑。


    隻有在相同的世界裏,哥哥才不會有離開的機會。


    “念念,念念,我說的你不明白也沒關係,別低頭發呆了,快看書。”,元初眼不離書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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