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眼前出現霧氣重影,“姐姐,你在哪?姐姐,你來找我嗎?姐姐你什麽時候來找我?”


    是一個從來沒有聽見過的好聽男聲。


    “元初,我好想你,元初你是一個騙子,元初雨好大,我好冷,元初,元初,元初我想來找你了~”


    是那個瘋瘋癲癲的景國攝政王的聲音。


    不過有更瘋癲的也有可憐的,更有些奇怪的是不再都是隻喚她的名字。


    元初忍不住捂住頭,真的奇怪,明明不認識為什麽還要像欠他錢一樣,念念不忘。


    下次見到了先給一個下馬威出出氣。


    “主子小心!”


    元初隻覺耳邊好像傳來了季澤的的聲音,一迴頭就看見季澤倒在麵前,頸間的紅色讓人失控。


    她的人被她放過的人傷了,真是讓人不悅。


    抬眼望去是先幾個畏畏縮縮的門人,現在卻儼然換了一副嘴臉。


    惡意,心底的惡意被鼓聲激發出來,即便是看向被困著的小孩子也沒有半點慈悲心腸。


    真該死啊——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他們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他們該死,他們真該死了。


    ——元初,你冷靜點,我才是你的心魔,我不準你殺人!!!


    心魔雖然不知道元初怎麽了,但是元初靈海的動蕩她還能感受到一點殺戮之意,


    元初從來都很理智,並不是一個喜歡血腥的人。


    誠然元初確實不愛血腥殺戮,貫是以理服人,也以德待人,但是若隻有一味的慈悲心腸,沒有立身之本。


    便是慈於表麵,悲於深處,血腥殺戮,這世上除若生來就熱忠殘忍嗜血之人,又有幾人願意和平的日子拎起大刀呢?


    若殺一人可救百人,她便殺一人,若殺十百人可救千人,她便殺百人。


    淵國沒有景國強盛,沒有夏國富繞,沒有北國嚴寒,但是卻有和所有國一樣想和平的百姓。


    戰爭從是她揮劍的理由,和平才是,以殺止殺,以戰止戰。


    元初震碎腦海中邪性的殺聲,她讓眾人留活口,是唯殺了無過之人。


    雖然拐賣傷害幼兒在她這以是死罪難逃,但也不想人死得不明不白還是要審訊之後再行刑。


    握起手中的弓向前一擲,剛剛已經審過了,已饒一命卻仍不悔改,還執兵傷人,罪加一等,殺無赦。


    畢竟元初沒有戴麵具的理由,就是誰也不能活著走出門透露她的樣貌。


    季澤隻覺得周身的溫度像是突然下降了似的,錯眼一看,周圍的花草上隱隱凝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覺察到主子的氣息冷冽,就迴頭一看,主子黑衣獵獵,身形如鬆,麵容清冷,又酷又美。


    唯一不同的是那黑白分明流光溢彩的大眼睛泛著寒意。


    “咻!”,一柄弦上帶血的弓,迴到了主子手裏。


    “主…主主子……”,門口四人都抹了脖子,不是說要留活口嗎?


    “季澤,藍賀即刻護送幼兒下山!攔者,無需活口。”


    季澤捂著胸口,“是!”


    沒開玩笑,主子轉身的一刻,季澤在不斷的鼓聲中聽到了繩子斷裂的聲音。


    還沒迴頭,就聽見“錚!”的一聲,是弓弦。


    元初握著弦,開始奏幽蘭。


    以內力進鼓心擾人聽思,誘人起惡念,那她便以弦靜人心,防守以攻起鼓之人人。


    弦聲如冰刃一般,擊在那羽帽之人周圍的柱子上,地板上,房梁上。


    瓦片哢哢著響,地板出現裂痕,柱子應聲斷裂。


    鼓聲愈加急奏,弦聲也愈發快速。


    長睫不閃不動,眼波中的人影卻心亂了。


    “咚!”,鼓聲節奏出錯。


    一隻斷了弦的弓直扣擊鼓羽帽之人的脖頸,卡在鼓上,無法逃離,這場鼓與弦的樂聲對決,以弦更勝一籌,贏得對家。


    羽帽之人惦著腳,“哈哈哈!你以為你贏了,可你的弦不照樣斷了嗎?”


    “若不是我武功不敵你,又怎輪到你一個黃口小兒羞我與此!”


    元初拂拂袖,負手向那嘴硬話多之人走去,“輸了便是輸了。”


    她不與人爭論口角,所以有的是讓人閉嘴的話。


    他們說,這是孤高桀驁,有失大體,她也不必爭辯,因為她隻會做讓人閉嘴的事。


    輸了就是輸了,你鼓聲玄妙,是輸,你手法迅捷,是輸,你口舌蓮花,亦是輸。


    “你,你,你!”


    看這不就安靜的閉嘴了。


    “嗚嗚——”,是山上傳來的號角聲。


    元初撚著被弓弦彈破的手傷,滴出一滴血到地麵上。


    這殿上的所有人包括號角手是她一箭擊倒,絕無逃走之力,那這相同樣的號角聲,隻能是另有其人。


    “聽見了嗎?再有一刻鍾這個山上的所有人都會被獻給血祭大陣,你們所有人都逃不掉了……”


    元初正在給他上繩索,一個繩結打斷了他的鬼吼鬼叫。


    甚是聒噪。


    且不說他這個什麽倒版的大陣,就是他的祭品已經被元初放了,連那石窟外的石頭也被毀了。


    他用什麽祭,異想天開。


    將人綁好後,隨手也毀了血流了一半的大殿石板,血祭什麽的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咣當!”


    當元初踢開往上的還有一處院門時,眼前一花,這處的構局與剛剛的一模一樣,連四周門人侍衛人數也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剛剛流了一半的血陣,現在卻是被滿當當的紅色填滿。


    還有那上端的人也從羽帽人變成了遮了半張臉的烏黑的鬥笠人。


    天光漸亮了,還有半刻鍾,太陽就要出來了。


    空氣裏都是蒙蒙的晨霧,又好像三屋的毒霧漫上來了一般。


    特殊的血腥味還有古怪邪氣的陣法,讓元初每走一步,耳邊盡是一人之聲。


    “姐姐,你說話不算話~”“姐姐,我好想你。”“元初,這雪好大!”“元初,你走慢一點,我怕找不到你。”


    這個瘋癲的夜君闌,真是有病,她們兩個隻是連麵都沒有見了的敵對領導人而已。


    怎麽搞得像被負了心的戲子一樣,戲話頗多。


    這是一種新的折辱對手的方式,甚卑鄙。


    “汝乃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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