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


    一顆從天而降的石子輕飄飄的精準撞到了他的門牙上。


    門牙掉了,邋遢男人震驚,惱怒,害怕。


    “…唔…五要報管,包管!泥們等著!”


    捂著胸口爬起來跌跌撞撞著走了。


    元初手指輕輕點點桌子。


    “老板,我們的餛飩還沒上。”


    眾人如夢初醒般開始手中的動作。


    女老板撿起擀麵杖抹著眼淚走進了廚房。


    “老大,我們是不是應該…”


    彎著腰,用兩個手指做了一個走的動作。


    “急什麽,不是還沒要到錢嗎?”


    拍了拍手邊的凳子,“老板,再來三碗餛飩!”


    衝著連翹的敲了一下碗,“你們兩個什麽時候迴家?一會兒官府的人可要來了,不害怕嗎?”


    兩個剛剛坐下,險些滑下椅子,“小女俠,我們老大開玩笑的,別當真哈!”


    連翹無聲的翻了個白眼,冷冰冰的,“就怕他不來。”


    不管是這般惡意的要賬還是女老板的話,都能看出此處官吏的懈怠,若是他不來,說明他在虛張聲勢,她們還得去找他,怪煩人。


    若是他來了,就說明…希望他有點出息釣個大魚出來,不枉她們等他一番。


    主子不愛管閑事,但是又不是不能管,況且主子還讓淩三跟上,說明這是主子管了。


    “幹娘,幹娘,你在哪?”


    一個是十三四歲的頭如稻草的少年領著一個七八歲目光呆滯的小男孩靠近店鋪。


    連翹輕歎,“這是走了老的,又來小的。”


    “幹娘幹娘,你快出來!阿福餓了,幹娘,有吃的嗎?”


    少年完美的繼承了他爹的氣質,口中喊著幹娘,卻像命令這家奴仆一般,和那剛剛離去的邋遢混混男人一般一般無二,令人作嘔。


    “來了!來了!”


    女老板人還沒出來,急切的聲音卻傳出來了。


    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的‘陌生人’。


    不一會女老板端著三碗熱乎乎的餛飩出來,走向元初一桌。


    “小客人久等了,這餛飩就算姨姨請你們的!”


    “那怎麽行?我不同意!”


    剛剛還要死不活的少年火氣十足的吼著,好似他才是這攤位的主人一般。


    “幹娘,不是我說你,你怎麽能這樣做…”少年恨鐵不成鋼的數落著,卻在女老板嗬斥的瞬間停住了,一副震驚的表情。


    “小年,別這樣說,你不知道,不要亂說話。”


    “今天的事多虧了小客人她們,剛剛劉老師又來鬧這有錢,是這兩位小客人才將他趕走的。”


    說完又走進廚房為少年做吃食


    女老板的教導並沒有讓痞氣的少年收心反而打起來另外的小算盤,眼冒精光的看著元初。


    這小孩比他學堂裏和趙莽一起偷看的畫冊上的漂亮女人的還要好看一百倍,要是……


    下一秒,眼睛一痛。


    “幹娘,幹娘你看!你的好客人,她用沙子迷我眼睛,我的眼睛,眼睛要瞎了,幹娘,你快過來!”


    氣急敗壞的故意撞倒了桌椅,自己也毫無在意的倒在地上滾來滾去。


    女老板聽到聲響剛出來,邊上的兩個兇惡大漢立即開口。


    “你可別聽他說,明明是他先用那個賤兮兮的眼睛看人家漂亮小姑娘的,人家那是,那是…”


    “那是保護自己!”


    “對,保護自己,他那個眼睛我一個壞人都覺得惡心!”


    “哥,我們是惡霸。”


    “對我們一個惡霸都覺得惡心!”


    他倆老大…………


    女老板…………


    倒是給主子涼餛飩的連翹笑出了聲,“說得對!”


    被主子淺淺看了一眼後,冷冷的看著假裝的少年,“真的很惡心!”


    她用多大力她還不知道,小顆小沙子揉一揉估計就好了,而且主子還小可看不得惡心人的髒血。


    可憐他年紀小,不懂事,他倒是惡人先告狀起來,裝模作樣的可別嚇壞主子了。


    那人也不裝了,一下就從地上起來了,自顧自的說著:


    “是你打我,我才撞倒桌上,這錢你們得賠,還有那餛飩錢也別想賴賬。”


    “看你們不缺錢的樣子,就給個十兩這放你們一馬,不然送你們去報關!”


    連翹都被這人不要臉的模樣氣笑。


    “嗬,都說了是你自找的,你這是誣告不成,便該碰瓷,硬要錢阿?”


    話都說到這了,少年也不演這麽多了,惡聲惡氣,“是又怎麽樣?要怪就怪你們倆個富家小姐不帶護衛也敢亂跑!”


    暗處的淩七和淩五……


    又誌在必得的說,“這三個我認識是小勝賭坊的打手,他們可不是你們的幫手,隻要我給錢,他們也可以是打你們的打手。”


    打手三人:???我他?他們可不是給錢就幹事的人!(▼皿▼#)


    指著連翹,“雖然你有功夫又怎麽樣?我人多啊!你一個人能打幾個?”


    連翹:說出來你不信,他們全上也打不過我一個。


    “隻要你一讓開,你家小姐就在我手裏了!”


    淩五:傻狗,說出來你不信,便是沒有連姑娘,你們就算一起來,也近不了主子三步之內。


    “你家小姐長得這麽好看,抓去買給怡春……”


    “啪!”


    一巴掌打斷了少年的瘋狗亂吠,也打斷了連翹手下的飛鏢,淩七手裏的匕首,淩五手裏的短刀,三人組手下的板凳。


    “小年,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陳雨打人的手顫抖的厲害,好似整個人都搖晃起來。


    那個映像裏會幫自己收拾桌椅,擺攤收擺忙碌的像小年自己的事情一般。


    過年會和姐姐一起來給自己送餛飩的小年,每次姐姐被欺負時都會來通風報信的小年,怎麽變成這樣了!


    會騙人,碰瓷,威脅人,雇打手,還有賣好人家的閨女。


    陳雨簡直認不出來眼前這個自己一點點看著長得的少年。


    衣服又舊又髒,言語舉止無一不粗糙,以前那幹淨乖巧講禮物的小年好像早在他說,不想去學堂時就消失了吧。


    少年氣恨的一把將女老板推到地上。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還為了外人打我,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不知道嗎?”


    陳雨眼中的淚水難掩,是啊!


    從四年前姐姐第一次挨打,在四年裏劉老實每一次施暴裏,小年他可能早就學壞了。


    “早就說過了,你這個餛飩攤不賺錢,你偏是不聽,將來還得靠我,所以幹娘你一定要聽我的,我們才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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