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之行,何小官稀裏糊塗的上了曹如意的床,這讓他對葉舒多少有些愧意,好幾日都躲在希望之城與高強他們同食同住。


    “我說,你要一直躲下去嗎?之前怎麽沒發現你小子這麽要臉呢?男人有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


    老黃的話讓何小官甚為驚訝,他一直以為這老頭肯定會站在葉舒那一邊。


    不過細想來,這也正常,因為老黃是這個時代的腦子,三妻四妾對他來說當然很正常;而何小官不管有多浪,終究還是後世的腦子,骨子裏有點怕媳婦的。


    如此一想倒是釋然很多。


    “老黃,葉舒說過,不許我納妾……”


    “話是這麽說,你怎麽知道她就真的不能接受?再說你跟那曹如意隻算是一個偶然,隔著上千裏,怕個啥?說不定她現在已經移情別戀了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說一步,總躲著,不是王者風範!”


    這樣一說,何小官就更加釋然了!


    “那咱們就迴朔方郡?”


    “空手迴啊?”


    “啊?不然嘞?”


    “你兔崽子真是個棒槌!去一趟江南,都不會給媳婦兒帶點東西?”


    何小官撓頭,“這……真還沒有想到……這咋辦?難不成再迴去買?”


    老黃白了他一眼,掏出一個布袋,“這裏有頭飾,還有江南的胭脂水粉……那掌櫃說是北方買不到的……都替你準備好了!”


    何小官一愣,接著哈哈笑道:“老黃啊,你真是我的恩人……”


    “少來,老子是為了我幹閨女!”


    “好好,不管為了誰,有了這些就好辦多了……”


    老黃磕了磕煙袋,“那就迴吧,反正這裏也沒有什麽事兒了!”


    “迴!”


    …………


    朔方郡府衙,葉舒撫摸著還未顯懷的肚子,表情複雜。


    葉如卿一再問剛剛把過脈的郎中:“真的是有喜了嗎?為什麽看不出來呢?”


    “真的是有喜了,老夫行醫幾十載,這喜脈是不會號錯的……隻是小姐身姿纖細,且月數不足,故而不顯……”


    女兒未婚先孕,葉如卿非但沒生氣,反而哈哈笑了兩聲。


    葉舒麵色微紅,埋怨的語氣叫了一聲:“爹……你還笑……”


    “哈哈,這有什麽難為情的,當年你媽懷你哥的時候,我們兩個也沒有成親嘛!望之!去北莽,把何小官那小子給老子抓迴來!”


    “是!將軍!”


    邱望之剛要出門,就有兵士來報:“何將軍迴來了!”


    “哈哈!正說要去抓他,他自己倒是送上門了!”


    何小官快步走進去,本來手裏拿著禮物準備大獻殷勤的,進了門卻發現這氛圍有點怪異。


    “葉將軍……這是……”


    “還叫我葉將軍呢!你打算什麽時候改口?”


    邱望之朝何小官遞了個眼色,低聲道:“舒兒有喜了……”


    何小官喜極而泣,手上的禮物都掉在了地上,撲到葉舒麵前:“真的嗎?”


    葉舒嬌羞地點點頭。


    “何小官,你打算咋辦?”葉如卿嗓門很大。


    何小官毫不猶豫道:“成親!明兒就成親!”


    葉舒拍了他一下:“胡扯!成親哪能那麽隨意?”


    葉如卿憋不住了:“哎呀女兒,這成親就是成親嘛,再過一個月,你肚子就大了,哪裏還顧得上這些個繁文縟節?”


    葉如卿在其他任何方麵都是很傳統的人,唯獨在婚嫁方麵,很反傳統。


    “那總要雙方的長輩都到場吧?小官的爹還在臨安縣呢,就算現在出發,到青州也要十日了……”


    這倒也是現實!


    一旁的老黃立刻吩咐道:“張青!快去!迴臨安縣將何大榜接到這裏來!你就告訴他,他要當爺爺了,保準他跑的比兔子還快!”


    “領命!”


    一屋子人都被老黃逗樂了,葉如卿一改從前將軍的威嚴,倒像一個慈祥開朗的富家翁,“太好了!賢婿啊,今天咱們可要好好喝兩杯!對了,辰希呢?望之,去把辰希找迴來!你們都別愣著了,該準備的快去準備,等到親家公一到,立刻行結發之禮……”


    邱望之領命離開,這會兒大概也隻有他知道葉辰希在哪兒。


    不多時,院內傳來葉辰希的聲音:“爹,成親的事兒也算我一個!”


    葉如卿正跟何小官聊天,聽到動靜到了院中,隻見葉辰希手裏牽著一個莽國姑娘走了進來。


    “爹,這是多蘭,我的……媳婦……”葉辰希介紹道。


    女孩兒很嬌羞,輕聲叫了一句:“父親……”


    “這……這是……”葉如卿一下子懵了。


    何小官笑道:“爹,您女婿跟兒媳都有了!”


    葉如卿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複雜,突然一把將何小官扯到一邊:“賢婿啊,這……這怎麽給我弄個莽族的兒媳來……”


    “爹,這不挺好的嗎?莽族女孩聰明又能幹,如今北莽跟青州已然是一家人……”


    “這……我一時還是有點轉不過來……”


    “放心吧爹,這事兒之前望之就跟我說過,這女孩家裏是跟複子號做生意的商人,正派人家……”


    “啊?你們都知道啊,就瞞著我一個人……她不會也有喜了吧……”


    何小官笑道:“這個你隻能去問辰希了!”


    多蘭看著兩人竊竊私語,擔心地問道:“辰希,是不是爹不喜歡我……”


    葉辰希扯了扯她的手,“別擔心……”


    果然,葉如卿聽了何小官的勸之後,轉迴來笑嘻嘻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們兄妹倆就一起把喜事辦了吧……”


    多蘭展顏一笑。


    葉辰希心裏的一塊石頭也終於落地。


    何小官笑得很開心,低聲對葉如卿道:“爹,我進屋看看舒兒……”


    “去吧去吧……多蘭啊,來這邊,咱們再聊聊……”


    一個未婚先孕,一個找了個異族女子,還都沒經過三媒六聘,憑心而論,這兩樁婚事在那個時代,要是放在普通人家都是滑天下之大稽,可葉如卿全都坦然接受,這全是他自己的經曆所致。


    一天兩大喜,將葉如卿徹底砸暈了,晚飯多喝了幾杯,迴到房後,掏出隨身的一塊玉佩,口中念叨個不停:“千素啊,咱們的兩個孩子都要成親了……你在天之靈能看得到嗎?”


    “舒兒就隨你,看著柔弱,實則膽大包天,我這個當爹的,也實在太嬌慣他了,好在小官這個孩子爭氣……”


    “千素……要是你還在該多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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