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一看到這麽多殺氣騰騰的黑衣人圍著自己,立馬如破了洞的氣球,囂張氣焰頃刻間漏了個精光。


    尤其是對上裴硯深寒、陰鷙的眼神,她更是手腳冰涼,心髒猛跳。


    謝父趕緊走過來,捅了捅她的胳膊,小聲道:


    “這個顧染明顯是有後台的,你別瞎搞,到時候把全家都害死了!”


    無需謝父提醒,謝母早就慫了,咽了口唾沫,悻悻地小聲嘟囔:


    “沒想到顧染出息了,找了個這麽有本事的對象。


    難怪歐陽標上躥下跳,都拿她沒辦法。”


    說著,她又聯想到了自己女兒,更加恨鐵不成鋼,提高嗓門,指著謝錦兒大罵:


    “怎麽我就生了這麽個不爭氣的東西?


    惹上那種丟人現眼的爛事不說,還嫌不夠丟人似的,到處張揚!


    明安現在肯定也知道了,不甩了她才有鬼了!”


    謝錦兒妹妹扶著姐姐,試圖給她安慰與支撐。


    謝母罵完,轉身想走。


    結果發現,隻要她轉向哪個方向,哪個方向就有黑衣壯漢擋住她的去路。


    “聽不懂人話?”裴硯居高臨下睨視著她。


    謝母麵皮顫了顫,明白自己今天不跟顧染道歉,是混不過去的。


    心裏再不願意,她隻能硬著頭皮,朝顧染說了句“對不起。”


    顧染朝裴硯遞了個眼神,後者微微頷首頭。


    黑衣保鏢立即領會,給謝母讓開一條道。


    謝母暗籲了一口氣,本來還想罵謝錦兒出氣,對上顧染警告的眼神,立馬不敢再造次。


    “還杵在這幹嘛,嫌不夠丟人嗎?趕緊迴去!”她隻好瞪了謝錦兒一眼,悻悻地轉身離開。


    “錦兒!”顧染不放心她就這麽跟謝母迴家,拉住她。


    “我沒事,不用擔心。”謝錦兒微笑著朝她搖搖頭。


    “可是你媽媽……”


    “她不是現在才這樣,我都習慣了,有辦法應付她的。”


    見謝錦兒此刻平靜如水,顧染以為她真的不再是以前那個脆弱的小姑娘,變得堅強冷靜。


    而站在邊上的謝錦兒妹妹卻瞥了姐姐一眼,眼底是深深的憂慮。


    臨別前,顧染約謝錦兒有空聚一聚,到時候她叫上安娜。


    謝錦兒一口答應。


    兩人告別。


    坐上裴硯的車子,顧染忽然癱軟下來。


    剛才直播時,她精神高度集中,連帶著渾身肌肉都下意識地用力。


    現在靠在心愛的人身邊,聞著他身上熟悉而溫馨的雪鬆氣息,她一下就放鬆下來。


    裴硯最初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哪裏不舒服,拚命摸她額頭,就差讓老嚴直接往醫院開。


    直到意識到她隻是累了,想靠著他休息一會,才放鬆下來。


    他將她緊緊抱住,眼裏滿是寵溺與心疼。


    兩人一起迴到紫金佳苑。


    進門就看到衛寧大包小包不斷往家裏送東西。


    顧染定情一看,包裝袋裏裝的是龍蝦、鮑魚、牛排等各種新鮮食材。


    “裴先生,您要的食材都準備齊了。”衛寧送完東西,跟裴硯打了聲招唿就離開了。


    這些食材都是裴硯讓人從全國乃至世界各個原產地空運過來的,質地絕佳,新鮮至極。


    “買了這麽多東西,待會我來做……”


    顧染話還沒說完,就見裴硯變戲法般變出一件跟他體型尺寸相符的圍裙,抖開。


    “你……打算做什麽?”顧染詫異。


    這個男人高冷,矜貴,現在手裏拿了件與他氣質極不相稱的圍裙,畫風說不出的詭異。


    “當然是準備下廚,你看我連圍裙都讓衛寧買了。”


    裴硯身材高大,家裏那條圍裙隻夠顧染穿,所以他讓衛寧搬運食材的同時準備了一件大碼圍裙。


    “你會做飯?”顧染更加詫異。


    總覺得他這樣的人,高高在上,都有點不食人間煙火了。


    親自下廚做飯?


    那更是不可想象!


    “在別人麵前不會,但在你這,就會了。”


    裴硯沒有說謊。


    就在幾天前,他對廚藝還一竅不通,純粹是這幾天猛補的。


    好在他天生聰明,學什麽都快。


    在裴家幾位大廚的聯手指導下,沒幾次下來就已經得心應手了。


    顧染猜到他一定是最近剛學會做飯,就為了做給她吃。


    若不然像他這樣家境優越,平時又忙得不得了的人,怎麽可能把時間花費在做吃的這件事上?


    “我來幫你。”她想幫忙。


    “不用,你先休息下,洗個澡,等會就可以品嚐我的手藝了。”


    裴硯拉著她一起往樓上走。


    上樓後,他換掉身上的西裝,穿了件寬鬆的家常服,邁著輕快步伐,下樓係上圍裙,朝站在二樓樓梯口望著他的顧染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進入廚房。


    見他堅持不讓自己搭手,確實疲憊的顧染便迴到自己房間,放熱水泡澡。


    泡在溫水潺潺的按摩浴缸裏,舒適的同時,她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因為忙著解決歐陽標的事,一直忽略的問題:


    出門帶保鏢,坐勞斯萊斯車,能讓薇薇安大老板韓同宇寧可生意受到影響,也不遺餘力地出力花錢力挺她。


    裴硯到底是什麽來頭?


    他說那輛勞斯萊斯是最近公司生意好,才剛買的。


    但她總覺得他說這話時,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


    看得出來,他對車上的一切設備都很熟悉,明顯就是早就坐慣了的樣子。


    他真的隻是裴家的遠親,和韓同宇差不多層次的存在?


    顧染忍不住開始懷疑,同時心裏隱隱浮起一絲憂慮與不安。


    如果她的懷疑是對的,裴硯與裴家的關係比他自己描述得還要近,那意味著什麽?


    首先,有一點是很明確的,


    那就是她與他之間的差距比她想象得還要大。


    還有就是,裴硯到底為何要一直隱瞞自己的真實情況?


    如果說,在兩人明確戀愛關係前,他這麽做,她完全理解。


    畢竟,那時候的她對他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隻是為了裴家運勢不得不合作的對象,一年後就要一拍兩散。


    他防著她,不讓她知道自己的實際情況,完全說得過去。


    但現在呢?


    兩人已經是戀人了,他甚至不止一次地說,要永遠和她在一起,


    隻要她願意,他一定會給兩人補過一個前所未有的盛大婚禮。


    既然如此,他為何還是對她有所保留與隱瞞?


    難道,他說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他依然還在提防著她?


    怕她知道他的真實家底後,見錢眼開,像牛皮糖一樣粘上他,甩都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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