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初躲在鞠如思身後，瑟瑟發抖。
好在有一個疼愛他的母親，不然就以趙允初的性格，從小到大，不知道會挨多少頓打。
吃完午飯，趙元儼一如既往地待在書房裏，而趙允初眼見自己的母親要跟著父王一同前去書房，立馬悄悄拉了拉鞠如思的衣袖。
“母後，母後。”
鞠如思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又看看已經走遠的趙元儼，心裏立馬明白了過來。
看來這小子八成在外頭惹了什麽禍事了，不敢當著趙元儼的麵講出來。
她輕輕將趙允初的手拍掉，雖然覺得趙允初闖了禍，但臉上依舊和顏悅色的。
“你父王走遠了，說吧，是不是又惹禍了？”
趙允初剛想將自己發現的事情說出來，但沒想到母後一上來就說這話，心裏頭有些委屈，不滿地呢喃道：“哪有啊，兒在母後心裏就是這般嗎？”
他也不敢說得太響，生怕鞠如思生氣。
“都城不比廣陵，你在廣陵可以由著你，但這都城之中多是咱們惹不起的人，誒，想想你父王，好好一個王爺，混成如今這般樣子，母後真替他覺得不值。”
鞠如思講著講著開始抱怨起來。
她不是不知道當下的形勢，劉娥勢大，一心想要獨攬專政，勢必不會讓趙氏皇族之人手中有過多的權力。
但趙元儼退得也多於幕後了。
趙允初聽到母親又是說起了這類事，心裏倒是覺得還是如今這般好。
不然誰都能參他一本，哪還有什麽自由可言。
兩人站在過道中，隻有鞠如思正滔滔不絕地抱怨著。
趙允初望了一遍四周，拉著鞠如思便往臥房裏走。
“哎喲，慢點慢點。”
來到臥房，看著自己兒子嚴肅的表情，鞠如思才反應過來，趙允初可能真的攤上事了。
心裏不免緊張起來。
“到底怎麽了？”
聽到母後的問話，趙允初又是看了看，保證四下無人，這才將在魏國公府看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過了半晌，鞠如思一臉正色，瞥了一眼趙允初，語氣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淡定。
“你是說真的？太後真的對那劉軒百般嗬護？”
趙允初點點頭。
這事情有些令人摸不著頭腦，就算是聰慧如鞠如思，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劉娥會如此寵愛一名臣子。
她也算是半個趙氏皇族之人，一些小道消息不是不知道。
曾經，鞠如思也聽說過一些劉娥的傳聞。
“難道之前的傳聞是真的？”
她低著頭，心中不斷盤算著。
但趙允初還是聽到了鞠如思那近乎自言自語的話。
“母後，什麽是真的？”
鞠如思如夢初醒，當即一臉嚴肅地說道：“此事你不用再管了，母後會和你父王說的。”
說著，不管趙允初是否已經說完話，當即起身朝著書房走去。
望著母後離去的背影，趙允初吧唧著嘴，自顧自地說道：“真當我是傻子嗎？我早就已經猜到了。”
言罷，趙允初轉念一想。
“還是去甜水鋪碰碰運氣，說不定還能遇見林娘子。”
而當他離開家後，書房內，鞠如思猶猶豫豫地不知道如何開口，隻能慢悠悠地替趙元儼磨起了墨。
趙元儼畢竟和鞠如思相伴數十載，怎能不知此時妻子有些心不在焉，當即問道：“怎麽了，那兔崽子是不是又惹事了？”
若是此時趙允初在的話，一定會反駁。
怎麽家裏一有事就往我頭上甩鍋。
鞠如思輕輕將墨塊放下，轉身看向一旁的趙元儼。
“王爺，允初那孩子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臣妾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元儼手中毛筆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寫著字，隻當是趙允初那小子又惹了禍，不過早已見怪不怪。
“講就是了。”
聽到趙元儼這般說，鞠如思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王爺，那劉軒是不是當初太後那夭折的大皇子？”
“啪嗒”。
趙元儼手中毛筆掉落，一臉緊張地望向自己的妻子。
看著自家相公如此反應，鞠如思心中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
看來是真的了。
不過令鞠如思不解的是，以自家王爺那性格，此時為何這般淡定，應該早就上表朝廷，要求迎迴大皇子才對啊。
此時的趙元儼心中大驚，從剛才的話中得知，這件事情是趙允初發現的，可是自己不過是讓允初多和劉軒接觸，怎麽就能發現這事呢？
他輕咳幾聲，重新拿起毛筆在墨盤上沾了沾，恢複到原來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
“允初是怎麽發現的？”
鞠如思這才將趙允初看到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過了半晌，趙元儼這才歎了口氣，說道：“看來那劉軒真是大皇子啊，原本我還隻是猜測，那接下來的試探也沒必要了。”
聽到趙元儼這般說，鞠如思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望著他。
“夫君，那可是正統，您就不著急嗎？”
按照趙元儼的性格，怕是早就跳出來聲討劉娥了。
不過，很快，趙元儼就將他的想法全盤告知給了鞠如思。
“王妃，並不是本王不急，而是隻要劉娥還在，那便改變不了什麽？本王不知道她如何想的，讓一個宮女之子繼續當皇帝，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放棄，這完全不符合她的行為。真想不通。”
說到這，趙元儼皺了皺眉，語氣變得篤定，繼續說道：“不過，隻要本王已經知道了正統在哪，那就一定要將其扶上去，作為趙氏皇族眾人，不允許得位不正的事情發生。況且如今看來，這位大皇子，不論是人品還是能力，都是不俗。一切還需順機應變才是。”
鞠如思聽完這些話，有些摸不清楚趙元儼到底要做些什麽，但她明白了其中一點，那就是趙元儼想要將劉軒扶上正位。
“夫君，真要這般嗎？官家可是出了名的仁義，而且在他的治理下，海清河晏，四海皆平，到那時，怕是要再次動蕩，算了吧。”
她有些擔憂起來，不論是趙禎還是劉軒，那都是人家的孩子，趙元儼根本無法從中獲得任何利益，隻會讓皇室再次紛亂起來。
當初太宗皇帝繼位之時，已經亂過一次，導致太多人死亡。
這次怕是會重蹈覆轍。
“不行！本王身為宗親，必須撥亂反正，不能讓劉娥禍禍了我大宋江山。不然九泉之下，本王無法向皇兄交代。”
見趙元儼心意已決，鞠如思隻能搖了搖頭。
自己這位夫君什麽都好，就是性格過於執拗，一旦想定，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會轉彎。
趙元儼好像覺察到自己的態度過於強硬，連忙轉身看向鞠如思。
“王妃不用擔憂，本王也是為了大宋江山。而且還不是時候。”
說著，趙元儼一把撕爛了桌子上已經被墨水浸染的紙，慢悠悠地重新鋪上一張，繼續寫了起來。
但很快，就被鞠如思一隻手摁住。
“夫君，你有沒有想過，你都能發現的事情，別人是否也已經覺察到，會不會有別有用心之人，趁機擾亂朝堂，更有甚者，劉軒會成為那些人的工具，如董卓曹操之輩，挾天子....”
趙元儼還沒聽完，當即怒喝道：“住口！不可能，我趙氏皇族且能有....”
可接下來的話，趙元儼完全說不出口。
他越想越害怕，乃至最後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好在有一個疼愛他的母親，不然就以趙允初的性格，從小到大，不知道會挨多少頓打。
吃完午飯，趙元儼一如既往地待在書房裏，而趙允初眼見自己的母親要跟著父王一同前去書房，立馬悄悄拉了拉鞠如思的衣袖。
“母後，母後。”
鞠如思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又看看已經走遠的趙元儼，心裏立馬明白了過來。
看來這小子八成在外頭惹了什麽禍事了，不敢當著趙元儼的麵講出來。
她輕輕將趙允初的手拍掉，雖然覺得趙允初闖了禍，但臉上依舊和顏悅色的。
“你父王走遠了，說吧，是不是又惹禍了？”
趙允初剛想將自己發現的事情說出來，但沒想到母後一上來就說這話，心裏頭有些委屈，不滿地呢喃道：“哪有啊，兒在母後心裏就是這般嗎？”
他也不敢說得太響，生怕鞠如思生氣。
“都城不比廣陵，你在廣陵可以由著你，但這都城之中多是咱們惹不起的人，誒，想想你父王，好好一個王爺，混成如今這般樣子，母後真替他覺得不值。”
鞠如思講著講著開始抱怨起來。
她不是不知道當下的形勢，劉娥勢大，一心想要獨攬專政，勢必不會讓趙氏皇族之人手中有過多的權力。
但趙元儼退得也多於幕後了。
趙允初聽到母親又是說起了這類事，心裏倒是覺得還是如今這般好。
不然誰都能參他一本，哪還有什麽自由可言。
兩人站在過道中，隻有鞠如思正滔滔不絕地抱怨著。
趙允初望了一遍四周，拉著鞠如思便往臥房裏走。
“哎喲，慢點慢點。”
來到臥房，看著自己兒子嚴肅的表情，鞠如思才反應過來，趙允初可能真的攤上事了。
心裏不免緊張起來。
“到底怎麽了？”
聽到母後的問話，趙允初又是看了看，保證四下無人，這才將在魏國公府看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過了半晌，鞠如思一臉正色，瞥了一眼趙允初，語氣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淡定。
“你是說真的？太後真的對那劉軒百般嗬護？”
趙允初點點頭。
這事情有些令人摸不著頭腦，就算是聰慧如鞠如思，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劉娥會如此寵愛一名臣子。
她也算是半個趙氏皇族之人，一些小道消息不是不知道。
曾經，鞠如思也聽說過一些劉娥的傳聞。
“難道之前的傳聞是真的？”
她低著頭，心中不斷盤算著。
但趙允初還是聽到了鞠如思那近乎自言自語的話。
“母後，什麽是真的？”
鞠如思如夢初醒，當即一臉嚴肅地說道：“此事你不用再管了，母後會和你父王說的。”
說著，不管趙允初是否已經說完話，當即起身朝著書房走去。
望著母後離去的背影，趙允初吧唧著嘴，自顧自地說道：“真當我是傻子嗎？我早就已經猜到了。”
言罷，趙允初轉念一想。
“還是去甜水鋪碰碰運氣，說不定還能遇見林娘子。”
而當他離開家後，書房內，鞠如思猶猶豫豫地不知道如何開口，隻能慢悠悠地替趙元儼磨起了墨。
趙元儼畢竟和鞠如思相伴數十載，怎能不知此時妻子有些心不在焉，當即問道：“怎麽了，那兔崽子是不是又惹事了？”
若是此時趙允初在的話，一定會反駁。
怎麽家裏一有事就往我頭上甩鍋。
鞠如思輕輕將墨塊放下，轉身看向一旁的趙元儼。
“王爺，允初那孩子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臣妾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元儼手中毛筆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寫著字，隻當是趙允初那小子又惹了禍，不過早已見怪不怪。
“講就是了。”
聽到趙元儼這般說，鞠如思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王爺，那劉軒是不是當初太後那夭折的大皇子？”
“啪嗒”。
趙元儼手中毛筆掉落，一臉緊張地望向自己的妻子。
看著自家相公如此反應，鞠如思心中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
看來是真的了。
不過令鞠如思不解的是，以自家王爺那性格，此時為何這般淡定，應該早就上表朝廷，要求迎迴大皇子才對啊。
此時的趙元儼心中大驚，從剛才的話中得知，這件事情是趙允初發現的，可是自己不過是讓允初多和劉軒接觸，怎麽就能發現這事呢？
他輕咳幾聲，重新拿起毛筆在墨盤上沾了沾，恢複到原來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
“允初是怎麽發現的？”
鞠如思這才將趙允初看到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過了半晌，趙元儼這才歎了口氣，說道：“看來那劉軒真是大皇子啊，原本我還隻是猜測，那接下來的試探也沒必要了。”
聽到趙元儼這般說，鞠如思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望著他。
“夫君，那可是正統，您就不著急嗎？”
按照趙元儼的性格，怕是早就跳出來聲討劉娥了。
不過，很快，趙元儼就將他的想法全盤告知給了鞠如思。
“王妃，並不是本王不急，而是隻要劉娥還在，那便改變不了什麽？本王不知道她如何想的，讓一個宮女之子繼續當皇帝，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放棄，這完全不符合她的行為。真想不通。”
說到這，趙元儼皺了皺眉，語氣變得篤定，繼續說道：“不過，隻要本王已經知道了正統在哪，那就一定要將其扶上去，作為趙氏皇族眾人，不允許得位不正的事情發生。況且如今看來，這位大皇子，不論是人品還是能力，都是不俗。一切還需順機應變才是。”
鞠如思聽完這些話，有些摸不清楚趙元儼到底要做些什麽，但她明白了其中一點，那就是趙元儼想要將劉軒扶上正位。
“夫君，真要這般嗎？官家可是出了名的仁義，而且在他的治理下，海清河晏，四海皆平，到那時，怕是要再次動蕩，算了吧。”
她有些擔憂起來，不論是趙禎還是劉軒，那都是人家的孩子，趙元儼根本無法從中獲得任何利益，隻會讓皇室再次紛亂起來。
當初太宗皇帝繼位之時，已經亂過一次，導致太多人死亡。
這次怕是會重蹈覆轍。
“不行！本王身為宗親，必須撥亂反正，不能讓劉娥禍禍了我大宋江山。不然九泉之下，本王無法向皇兄交代。”
見趙元儼心意已決，鞠如思隻能搖了搖頭。
自己這位夫君什麽都好，就是性格過於執拗，一旦想定，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會轉彎。
趙元儼好像覺察到自己的態度過於強硬，連忙轉身看向鞠如思。
“王妃不用擔憂，本王也是為了大宋江山。而且還不是時候。”
說著，趙元儼一把撕爛了桌子上已經被墨水浸染的紙，慢悠悠地重新鋪上一張，繼續寫了起來。
但很快，就被鞠如思一隻手摁住。
“夫君，你有沒有想過，你都能發現的事情，別人是否也已經覺察到，會不會有別有用心之人，趁機擾亂朝堂，更有甚者，劉軒會成為那些人的工具，如董卓曹操之輩，挾天子....”
趙元儼還沒聽完，當即怒喝道：“住口！不可能，我趙氏皇族且能有....”
可接下來的話，趙元儼完全說不出口。
他越想越害怕，乃至最後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