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說的極是。”趙雲附和道:“鮮卑人終生在馬上打混,一個個皆善騎射。”


    “因此上,我大軍兵臨彈汗山之時,便安排了數百遊騎截殺鮮卑信使。”栗淵目光幽深,“隻是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百密終有一疏,想必此地的戰事已經傳揚開去,彈汗山周圍的鮮卑人已經蠢蠢欲動了。”


    “軍師的意思,”趙雲沉穩一笑說道:“速戰速決才是上策。”


    “不錯。”栗淵應道。


    “我這就去安排。”呂布忍耐不住,立馬就要出去。


    “奉先。”栗淵臉色一沉,“還未計議周全,你慌什麽?”


    呂溫侯老臉一紅,訕訕坐下。


    “子龍,”栗淵指著王城和騫曼的大營說道:“我軍仰仗器械之利,野戰是不怕的。我隻擔心他們趁著夜色翻越彈汗山離去。”


    “不瞞軍師,”趙雲一笑說道:“雲也曾慮及此事,因此上安排了三千人馬悄悄去彈汗山的各處山口埋伏。”


    “子龍真乃智勇雙全將也。”栗淵撫掌大笑,“如此,明日一早,子龍攻王城,溫侯攻騫曼,如何?”


    “一切皆聽軍師安排。”趙雲也不客套,站起身說道:“我這便迴去安排明日攻城事宜。”


    受降城內,呂布修建的將軍府如今換了主人,臧霸黑著臉正在聽手下斥候的匯報。


    “將軍,”眭固看著斥候終於匯報完,開口說道:“陰山北麓的鮮卑人看來已經得知鮮卑王庭的戰事,不知下一步我軍如何行止?”


    “你可有良策?”臧霸不答反問。


    “末將以為當乘其準備不足之時,迅疾出兵,各個擊破。”


    “哈哈哈,”臧霸大笑,“不瞞你說,我也是這樣想的。陰山北麓的鮮卑人雖有許多青壯,但畢竟少經戰事,又無得力將領統帥,戰力不值一提。如今塞外北風勁吹,天氣越發見得寒冷,鮮卑各部落均已在做貓冬的準備,居住地相對固定,明日我們就這麽這麽辦,你看如何?”


    “真良策也。”眭固笑道:“照此行事,必能嚇住鮮卑各部,等得幾日,彈汗山下的戰事也該結束了。”


    鄴城大將軍府,新婚燕爾,還沉浸在魚水之歡幸福中的劉大將軍被打擾了。


    程昱、荀彧、陳宮等人聯袂來訪,看他們一個個臉沉似水,劉駒伸了個懶腰,伸手肅坐,“各位夤夜前來,必有要事。”


    “主公,”程昱最先開口,“南方急報,曹孟德與劉景升出兵了。”


    “哦,”劉駒的臉色一震,“他們終於忍不住了。劉表守成之主,不過是癬疥之疾;隻是曹孟德乃是世之梟雄,不可不慮。”


    “主公說的是。”荀彧說道:“南陽有文遠鎮守,諒荊州兵討不了好去。曹孟德在揚州四郡經營多年,麾下人才濟濟,實是勁敵。”


    “也不盡然。”陳宮在旁說道:“周公瑾屯兵柴桑,扶海洲有大軍駐紮,曹兵一旦北上,兩處水軍足以截斷江水,則丹陽、吳郡不保。”


    “周公瑾若是輕動,”程昱冷笑一聲,“江夏的荊州兵焉能不趁機東出?再則說了,曹孟德近年也訓練出一支水軍,雖不見其戰力如何,但遏製扶海洲的水軍,想必足矣。”


    “曹孟德既然敢出兵北上,必然已安排好了後手,”荀彧皺著眉,“若是公瑾輕動,說不得反落入他的算計。”


    “我與孟德,故友也。”劉駒揉著眉頭,“是以深知他的才幹。此次孟德有備而來,攻勢必定如火,說不得我要親自南下,會一會這位多年老友了。”


    “主公不可。”程昱等人幾乎異口同聲,“主公一人係天下安危,焉能輕赴險地?”


    “不妨不妨,”劉駒擺了擺手,“相交多年,我深知孟德的秉性,此去當可抵得住曹軍的攻勢。鄴城這邊,要拜托諸位了。”說罷朝眾人深深一禮。


    幾人急忙還禮不迭,末了荀彧說道:“主公,還應飛鴿傳書於公瑾、文和,令其相機而動,出兵擾亂荊州、揚州後方。”


    “文若慮的是。”程昱附和道。


    “反正準備還需幾日,我這便寫下書信。”


    深夜的王城外一片沉寂,魁頭看著扶羅韓挑選出來的五千精銳,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潤了潤嗓子,“鮮卑的勇士們,為了生存下去,為了報仇,本可汗不得不舍棄族中大多數人了,”說著聲音嗚咽起來,淚流滿麵,“今夜,本可汗將帶領你們穿越彈汗山,脫出漢軍的包圍,一旦到的大草原,振臂一唿,數十萬兵馬唾手可得,到時候本可汗將率領大軍攻入漢境,掠奪漢人的財富、女子,賞賜我大鮮卑的勇士們。”


    五千精銳揚起手中彎刀,狠命的拍打胸甲。


    魁頭很滿意自己的煽動,臉上盡是得意之情,不料扶羅韓在一旁低聲問道:“兄長,城中的族人如何處置?難道任期製自生自滅?”


    得意之情瞬即化為一團灰暗,魁頭悶聲道:“漢軍來攻時,讓他們舉城而降吧。”


    彈汗山即今日的大青山,屬於陰山山脈中段,呈東西走向,長約五百裏,南北寬約四十到一百餘裏,山的北部比較平緩,南麵陡峭。


    虎蹲炮的重量在四十斤左右,一個士兵就能背著到處跑。趙雲派出的士兵,主要攜帶了火器,虎蹲炮隻是其中的一種。彈汗山的山穀雖然很多,但是能貫穿大山通往草原的就那麽幾條,三千人在隱蔽進入大山後,就埋伏在幾個衝要的山穀中。


    因為是在黑夜裏行軍,魁頭的五千人打起了火把,出了城後,向著距離王城最近的一條山穀趕去。


    看著一條蜿蜒的火龍朝著自己這邊的山穀趕來,宋謙大喜過望。原來當年在會稽郡賀齊慧眼識人,推薦宋謙入了軍校。宋謙天資聰穎,進入軍校後幾乎是手不釋卷,是以進步飛快,隻用了一年便完成了學業,現如今已經累功升為都尉。


    “都尉,”軍司馬留讚今年剛剛十五歲,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學霸,被任命為宋謙的副手,“咱們這邊隻有一千人,看來敵人數絕對超過五千,不知能不能抵得住?要不派人向其餘兩路兄弟求援吧?”


    “黑夜裏翻山越嶺,送信的兄弟豈不是枉送性命?”宋謙反駁道:“咱們居高臨下,又是以有備攻無備,此戰必勝。”


    “鮮卑人勢窮,見我軍阻路,豈不拚死相搏?”留讚還是擔心不已,“畢竟眾寡懸殊,都尉可要三思。”


    “嗤,”宋謙笑了,拍了拍留讚的腦袋說道:“留讚,人說你膽大無比,怎麽今夜怯場了。”


    “俺哪裏是膽怯?”留讚嘟著嘴,“隻是擔心抵不過敵軍,擔憂一千袍澤而已。”


    “放心吧,小子。”宋謙笑了笑,改為拍打著留讚的小臉,“哥哥當年在會稽設計的三角陣,主公得知後都誇讚不已,今日咱們就給鮮卑人再安排一個三角陣,看他們如何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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