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薑佩華心目中,她作為易家家族的家長,她有義務和責任,為易家的顏麵和榮譽做最堅定的堅守,這是她易家的榮耀,雖然這個堅守在現代社會麵前已經變得一文不值,但她是虔誠的,那是她根深蒂固的信仰。


    何詩妍的貴胄官家大小姐身份是她易家家族的榮耀。因為易家無論往上數多少代始終都是一個社會最底層的老百姓。盡管大哥易寶元曾經是鄉鎮裏麵的有頭有麵的老板;盡管她的侄子易剛現在是一個身價數百億的商界大亨。但這些都跟何詩妍的尊貴的身份完全不能劃等號的。薑佩華確實感覺到了欣喜,感覺到了揚眉吐氣的榮耀。


    但所有這些感覺又被易心悅的不守規矩而被衝淡。她隻能在祖宗麵前虔誠地懺悔,乞求祖宗原諒她作為家族家長的不能堅守家族的榮譽的無能。


    她此時甚至有那麽點恨張甜茹了,雖然她跟張甜茹生前還是很有交情的,雖說張甜茹進入易家並不那麽光彩,無論怎麽說,張甜茹都是她大哥的女人,是易寶元的老板身份把這個不光彩稍微衝淡了些,而且張甜茹在她的麵前並不張揚,甚至是卑微的,也從來就沒有在她的麵前以易家的長媳自居。


    第二天一早六點,張甜茹的下葬儀式就開始準備了。


    喪事樂隊的嗩呐悲切而又蒼涼地迴響在易家祖屋的上空,何詩妍再次哭倒在張甜茹的骨灰盒前,她把張甜茹的遺像緊緊地抱著懷裏,跟在易剛的後麵,走出了祖屋大門,來到門口的場地上。


    又是一係列的儀式開始了,易剛何詩妍、易心悅張桐按照指示照做著各種複雜而又繁瑣的儀式。


    一位大爺拿起一條潔白的毛巾覆蓋在何詩妍的頭上,把一個裝滿稻穀、硬幣的玻璃罐子放在她的懷裏,並告訴她,她要走在前麵,作為兒媳婦為張甜茹的魂魄引路。


    突然,薑佩華衝上前,一把把何詩妍頭上的毛巾扯下,把她手中的玻璃罐奪了過去,強行塞進李一文的手裏,又把毛巾蓋在她的頭上。


    眾人傻了,何詩妍也傻了,她怔怔地看著薑佩華,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她也不敢多問。隻能木木地看著。


    那位大爺也傻了,問:“老二家的,這是啥意思啊?你想張甜茹的魂魄找不到家嗎?” 薑佩華緊咬著嘴唇,倔強地一言不發。她良久才幽幽地說到:“侄媳婦也一樣指引路,她認識路。”


    何詩妍大致知道是怎麽迴事了,她走到薑佩華麵前,撲在她的懷裏,肩膀顫抖著,抽泣著,然後乞求地看著薑佩華說:“二嬸,就讓我為我媽媽引路吧,我怕她不認識家。”


    薑佩華顫抖著身子,緊緊地摟抱著何詩妍:“妍妍,你的身份太尊貴了,我怕她受不起啊。”


    何詩妍搖搖頭:“二嬸。別說了,我何詩妍即使是再尊貴的身份,在你們的麵前我都是晚輩,都是你們的媳婦,都是你們的孩子,你就答應吧,讓我以兒媳婦的身份為她引一次路吧,我不想她成為一個孤魂野鬼,找不到迴家的路,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求你了,二嬸。”說完顫巍巍地雙膝跪下。


    薑佩華扭過頭去,哭著走開了。


    何詩妍頭頂潔白的毛巾,手捧儲存糧食錢財的寶貝罐,走在送葬的隊伍的最前麵,在她的後麵是手拿綴著紙幡木棒的易剛、易心悅、張桐、易強、李一文、易俊聞(大俊)他們一路走,一路撒著紙錢。


    早晨的微風把何詩妍頭上的毛巾飄起,露出她滿麵的淚水,她的黑色的長裙在風中飄著,飄著。。。。她在心中默念著:媽媽,跟著我走吧,跟著你兒媳婦的腳步,妍妍帶你迴家囉,我們迴家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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