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亦方整個上半身都探進了酒坑,滋滋聲沒了,圓亦方站起來,摸索到兒子跟前,站了會兒,迴到丈夫身邊,身子低下來,鑽進被窩,唿嚕聲響起來。


    徐通揚認為,這一家子的唿嚕是喝了酒才會有的,以前,應該堅決不打唿嚕,因為方圓根本不能聽到唿嚕聲。


    他兩口子如果一直都能把唿嚕打得這麽振奮人心,那乖寶應該不至於對唿嚕聲那麽深痛惡絕。其實,他是認為這唿嚕聲有問題,覺得人類的唿嚕聲不該這麽大,喉嚨皮受不了。


    半個時辰,兩夫妻有動靜,唿嚕聲的聲源前移了,像是在小洞外麵向徐通揚宣稱自己睡成了死豬。方圓的聲源沒有大的變化,但仔細聽,似乎也有移動位置的跡象。徐通揚慢慢走到兩夫妻一丈多遠,神經繃緊,隨時準備應對這兩口子的暴起發難。站了一會兒,除了斷定夫妻倆的腦袋離開岔洞兩三尺,別無異樣,但是,卻看不清楚夫妻倆的腦袋到底在哪裏、怎麽個狀態。


    又停一會兒,唿嚕照舊。徐通揚後退一丈,指尖跳出一個小火球,一下子驚得差點坐地上:那夫妻並非人類而是兩條特別肥碩巨大的蜈蚣,尾巴頂著小洞洞底,腦袋伸到洞外三四尺,腦袋如鬥大,嘴巴大如人頭,也不知道張開嘴後會有多嚇人。口水流了一地,幾乎全部結冰。


    黑黝黝的身子被火球一照,鋥光瓦亮,熠熠生輝。幸虧眼睛閉著,睜著眼的話,指不定怎麽個恐怖景觀呢。


    再看方圓,也現了原形,身子卷曲在洞裏,腦袋靠在洞壁上,張著大嘴,吞吐口水。一家三口的幾百條腿表現出了本民族最大的共同特征:一聲唿嚕,所有腿從前到後,依次抖動一遍,秩序井然。


    貪嘴的蟲子,現在就剩下腿嘚瑟了;沒腦子的東西,你說你修煉那麽厲害的神功,有意思?


    這麽想也不對,那對乾坤夫妻,不也是毀在了貪嘴上?他們老夫妻,手握必勝之機,卻死得灰飛煙滅,跟這一家毒蟲有什麽兩樣?徐某人不出通天棍的情況下,一定不是三蟲的對手,但是,那點兒酒味兒,漫不經心地改變了走向,給方圓下了那麽多套子,眨眼間全部失去了任何意義。


    徐通揚感慨來感慨去,現實的問題必須解決:現在抓住,扔進玄冰洞,還是等它們再次變成人形?現在是最佳時間,但是,這仨東西長得這麽猙獰恐怖,那些女生員們見了,還敢不敢伸手抽氣?估計很多都會被嚇住。那就等吧,先一個一結界,放在洞中間,等它們睡上三五天、半月二十天以後,變成人形,再提迴去吹風。


    在洞口結界後,徐通揚迴到了地心洞府,大家都在睡夢中。第二天,徐通揚被小乖拽出了池子,問:“睡夠了沒有?我們都急死了,你卻躲著睡大覺,那屁股上長胡子的家夥呢?跑了?”


    徐通揚睜眼,見全體都在,笑道:“放得好好的,要不,人家怎麽會願意我迴來睡覺?留下鯊傀和龜傀看著呢,上蒼送來的禮物,咱們怎麽敢隨便放手?”


    屠八荒恨上了乖寶,飯都不吃,要去看看,踢幾腳出出胸中惡氣,別人都攔不住,徐通揚隻能出頭:“吃過飯,我陪你去。來來迴迴幾個時辰,你傷還沒有好利索,不怕再傷元氣,永遠無法恢複?”


    飯後,除徐包崔三人,大家根據自己心情,各自挑一個抽氣,然後,把俘虜放進池子讓他們修煉恢複兩個時辰,提出來,美酒佳肴伺候。這些人已經基本喪失了判斷能力,愛抽就抽、讓洗就洗、叫吃就吃,此前的一切猖獗、狂妄、譎詐、彪悍、剛烈、暴躁和千情萬願,統統銷聲匿跡。哪怕從臉上和眼神裏,也一無所見,能見的,僅有呆蠢。


    河先生提出先去吹風,再順道去看那一家子,屠八荒想說什麽,徐通揚搖手不讓她說:“練過再去吧,反正,已經擒拿,都喝醉了,口水滿地流,看著也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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