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天頭上冒汗,她不相信巫太章是仙主,認為她不過會些妖術、幻術,但是,今天的魚是真的,包淩霄不見了也是真的。


    船上沒多大地方,找了幾圈,毫無蹤影,打仨蛇精的黑大漢也看不見影,看來,蛇精真的遇到克星了。


    剛剛有些高興,杏花天就聽前麵傳來巨大的吼聲,抬眼一看,大驚失色:三根和一座山頭一樣的大柱子豎在前麵不到五裏的海麵上,大嘴巴張著,裏麵伸出一個紅色的東西來迴動,應該是蛇的舌頭。那嘴,一下子填進去五十個人,應該不會擁擠。


    桃花雲死死抱住杏花天,把頭往她懷裏拱,杏花天自己也被嚇得渾身篩糠,心裏把桃花雲家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幾百遍,不但毫無效果,這賤貨還越拱越上勁,恨不能一下子鑽進她肚子裏。


    杏花天不幹了,咬著牙,屁股和腿、雙膀一起用力,把桃花雲按倒,趴在她身上,罵道:“你混蛋!我身子哪裏鑽得進去?就是鑽進去,你不是更跑不了?”


    桃花雲兩眼緊閉,牙齒打架,嘴唇亂抖,擠出了幾個字:“我害怕,我想我娘!”


    一個老嫗站在二人麵前:“雲兒,你看我是誰?”


    桃花雲睜眼,一聲“娘”,把杏花天推開,就地一撲,抱住老太太:“娘!我怕!”


    老嫗:“乖,有娘在,咱不怕。你看娘帶來了什麽?”


    桃花雲抬頭,看見的還是那三個山一樣的大蛇,哇哇大哭:“娘,蛇精是你弄來的?”


    老嫗:“傻?往這邊看,扭頭。”


    杏花天桃花雲一起往後看,船後不遠,三個大公雞昂著頭,倆眼足有磨盤大,那大長嘴,快有五六丈長了,都看著前麵的大蛇。


    桃花雲:“娘,這是你養的大公雞?你拿什麽喂它們?”


    老嫗:“不用娘喂,它們自己去山上找蛇吃,今天這仨蛇精,夠它仨吃一頓飽的了。起來,別怕,看娘的大公雞吃蛇精。”


    杏花天站起來,拉開桃花雲,給老嫗跪下:“老仙人!小女子杏花天這廂有禮了!謝謝您及時趕到,要不然,我們都得進蛇肚子裏。此恩此德,沒齒難忘!今生報不了,來生結草銜環,也當報還!”


    老嫗:“起來吧,你倆一德行,嘴皮子花裏胡哨,擱實處,比這海上的風都靠不住。得了,都把匕首拿出來,一會兒,看能不能割塊蛇肉吃。”


    二人都從靴筒裏拔出匕首,桃花雲問:“娘,您怎麽知道我倆還留了一手?”


    老嫗:“我是你娘,你說我該不該知道?”


    桃花雲:“娘,您不是瞎了嗎?什麽時候治好的?”


    老嫗:“娘都領來天雞吃蛇精了,眼珠子還治不好?娘瞎了,你跑了,三年五年不照麵,娘不靠自己,餓死拉倒?這一迴,見了你倆的頭目巫太青什麽的,娘要問問她,看看不孝的女兒,她怎麽管教。惹急了,娘讓大公雞把她也啄了,說不定,娘的大公雞還能下個大雞蛋呢!”


    桃花雲:“娘,母雞才下蛋呢,公雞什麽時候下蛋了?您老糊塗了。”


    老嫗:“你是母雞,什麽時候下過蛋?娘等來等去,你連個男人都哄不住,我哪裏還敢指望?”


    杏花天:“老人家,那蛇精一直往這邊靠近著呢,您閨女下蛋的事,還是大公雞吃了蛇精以後,再慢慢從長計議吧。”


    老嫗一瞪眼,怒道:“你這小家夥也不是個好貨,下過蛋沒有?你倆一個比一個傻!跟誰不行,非要跟著巫太章巫太青瞎混?從今以後,都給我好好找個男人,規規矩矩過日子去,再敢瞎胡混,看見我老娘這大公雞的大長喙了沒有?啄住你倆的肚子,朝上一拋,大嘴一張,唧咕,進去了,不大一會兒,變成了雞蛋。老娘收起來,放鍋裏煮一煮,今晚有得吃了。”


    杏花天:“老仙人,您想錯了。我倆進了大公雞的肚子裏,不會變雞蛋,隻會變雞屎,喂魚差不多,養花兒也行。您老還是留著我倆吧,雲兒心裏裝著一個好男人,等找到了,就給您生外孫了!”


    老嫗:“呸!心裏裝得多了,有用?廢什麽話?開打!”


    三隻大公雞一隻展翅騰空,衝向三個蛇精,兩隻用自己的喙頂住船,大船破浪突進,快趕上天上那隻飛雞的速度了,桃花雲杏花天被嚇得一起抱住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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