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秘密,隻有最親最近的人才可能知道,當今天下,隻有吃過娘的奶的曬太應,才知道那顆紅痣,無論何時何地、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跟任何人提起。


    也就是說,現在站在自己麵前、一身鮮血的這個女肥豬,說不定是自己至親至近之人,但是,曬太應這一輩子沒信任過任何人,包括父母和老婆,更不可能向這個陌生人乖乖就範。


    因為對方說出來的機密屬於最高絕密級別,曬太應不敢馬上就有決定性的反應。想了想,問:“姑娘尊姓大名?斥責太應不孝,敢問,姑娘是太應的什麽人?”


    崔一:“老娘還真沒見過這麽不開竅的傻小子!把你屁股上的尿片子拿開,再走近二十步,好好看看老娘是誰!


    “再敢裝腔作勢,老娘把你睡大姨子、給老婆磕頭跪尿壺的事兒,抖摟出來,從商丘吆喝到洛陽,看你還敢不敢跟大人耍小孩子脾氣了。


    “孩子,倆膝蓋跪倆夜壺,還既不能弄碎,也不能把裏邊的尿灑出來,更要跪到天大亮,雅興不淺哪!跪功天下第一,非你莫屬,孩子,見了老娘,你怎麽就死挺著不跪呢?”


    聽到這裏,徐通揚轉身,到大廳裏搬出兩把椅子,自己坐一把,留一把給崔一。她坐不坐,悉聽尊便。


    曬太應見徐通揚無言離開,肥豬女人又毫無反應,也呆著不動。直到徐通揚搬來椅子坐下,才估計到這男青年不再覺得自己對他倆有根本性威脅,可見,他對這肥豬和自己的功夫,很有信心。


    既然差不多是一對一的局麵,曬太應覺得,即使打不過,還可以跳上房遠走高飛。


    於是,繞過幾具屍體,往前走了七八步,站住,扯下蒙麵黑紗,說:“姑娘,尊姓大名,可否見告?”


    這是一個看模樣三十來歲的男子,眉清目秀,儀表堂堂,尖下巴稍微有些長,給人一種難以信任的感覺,但是,兩眼炯炯有神,精光四射,雖有混濁之感,卻顯得十分伶俐精悍,怪不得會有那些花邊兒被崔一揭露。


    徐通揚:“尊駕姓曬,祖上從西域來的?鼻子高挺,眼窩有些深,軌跡可尋嘛。想來,是我大唐初年,就來到中土的吧?曬先生,可否見告?”


    崔一:“西域小兒!你也別問,老娘也不問,你就跟老娘打一架,你贏了,老娘就告訴你老娘是你哪一代祖宗,你輸了,就告訴老娘陳四頭跑哪兒了。老娘呢,給你一個全屍,就跟這個吃屎大人一樣,趴著,一邊啃雪,就死了,死得白生生。你小屁孩兒,賺大發了。”


    曬太應出手殺人的時候,開始是為了掩蓋陳四頭蹤跡,後來是不想把這裏的情況讓外人知道,也順手好好戲弄一下這倆不知天高地厚的無知少年。怎麽都沒想到,女肥豬一出口,自己就覺得氣短,認定了,兩個裏麵,自己很可能連一個都打不過。


    後悔藥是買不來了,現在,唯一的選擇是盡快脫身,把對方引到自己的陷阱裏。


    崔一的決定,正合曬太應的心思和利益。如果被徐通揚那樣一直問來問去,弄到兩個同時出手的地步,說不定,難以脫身。


    算計一確定下來,曬太應的迴複就有條不紊:“請問姑娘,是比兵刃,還是比拳腳?曬某見姑娘腰裏有軟鞭,那是比兵刃咯?”


    崔一:“就你這樣的狗屁身板兒,也配老娘出兵刃?拳腳。孩子,可要先說好了,不許咬人,小孩子敢咬人,老娘就對不起你娘,直接把你坐死。想死得白生生,那可就沒門兒了。”


    徐通揚:“崔姑娘,你身上有那麽多死不了和死複活的血,這孩子一身陰氣,不敢靠近。還是比兵刃吧,免得他還沒打,就跳牆跑了。”


    崔一嘻嘻笑:“公子爺請放心,這孩子肯定不跑。他跑了,我去把他娘的屍骨挖出來,當蠟燭點。這孩子不是會跪夜壺嗎?簡單了,把他娘的腦瓜子做成夜壺。


    “那時候,他老婆和大姨子往裏麵撒尿,這孝順孩子再一夜一夜跪在上麵,那畫麵,多清新多感人呀?曬太應,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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