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死聽到讓自己去催促火頭軍,如釋重負,快步而去,隻要不讓寫捷報,就是對自己的恩德。驢不嫁卻出了一頭汗:“寫……大人,寫捷報的差使,經學博士比下官厲害,恐……恐怕……”


    現在,姚清渾身上下,哪兒都不癢了,兩腿放到桌子上,看天不看人:“你不寫,對吧?驢不寫,還驢不嫁,本刺史問你,這個月,哪一天來的王園?”


    驢不嫁:“大概,大概五天前吧,王定老賊,請下官喝酒。”


    姚清:“中午喝的,還是下午喝的?”


    驢不嫁:“下午,喝到了傍晚,下官喝多了,不能騎馬,就……”答到這裏,驢不嫁才發現搖不清這是在給自己下套,一身冷汗,涔涔而下:“我……我我……”


    姚清:“住就住下,咱們這些同僚,誰沒有住過王園?這麽多美女,本刺史也舍不得走,對不對?要麽,老兄你在一堆女人裏,先挑幾個迴家?抱歉,歐陽佳慧老悶騷,小弟忘了先送給老兄了。剩下的,老兄不妨弄個可意兒的,你不嫁,讓她嫁。不管怎麽說,以後,王園不值得住了。”


    驢不嫁精神又鬆弛下來:“大人,還是讓美女們自己選男人吧,下官可不敢壞了大人的規矩。不過,若是有一個兩個非下官不嫁,那時候,下官也隻能勉為其難,不能辜負美人,對不對?”


    姚清:“還是老兄有範兒,比小弟周到多了,我怎麽就不先想一想自己怎麽痛快呢?”


    驢不嫁心想:你敢嗎?有幾個不知道衢州刺史大人一到夜裏就和母狗睡?從這裏帶迴去一個,隻怕,衢州刺史睡的,就是母老鼠了。


    想到這裏,驢不嫁更為放鬆:“大人,要麽,下官這就去給大人選一個,馬上送迴去,交給夫人?”


    姚清:“驢不嫁,你害我?這麽弄一個迴去,你想明天給本刺史收屍,對不對?”


    驢不嫁笑得很燦爛:“大人,哪裏哪裏!大人不近女色,為我大唐官場楷模,下官不過說說而已,還請見諒。”


    姚清:“見諒個球!你驢不嫁跟王定要褂子穿,他都不給,他的女人,誰逮住誰要!一會兒,你一定要給小弟挑三四個,本刺史要養外宅,天天相會巫山,過個一年半載神仙日子。”


    驢不嫁:“大人,我這就去給大人選?晚了,隻怕都嫁給那些兵蛋子了。”


    姚清:“急什麽?小弟想知道,你一堂堂的衢州別駕,家財萬貫,怎麽會跟王定要一件褂子?窮瘋了,還是想嫁了?驢不嫁的威名,你不在乎了?”


    驢不嫁:“誰跟他要褂子了?他說起來,說他做過一件新衣裳,價值連城,以後穿上了,就讓下官給他磕頭。下官隨意應付,開他玩笑,就說,是不是要三拜九叩?他說,那是自然。都喝多了,就是胡話,誰這麽嘴賤,學給大人,有汙清聽?”


    姚清不知道“有汙清聽”是什麽意思,隻知道驢不嫁想不嫁絕對不行了。把兩腳放到地上,一拍桌子,怒不可遏:“來人,把反賊呂成賢拿下!書辦,把本刺史剛才審問呂成賢,一句一句記錄在案,不得有誤!”


    幾個捕快竄上來,驢不嫁被一把按倒,頭撞在路麵上,一臉鮮血。


    姚清把馬鞭扔到前麵:“一百皮鞭,打不爛衣服褲子,老爺騸了你們這群太監!”


    這已經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別弄斷骨頭,無論肉怎麽爛,都不算違背上司意願。


    一百鞭子打過,驢不嫁已經嫁得稀裏嘩啦,後背、大腿上的衣褲幾乎全部成了碎片。


    姚清手裏拿起龍袍,迎風亂晃:


    “驢不嫁,看見褂子了沒有?你倒是三拜九叩呀?王定就躲在褂子裏,等著你山唿萬歲呢。說,剛剛是不是跟常常死商量著腰逃跑?”


    驢不嫁已經疼得暈頭轉向,根本沒聽清歹毒無比的刺史大人說了些什麽,更沒有抬頭看那龍袍,為了不再挨打,大聲迴答:“是,就是!老爺英明!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放了我吧。下官以後唯刺史大人馬首是瞻,再也不敢跟姚老爺搗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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