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錢嗎?她沒房嗎?她沒公司嗎?


    她現在明明都有啊,怎麽會讓人懷疑她出國就是想移民呢?


    還有,她好歹也是明大的大學生,不說技術型人才也差不到哪裏去吧?就沒有一點誠信度嗎?


    第一次被拒簽後麵就很難順利通過了,至少在短時間裏是不可能了。


    她想去國外看生產線的事情就這麽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在她重生後的人生規劃與決策中,她是真的沒有遇到過什麽挫折。


    這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阻礙,傷筋動骨是遠遠夠不上,感覺就是有點點心堵,但要傷心欲絕又沒有。


    抱怨說不定人家還覺得她是在炫耀。


    林靜找了個可以抱怨的人。


    秦子川的模樣看起來很是憔悴,看樣子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林靜看著手裏的筷子和他的臉,居然有一種相像的幹瘦感覺。


    “你最近是不是很累?”與第一次見麵,這顏值拉胯得都有點像是詐騙了。“遇到什麽難題解決不了嗎?”


    說不心疼都是假的,這麽好看的臉,怎麽就這麽不懂珍惜呢?


    秦子川道:“沒事,最近加班比較多。”


    林靜給秦子川夾了一塊魚肉,“吃點魚,好好補補。”


    秦子川瞪著那塊魚肉沒有動,他不喜歡吃魚。


    “刺都給你挑出來了。”身為對象林靜並不是很合格,但是有匡如蘭啊。


    雖說對秦子川內心想什麽那姑娘並不清楚,但是對他的很多習慣匡如蘭絕對是世上最了解的。


    秦子川不是不喜歡吃魚,而是不喜歡魚肉有刺。


    能日複一日做枯燥無味的實驗,但是沒耐心挑刺,人果然是複雜的生物。


    聽說刺已經被挑出來了,秦子川嘴角微微上揚,心裏盡是暖意,“謝謝。”


    林靜很無語,這絕不是一個好的傾聽者,他根本就沒聽清楚自己剛才在抱怨什麽。


    難得有機會約會,這病懨懨的樣子隻讓人心疼。


    “以前你們研究燃油車的時候也沒見你那麽累?還有空在我家過年,為什麽搞新能源車會這麽累?”伊人憔悴,連吃塊魚都感覺吃力一般,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心疼。


    林靜對科研不太懂,很多人醉心科研不知白天黑夜沒錯,但她以前明明是可以經常見到他的。


    都能去別的城市走親戚,幫自己去抓路霸,怎麽都不像是搞了科研就白天黑夜都在一個地方鑽研得昏天暗地。


    秦子川隻是笑笑,“項目進展不順利,所以加班比較多。”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能有了項目就糟蹋本錢。”這種竭澤而漁的行為林靜是很不讚同的。


    況且這麽做,還可能根本就撈不到魚。


    秦子川默默的將嘴裏的魚肉咽了下去,聲音都帶著濃濃的疲憊,“我隻是想早點做出成績來。”


    林靜……“多早?你總不會想今年就做出來吧?”


    她的記憶裏,至少還要二十年才能看到成效,中間死去的企業更不知道有多少。


    秦子川有自己的堅持,道:“我和老師、前輩們都想要早點做出成績來。”


    林靜有些無語的看著他,做研究的人不該理性嗎?“早點是多早,連市麵上有的內燃機技術你們研究了這麽久都沒突破,換了個條新賽道就想一口吃成胖子?”


    “我做的計劃書好歹也是二十年,雖說我不懂你們高科研的是怎麽定目標計劃的,但是一兩年肯定是突破不了的。”


    看他的樣子哪裏是在搞科研,簡直就是在玩命。


    至於嗎?


    秦子川沒有反駁,默默的吃飯,眉頭卻是掩蓋不住的疲憊。


    他也不想。


    但時間就是有那麽緊迫。


    若不能做出成就,那麽所有都是徒勞。


    他還年輕,還有時間,但是他的老師們,還有工廠裏那些老技術骨幹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廠子現在花的錢都是林靜投資的,投資雖然不計較迴報,但也是該有迴報的。


    秦子川知道林靜那邊的科研也投了不少錢,現在是虧損狀態,若是自己這邊做不出成績來,那邊舉步維艱,隻怕林靜的生活也會受到影響。


    搞了半天居然有一部分是為了自己。


    “以前問你缺錢嗎,你每次都說不缺的,現在怎麽也被金錢給腐蝕了?”林靜半開玩笑的道。


    秦子川搖頭,糾正她的說法道:“那些都是你的錢。”


    “所以呢?”


    秦子川依舊是沉默。


    數目太大了,若是不能研究出成果根本就償還不了。


    可林靜本來就沒想過要讓他償還啊。


    “這錢是給科研項目的,不是給你個人的。”林靜好心的幫他分析清楚,


    “雖說是有被你美色迷惑的成分,但主要還是為了給祖國的科學事業添磚加瓦。”她不可能為了美色投這麽多錢的,那是侮辱自己的人格。


    秦子川臉頰泛起紅暈。


    以前就覺得林靜說話直接與他身邊的女孩不同,這會兒不知該喜該憂。


    “我也是想要快點出成果。”


    林靜看著他消瘦的臉問道:“你是專業的,你覺得幾年能出成果嗎?”


    “可能出成果嗎?”


    她雖然不懂,但看過了結局想從前還是容易的,科技創新說成果的時候是明珠,但誰家的明珠是一下子就能雕琢出來的。


    幾十年的前仆後繼才有最後的成就,怎麽可能區區幾年就實現?


    秦子川默然,有錢投入是好,但換了研究方向花錢的地方也就多了。


    而且一天沒有研究出來,後麵還得不停的花錢,他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過意不去就接點賺錢的活補貼一下不就行了?”林靜懷疑這些搞科研的是不是都是心眼。


    以前也不是這樣啊,不然自己把拉杆箱圖紙給他的時候就不會說要參與了。


    “不會是我投的錢太多,你心裏失衡了吧?”林靜半真半假的說道。


    秦子川沉默了些許,“不隻有我。”


    不隻有他,還有那些一起做這件事情的人。


    金錢太易敏感,若是幾百、幾千、甚至幾萬還好說,林靜的第一筆款就有五百多萬,如此巨額的錢財確實讓人心裏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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