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章小花沒有離婚還在家天天作,反而讓林順有了帶老婆留在城裏闖蕩的決心,也讓佟小玉有了發展的機會。


    “這個主意好。”


    女人和小孩的錢最好賺,學校門口從來都是小攤小販的必爭之地。


    佟小玉若是真去學校門口賣,不說一天能賺七八塊錢,哪怕賺個四五塊錢也比在家裏刨地強。


    都是賣糖葫蘆,林潔在城裏已經住了將近二十年了,也沒想到拓展市場,佟小玉不過來了幾天不但觀察細微,還能想到不同的渠道,留在村裏是真的屈才了。


    “可以嗎?”林潔感覺佟小玉膽子大了點,“天天去學校門口擺攤,你就不怕保安趕你走嗎?”


    佟小玉最近除了賣東西,也跟街邊認識的人打聽了不少門道,不然怎麽知道城裏孩子的壓歲錢多呢?“保安要是趕人我就跑唄,又不是會抓人。”


    可不是嗎?


    趕幾次怎麽了?又不會罰錢,更不會抓人,隻要臉皮厚點,趕幾次怎麽了?趕走了再迴來不就行了?


    現在是客流量大,他們的糖葫蘆與眾不同,她和姑姑兩個人蹲一塊地還成,以後若是成了競爭關係,說不定還會有齷齪。


    她對二叔家的章小花是服氣了,佟小玉怎麽都是二房的人,買房子的時候已經刻意分清產權了還能被麻煩,以後佟小玉和姑姑一起賺錢,說不準就被認為是他們二房賺的錢了。


    對於極品,不能不防。


    “其實,除了賣冰糖葫蘆,我們也可以賣點別的。”林靜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本來是嚐試帶家裏人一起賺錢的,能賺錢自然就幫到底。


    “賣茶葉蛋?”林靜說的道路林潔見過,沒考慮過,“火車站外麵有幾家人賣茶葉蛋啊?”


    林靜也沒有強求,解釋道:“我想到的小買賣也就做茶葉蛋最簡單,一個爐子一個鍋就能支棱起來,更何況我的配方在齊市獨一無二,你隻要堅持賣得貴點,應該能有不少迴頭客。”


    林潔還是第一次聽說“堅持”賣得貴點能有迴頭客的。


    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明明自己在城裏生活了二十年,她就覺得林靜比自己有見識,有本事,聽她的準沒錯。


    家裏沒有電話,林靜隻能讓程厚生把電話打到姑父的單位,再轉告給她——衣服那邊已經發貨了,匯款也很快能到。


    為了不讓大哥閑著,林總也不能閑著,最近已經在看場地,準備開店了。


    高檔服裝肯定是要有正式門麵的,地方還不能差。


    其餘的都是低檔服裝,她就想給家裏和村裏的人作為進城第一份工作來練練手,畢竟成本可控,哪怕是賠了,風險她擔得起。


    若是能培養出一批銷售高手,或者幾個管理人才,那她就算折了所有的錢,也賺大發了。


    拿程老板的錢做善事,也是為程老板積德,林靜心安理得。


    “折扣服裝銷售計劃書?”秦子川看著她在紙上寫寫畫畫,過去瞧了一眼,“你想做個體戶嗎?”


    林靜不想,她隻想做風口的豬,不想做苦幹的牛。


    “做個體戶太辛苦了,賺錢是比鄉下種地賺錢,但每天起早貪黑的一刻都難得清閑,還要擔心自己的生意不能黃了,本金不能虧了,人際關係更是複雜,勞心勞力掉頭發。”


    “我這些是為我小嬸、大哥、大嫂她們準備的計劃書,城裏找工作太難了,不如自己做老板。”


    秦子川沒想到她最後的總結居然是“掉”頭發,這個年紀就擔心掉頭發,是不是有點早?


    說實話,這個時代掉頭發的問題還沒有二十五年後嚴重。


    除了少數人,“地中海”這種現象還沒有擴散。


    “讀書,用心。”


    有的人說的話不多,但感覺就能讓人不舒服。


    不舒服的原因是林靜能深深的感覺到,駁他者定沒好下場。


    嗚嗚嗚。


    “秦子川,就算我跟你妹妹像,但畢竟不是真的你妹妹,你何必如此勞心費神呢?”林靜可憐兮兮的問道。


    秦子川麵無表情,“你們不像。”


    林靜……你麵部肌肉是不是有問題,所以表情才這麽少?


    秦子川:“把書打開。”


    “我……”


    秦子川問道:“你哥說你不想迴鄉裏種地,你自己又說吃不了個體戶的苦,就連做點小買賣都想做甩手掌櫃,你長大了想要做什麽?”


    林靜道:“鹹魚。”


    “閑魚?”


    林靜道:“就是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能不翻身堅決不翻身的鹹魚。”


    好一會兒才明白的意思,秦子川皺眉問道:“那不是虛度光陰?”


    林靜強詞奪理道:“虛度的光陰才是自己。”


    上輩子勞心勞力,經營算計,最後她究竟得到了什麽?


    百億身家,也比不了過年的一餐團圓飯。


    曾經還有個笑話,有人年紀輕輕就做了保安,少走了幾十年的彎路。


    她年紀輕輕要做鹹魚,爭取日日能虛度光陰,少浪費幾十年的青春。


    秦子川……


    “你不是這樣的人。”秦子川的眼神落在那份計劃書上。


    林靜咬咬牙,都怪我心太軟,賺了錢還躺不平,道:“我想做這樣的人。”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秦子川翻開了課本。


    林靜兩隻手按在課本上,“秦子川,你缺錢嗎?”


    秦子川深深的看著她。


    林靜假笑兩聲,“我看你從來不花錢,還知道去廢品站買電器,肯定缺的,對不對?”


    秦子川的眼神更加深邃,“不要找這麽爛的借口。”


    林靜覺得委屈。


    “好好讀書,錢不能陪你一輩子,知識才可以。”


    林靜不服氣,“知識也會更新換代,錢才是終身相伴。”


    秦子川沒好氣道:“你以為你賺了十萬塊就能一輩子衣食無憂了,社會在發展,物價也在上漲,你今天以為能揮霍一輩子的錢,過一段一時間說不定就隻能勉強維持溫飽了。”


    “你還年輕,不要這麽早就放棄將來。”


    林靜深深的懷疑,怨怨的道:“秦子川,你是我爸爸轉世嗎?說話這麽老氣橫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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