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經遲了,來不及了。


    人死了,已經沒辦法活過來了。


    除非他可以讓黃莉娟重新活過來,可這不是神話故事,現實永遠都不可能。


    “爹,你一定要救我啊!”


    “我害怕,爹,我還不想死。”


    楊長青眼淚汪汪的,可是在場的人除了楊軍生之外沒有一個人會可憐他。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謝宴君沒有心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更何況殺人償命。


    要是偷錢還可以保住這一條狗命。


    可是這是殺人了啊!


    “長青,你到底做了什麽?還不老實跟我交代清楚嗎?你不說,我怎麽救你。”


    楊軍生兒子犯的事還是迷迷糊糊,他不太清楚兒子到底怎麽迴事,也沒人跟他說。


    他想到自己膝下的三個兒子,隻有這個小兒子長得最不像他,五官和身高,沒有一點像他,可是跟他娘很像,也就沒有懷疑了。


    “黃莉娟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他隻知道黃莉娟知青死了,是被別人殺的,一開始他真的沒想到是自個兒子做的。


    還在想到底是大隊哪個人做的,沒想到兜兜轉轉的居然會是小兒子楊長青。


    可他們應該也無冤無仇,兒子為什麽會做出來這種心狠手辣的惡劣事情。


    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繼續抵賴是不可能的,大隊長也不可能會放過他的。


    楊長青在眾人的目光下輕點了一下頭,這件事的確是他做的,不承認也沒用了。


    “你為什麽要殺了她?”


    這問題問到大家的心尖上,他們也很好奇,難道真的是跟謝宴君推論的那樣嗎?


    倘若是這樣,那他又是從誰口中知道工農兵大學名額的,楊軍生已經沒了工作。


    楊長青眼神閃了閃。


    難道說自己貪念重嗎?


    既貪又色。


    “爹,我是無意之中錯手掐死她的,我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她這麽容易就死了。”


    以為失手殺人就是沒有罪了嗎?


    不可能,陳援朝撇了撇嘴。


    幸好他們關係一般。


    大家也都隻是點頭之交而已。


    要不然被他爹知道陳援朝交了個這種朋友,肯定會忍不住狠狠揍他一頓。


    “我……我就是聽到了咱們大隊可能有工農兵大學的名額,然後我就花錢買了吃的還有給了黃莉娟一點錢,她就答應跟我在一起,誰知道她後麵變卦了,我很憤怒,錯手掐斷氣了。”


    在場的人聽到這話,都是詫異的看了一眼謝宴君,沒想到跟他推測的幾乎一樣。


    主幹一樣,細節也高度吻合。


    楊長青連忙抱住楊軍生的大腿,現在除了他爹之外就沒有任何人會救他了。


    “爹,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發誓,我是不小心掐死她的,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話沒有一個人相信他說的。


    要是真的想改過自新,今天為什麽還要約張小芳出來,不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楊軍生原本不管受到什麽打擊都挺直的腰,在這一瞬間突然彎了下來。


    他身上的神情仿佛是老了十幾歲一樣,對生活的奔頭一下子就消失殆盡。


    兒女好像都是債。


    楊軍生迴想起過去,兒子剛剛出生的時候,還是小小一團,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了。


    “長青,我也想救你,可是我怎麽救伱,你要是在事情還沒做出之前,我或許還能夠舍棄這一張老臉救你一次,現在迴天無力了。”


    人死不能複生,估計黃莉娟的父母也就這兩天到荷花屯了,也得給人家一個交代。


    要不然這件事鬧大了他們整個大隊都遭殃,不能因為一個人而連累了整個集體。


    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隻能放棄他了。


    隻見楊長青鬆開了楊軍生的大腿,手緩緩滑落下來,他也已經聽懂了他爹的話。


    他爹楊軍生救不了他。


    “為什麽,爹你不是認識很多領導嗎?你不是去喝酒迴來跟我說,我們大隊今年會有兩個工農兵大學名額嗎?你快說句話啊!”


    楊長青真的害怕了,要不是有他爹,他也不會想著用這個名額去誘惑黃莉娟。


    因為他真的很喜歡有文化的女知青,可能自己越缺少什麽就會越想要什麽。


    他是沒文化,還長得醜。


    所以他就喜歡有文化還好看的知青。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楊長青,你當時為什麽用自家的布,為什麽不拿廢棄的布,為什麽不用繩子?”


    謝宴君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樣就沒有人能夠找到證據了不是嗎?要是他自己是兇手,一定會處理的很完美。


    可轉念一想,也挺正常,當時處在一種慌張恐懼的狀況下,肯定會害怕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做出來的決定自然也是漏洞百出,也或者他家根本沒有堅韌的繩子。


    這個問題楊長青也想過,隻是他屋子沒有多餘的布,也不可能去別人家借要。


    被看到不就露餡了。


    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楊長青也承認了,狡辯那麽多也沒有人救得了他。


    “隨便你們怎麽處置。”


    楊長青雙目無神,一臉頹然。


    大隊長吩咐眾人將他綁在屋子裏,就留下陳援朝和謝宴君守著,其他人都迴去。


    沒辦法,為了糧食,隻能堅持到底,而楊長青估計也不想掙紮了,直接靠牆入睡。


    “大哥,這事接下來怎麽善後?”


    張國棟跟隨張國慶到家。


    兩人坐在客廳商量起這件事,肯定是隱瞞不下去的,公社領導會知道這件事。


    發生這種事,也算大隊長管理不善。


    張國慶怎麽可能不知道。


    “隻能將功贖罪,把楊長青交上去。”


    “領導要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就是今年我們先進大隊的稱號鐵定是沒戲了。”


    要怎麽賠償黃莉娟爹娘,就看楊軍生的了,反正他家底也厚,不擔心沒錢賠償。


    結果應該就是這樣了。


    連累大隊沒了榮譽,損失慘重。


    “好,大哥你早點休息。”


    張國棟離開後,大隊長強撐著身體的疲倦,他也沒想到好好的會突然弄出人命來。


    前段時間因為天災丟了一條人命。


    現在又因為楊長青這個玩意丟了一條人命,張國慶的心裏也感到一陣自責。


    陳援朝見謝宴君忙前忙後的困了,便讓謝宴君先迴去睡覺,他一個人守著就行。


    謝宴君迴去林場小屋。


    進去海島,繼續澆神異的泉水在那棵漲力氣的奇異果子樹下,連續澆了半個月。


    葉子也已經煥然一新,長出新芽。


    去菜地將粗長的辣椒摘了下來。


    又摘了一些小白菜。


    “果然澆過泉水的辣椒就是長得迅速,這才過去多久就已經長好了能吃的辣椒。”


    不知道是不是被楊長青給刺激了,謝宴君今天的心情也不大好,鬱鬱寡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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