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一段,下一段就不是大姐的字跡了,有點淩亂和潦草,一下子就能看出來是謝宴琛的字跡了,估計是這兩個人換著來寫的。


    謝宴會看著不由笑了,其實有相親相愛的家裏人好好陪伴的感覺真的挺不錯。


    謝宴琛的童言童語看起來都有趣很多,也從小就知道心疼他這個被迫下鄉的大哥。


    【大哥,我一定會好好學習,保護大姐和奶奶的,你在鄉下要好好吃飯,不用擔心家裏。


    我今天考試考了一百分,老師誇我了。


    奶奶還給我做好吃的,奶奶老偷偷抹眼淚,她肯定是很想很想很想你了。】


    看完他們寫的這些內容,謝宴君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真的也好想見見家裏人,看看那麽多年沒有看到過的大姐,弟弟和奶奶。


    特別是他奶奶,已經是耳順之年了,這個年紀還在心心念念掛念著他。


    都怪他不孝順,可是現在也無法改變,他也不後悔下鄉,而且不下鄉就無法遇到陳雪兒了。


    因果循環,一切都是注定的,有好有壞。


    謝宴君數了一下,裏麵正好八塊錢和一斤糖票,五斤糧票,還有半斤肉票。


    這些可都是珍貴的票券。


    沒想到連肉票都有,謝宴君知道,肯定是他大姐省吃儉用才留下來給他的。


    謝宴君抓著這些票券,心裏很難受,他一個大男人,怎麽可以讓大姐受苦。


    眼眶漸漸泛紅,忽然之間一滴眼淚滴落在紙張上,把他剛剛寫下的字給暈開了。


    謝宴君繼續寫自己的迴信,他不打算要他大姐繼續給他寄錢和攢票了。


    他現在有隨身海島,自己就能賺到那麽多錢,說不定還可以寄一部分錢迴家。


    想到大姐,是不是上一輩子她就是為了多攢一點錢,需要錢,所以才選擇嫁給那個人。


    那個混蛋,謝宴君現在想都不想提起來那個人渣的名字,提起來都覺得犯惡心。


    【大姐,你自己賺的錢好好存著買吃的就行了,你缺錢跟我說,你下個月不要給我寄錢了,我自己也能賺工分,吃飽穿暖沒問題,不用給我寄別的東西了,你們千萬要保重好身體。】


    謝宴君寫完迴信輕輕放在信封裏,心裏還是鬱鬱寡歡,完全高興不起來。


    特別這些都是他家裏人留給自己的,他奶奶的那個身體,他完全不敢想象。


    謝宴君很想要迴羊城探望一趟,看看他們的身體近況,自己心裏也能夠輕鬆。


    看完這一封信後,他就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了睡意,整個人都有些精神和亢奮。


    到了下午。


    謝宴君來到山坡的不平整那塊地,他們今天的任務就是要把那一塊地給弄平整了。


    現在很多的地都是低窪不平的,都是需要用人力將土給填下來,這樣就能夠開墾出來一塊完整的地皮了。


    謝宴君的大力氣在這裏也表現出來優勢,很快就將這一百平方的地給弄的整整齊齊。


    把旁邊的草也清除了不少,其餘人的速度都沒有謝宴君的一半快。


    弄平整地壟後,謝宴君就在樹下隨意坐著休息了,這天色真的是變化無常的。


    上午的時候還是大太陽,到了下午就開始陰變得沉沉的,有些悶熱和壓抑。


    自從顧建設和林曉青拿著介紹信登記結婚後就二人一個戶口了。


    他們就這樣紮根在荷花屯大隊,謝宴君看著他們二人在一塊幹活的模樣,辛苦但是想必心裏肯定是甜蜜的,這樣就足夠了。


    再看看自己,現在還是孤家寡人,還是得慢慢來謀劃才可以。


    “謝知青,你們想不想迴城啊?”


    桂花嬸子忽然好奇問了起來,他們知青應該都會恨不得馬上迴城,幹活完全不積極的,怎麽謝宴君身上看到了朝氣蓬勃的精神麵貌。


    突然被問了這句話,謝宴君毫不猶豫否定,他前世迴城也是機緣巧合,而且也還要等到明年那會,怎麽可能現在提前迴城。


    可能也隻是大家在一起幹活被人打趣,倘若迴城,他會想要陳雪兒跟著他一起,如果不能,那迴城調令下來他也會親自撕毀。


    本坐著在草地上的謝宴君,眼神變得特別的凝重和認真,搖了搖頭。


    “我不會輕易迴城,大家都想迴城,可是如果讓我一個人迴城,我是會拒絕的。”


    謝宴君的鄭重其事恰好被陳援朝聽著在耳中,此刻那是看他越來越順眼了。


    起碼想著不會再繼續對謝宴君針鋒相對了,說不定他跟自己小妹還真的有緣分。


    而且陳援朝正好聽到了一件事,想要跟謝宴君透露一下,看看到底是否真的不迴城。


    “宴君。”


    突然之間被陳援朝這麽溫和氣平的叫自己,謝宴君頓時都感覺受寵若驚的。


    這還是陳援朝第一次這樣跟他說話。


    以前基本都是冷嘲熱諷的。


    “援朝大哥,這是有什麽事嗎?”


    謝宴君連忙站起身。


    這可是他大舅哥,萬萬不能懈怠了。


    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二人的態度都驚呆了大家,難道謝陳兩家真要成為親戚了?


    要真這樣,他們豈不是可以吃席了嗎?


    “你過來。”


    二人走到了無人的一棵大樹下,陳援朝打算開始試探謝宴君,到底是真還是假。


    “我聽到大隊長和我爹說,今年我們大隊因為交公糧成分很好,我們大隊很有可能有兩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可也還沒確立下來。”


    陳援朝話音剛落,謝宴君就感覺這個可能性或許不大,因為他上一輩子記得他們荷花屯大隊一個工農兵大學名額都沒有。


    怎麽會現在這一輩子會有工農兵大學名額,難道是一件根本還沒有確定的事情,就已經被聽說的陳援朝說出來了嗎?


    抿了抿嘴,謝宴君用狐疑的眼神看向了他,這讓陳援朝感覺到被不信任。


    難道自己說的話就這麽虛偽?


    陳援朝有些小生氣。


    “我聽到國慶叔和我爹談話的,有兩個名額,很有可能一個給社員一個給知青。”


    張國慶他們一向都很公平公正。


    倘若兩個名額,那肯定是要分開的,要不然兩邊關係又會開始水火不容了。


    他們荷花屯大隊已經比很多大隊做的要好很多,做事和分配,從來都是公平公正。


    “好,援朝大哥,這事我知道了,不過我現在對工農兵大學的名額並不感興趣。”


    被選拔上工農兵大學的就能迴城了,還能讀大學,對大部分人來說,多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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