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正帝再次昏迷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後宮。有品級的嬪妃都到鳳鳴宮來了。齊晟、齊昊、齊曇幾位皇子也都來了。齊昊還帶著娜寧和小寶寶。這也是宏正帝唯一的孫輩,想著他要是還能清醒,看一眼也是好的。


    然而宏正帝卻再未醒來,到了傍晚時分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這會皇後已經親手給他擦拭過身體,換上了幹淨嶄新的衣服。


    這一日天色擦黑時,京城的百姓們都聽到皇宮中傳出的鍾聲!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這是皇帝駕崩時才會有的!


    宏正帝的駕崩對朝臣們來說並不算是很意外的事。從他半個多月前病倒開始,大家心裏都有了準備。這會隻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接下來就是按部就班的操辦宏正帝的喪事,再就是齊晏登基的事。


    慕嫣然沒想到自己進宮後第二天就遇到這些大事。她的身份也從太子妃一下就變成了皇後。雖然還沒舉行封後大典,但宮裏的人已經這麽叫了。


    想象進宮後會和齊晏先有一段甜蜜的新婚期,卻不想兩人每日都是從早忙到晚,連說話都沒多少時間。而且因為宏正帝駕崩,齊晏得守孝,兩人晚上都不能住一個屋,隻能是晚上用膳時才有機會說上兩句話。


    古代守孝規矩是很多的,不能沾葷腥,夫妻不能同房等等,皇家就實行的更為嚴格。再加上齊晏已經當了皇帝,那就更是得以身作則。於是兩人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


    特別是齊晏,他不僅要忙著各種事情,還要承受喪父之痛,精神也受著煎熬。慕嫣然除了陪伴,也做不了更多的事。


    這樣過了差不多一個來月,當京城已經有了秋的涼意時,宮裏這種帶著悲傷的沉悶氣氛才慢慢好轉起來。


    而慕嫣然的封後大典也被齊晏在早朝上被提了出來!


    禮部其實已經早就擬定了流程,此時立刻拿出來上報。封後大典都是有例可循的,準備起來也是很快的。齊晏當場就許了,讓欽天監配合挑個好日子,而宮裏的內造局也開始趕工,為慕嫣然製作新的皇後服。


    “嫣然,禮部這幾日會派人來教你封後大典的禮儀,很快你就是朕的皇後了。”齊晏露出這些天少有的笑容。


    “封後大典之後,後宮是不是也該冊封了?”慕嫣然問了一句。


    宏正帝留下的妃嬪都升了輩分,成了太妃或是太嬪,而齊晏自己的後宮也應該冊封的。畢竟除了慕嫣然,還有一個側妃程婉芸,還有兩個奉儀。


    “等嫣然封了皇後,由你來決定吧。”齊晏道,“朕的後宮本就該你管!”


    他說得如此理所當然,到讓慕嫣然愣了一下。冊封後宮這種事怎麽變成她決定了?這不是根據齊晏的喜好來麽?


    “對朕來說,這後宮裏隻有嫣然才是和朕共度一生的人。”齊晏又道。


    慕嫣然不由動容,齊晏這話是在表明後宮雖然有別人,但他心裏隻有她一人。


    “皇上,等您守孝期過,後宮肯定還要進人的。”慕嫣然道。


    到時候不僅朝臣們,還有太後,恐怕都會要提這件事的。畢竟齊晏的後宮實在人太少了。算上她這個皇後才四個人,連最低配置都達不到。


    “真到那時候再說。”齊晏道。他心裏也知道這種事情避免不了。但現在就去承諾三年後的事還太早。雖說他心裏早有決定,但到時候還得看具體情況來。


    慕嫣然也沒打算就說將來的事,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因此問道:“程側妃畢竟是禦賜的太子側妃,冊封位分不能太低,應該封貴妃吧。皇上要給個什麽封號?”


    齊晏微微皺眉,他對程婉芸的印象一直不好。自打慕嫣然進宮,他就直接把人忽視掉了。要不是這會慕嫣然提起,他都快忘了自己後宮還有這麽個人。


    這會聽慕嫣然要給她貴妃位,還想另賜封號,立刻就反對道:“給她個妃位就不錯了。”


    慕嫣然啞然,心道程婉芸這是多不招齊晏喜歡啊!聽聽這個語氣,像是連妃位都不樂意給。


    “那是淑妃、德妃、賢妃還是?”慕嫣然又問了一下。貴妃下是四妃,封號不同,位分其實也略有差別的。


    “程妃吧。”齊晏道。


    慕嫣然又是一愣。以姓為妃,這是連封號都沒有了。尊貴就差一等了。不過這是齊晏發話的,她自然不會反駁。本來她對程婉芸也沒什麽好印象。


    “那兩位奉儀呢?封婕妤?”慕嫣然又問。


    奉儀是東宮後院最低的位分,要論皇帝後宮位分最低的是美人。但路、婁兩位奉儀畢竟是最早進東宮的人,說起來跟在齊晏身邊都一年多了。就算是不受寵,封個美人也過分了點。


    這一次齊晏沒有反對,點頭道:“朕聽嫣然安排。”


    三個人的位分就這麽定下來了。等到慕嫣然封後,她們的冊封也會很快出來。一朝天子一朝臣,其實也是新的一朝後宮。


    慕嫣然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個皇後暫時應該算大齊曆代皇後中最輕鬆的一個了。除了太後這些老一輩的人,她真正要管的就三個人而已!


    “嫣然,你這些日子瘦了不少。等封後大典後,朕帶你去常青園小住。”齊晏看著慕嫣然,滿眼的心疼。


    “皇上還說我呢!”慕嫣然歎氣,“皇上才是真該注意身子,也別太辛苦。朝中事務繁多,大臣們能擔待的就讓他們多擔待些。”


    “嗯,慢慢都會好的。”齊晏點頭。


    雖然他現在想起宏正帝還是會難過,但已經沒有剛開始那幾天那麽痛苦了。身為帝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沒有太多時間給他悲痛。他明白自己身上的責任。


    兩人難得說這麽久的話,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慕嫣然便準備起身送齊晏。可她剛起身就覺得眼前發黑,身子跟著就晃了一下。


    “嫣然!你怎麽了?”齊晏忙起身扶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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