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是知道然兒的,她不是個膽小的孩子。”慕文彬斟酌道:“所以她昨兒做噩夢就把我們嚇著了。可今兒問她,又吱吱嗚嗚的不肯說。臣急著上朝,並不太清楚怎麽迴事。”


    “姐夫,你到此時還在和朕繞圈子!”宏正帝聲音冷了幾分,已經聽得出來怒氣。


    慕文彬也沒有再考驗宏正帝的耐心,抬頭直視他的目光,清晰道:“是四皇子齊昱!”


    “誰?”宏正帝目光一凜。


    慕文彬沒有再重複,隻是那麽安靜的站著,但目光卻沒有任何閃躲,任由宏正帝打量。


    宏正帝隻是一時間不敢相信,其實是聽清楚了。見慕文彬沒有說話,他也冷靜了下來。


    “確定說的是齊昱?”宏正帝還是問了一遍。


    “臣不敢欺瞞。”慕文彬垂首,一句多的話也不說。


    宏正帝自然知道他不敢欺瞞,隻是心裏不太敢相信。雖說慕文彬沒說是什麽事,但能讓慕嫣然嚇得做噩夢,顯然不會是好事。


    “在常青園的時候,嫣然什麽都沒說。見到朕和皇後都是高高興興的。”宏正帝歎了口氣,“倒是不知道她受了委屈。皇姐肯定心疼壞了。”


    “這孩子昨兒迴家都沒和我們說。要不是做噩夢被丫鬟聽見,又低燒起來,我們還會被瞞在鼓裏。”慕文彬道。


    “讓謝禦醫跟著你一塊兒迴去看看吧。”宏正帝道。對慕嫣然,他是真心疼愛的。


    “隻是低燒,柳大夫已經開了藥,不用麻煩了。”慕文彬婉拒。進一趟宮就弄個禦醫迴去,事情又熱鬧了。雖然,他的目的本也如此。


    “還是去看看吧,朕也放心些。”宏正帝道:“你迴去問問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真要是齊昱做了什麽,朕為嫣然做主。”


    “謝皇上。臣也想知道到底怎麽迴事!”慕文彬說這話的時候,臉色也有些陰沉的不好看。


    宏正帝看著慕文彬退出去,心裏就生出火來!


    誰都知道慕嫣然就是將軍府的寶貝!齊昱怎麽敢惹!再說他還給了慕嫣然一個太子妃的身份,齊昱是不是腦子壞了!竟然去欺負她?


    雖然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但宏正帝心裏已經信了。慕文彬是不可能拿這種事情做幌子的。


    再說慕文彬迴了府,便直接帶著謝禦醫去了慕嫣然的住處。


    早就收到消息的長公主已經坐到了慕嫣然的床邊,神情憔悴,麵色憂鬱,一看就是擔心的樣子。而慕嫣然半靠在床上,麵色微紅,精神到是還好的樣子。


    “然兒,你舅舅擔心不過,特意讓謝禦醫再來給你看看。”慕文彬說著便讓出位置給謝禦醫。


    “又看病啊!我都退燒了。”慕嫣然癟著嘴,並不樂意。


    “慕姑娘就讓老臣交個差吧。”謝禦醫笑著上前。


    “舅舅也是小題大做!”慕嫣然嘴裏說著,但手已經伸了出來。


    謝禦醫看她氣色就知道不是大病,把過脈後也就心裏有數了。


    “慕姑娘無大礙,好好休養就是。”謝禦醫還是一臉笑,“柳大夫的方子老臣就不看了,肯定沒問題。”


    “就說我沒事了。”慕嫣然嘟囔了一句,把手收進被窩。


    “有勞謝禦醫了。”長公主笑了一下。


    “老臣本就是個大夫,把脈看診都是本職。當不得謝。”謝禦醫笑了笑,就先拎著醫箱走了。


    等謝禦醫走了,長公主立刻就精神了,看著慕文彬道:“看來皇上信了。”


    “我出馬當然了!”慕文彬露出幾分得意。


    慕嫣然不由笑了起來,她這個爹也就是在家裏偶爾會露出幾分孩子氣來。


    “這事咱們沒證據,隻能用這個法子讓皇上知道然兒的委屈。暗地裏報複迴去了,明麵上的也一樣!”長公主道。


    她捧在手心裏的寶貝,竟然被人這麽欺負,她要是能忍得下這口氣,就白做這麽多年的長公主了。


    “娘,你說舅舅真會信麽?我什麽證據都拿不出來。”慕嫣然道。


    “不用真信,隻要讓他心裏有根刺就行。齊昱本就已經讓你舅舅不滿,再加上這件事,以後就算再努力,你舅舅也難改印象的。”長公主道。


    慕嫣然點頭,隻要能達到這個目的就行。


    當初得知齊昱害她的時候,她報複的計劃裏就有為齊晏掃除障礙的意思。隻是沒想到齊晟先出局,齊昱卻博了一絲同情。


    長公主定下這個局,就是不想齊昱再有翻身的機會,而讓宏正帝更加堅定立太子的決心。


    “宮裏是個什麽情況?可有消息?”慕文彬問道。


    肖美人的事情他們還沒查出來,所以不好擬定利用計劃。


    “不急,最多一兩天就有結果了。”長公主倒是篤定。


    齊昱欺負慕嫣然這件事一出,就夠惠貴妃忙的,正好利用這個時間差。


    “不知道謝禦醫看出來沒有。”慕文彬有些擔心。


    慕嫣然根本沒病。以謝禦醫的醫術,從脈象上就能看清楚。萬一在宏正帝麵前說兩句,這件事就露餡了。所以他今日才會在紫宸殿婉拒,不想讓謝禦醫跟著迴府。


    長公主卻一點不擔心,笑道:“他可是個人精,不會說漏嘴的。”


    既然長公主篤定,慕文彬也就放心了。


    謝禦醫可是從先帝開始就在太醫院任職的,長公主對他應該很了解。


    “那我再進一趟宮,皇上還等著我迴話。”慕文彬道。


    “爹,辛苦您了。”慕嫣然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是跑兩趟的事。你受了委屈,總要給你討迴來!”慕文彬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晚上女兒給爹斟酒!”慕嫣然甜甜笑道。


    “好!”慕文彬笑得開心,走路都更有勁了。


    “你倒是會哄你爹!”長公主笑。


    “沒辦法,爹就吃這一套!”慕嫣然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宏正帝那邊確實在等著慕文彬。等他到了,聽了慕文彬的描述,宏正帝的臉已經黑的不能看了!


    “嘭!”一聲響,宏正帝一掌重重的拍在禦案上,“真是膽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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